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便是周末，聂光荣和秀芹又带着小远到艾向前家里串门，艾倩和聂远两个孩子刚一见面就玩得火热，白燕一边洗水果一边对着秀芹抱怨：“你家光荣大哥多好，周末有时间陪陪老婆孩子，你看我家向前，昨晚又急忙被抽调走了，还不知要要忙到什么时候呢……”秀芹接过洗好的水果安慰道：“你家向前多有出息呀，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支队长，人家工作忙点咱也得支持呀，等忙完手头的活让他好好陪陪你！”白燕撇撇嘴：“他有忙不完的案子，家里什么也指不上他，前段时间刚破了一起系列大案，最近又在调查咱们市的黑恶势力，我真担心他……”聂光荣被白燕的话勾起了兴趣，凑过来问：“黑恶势力？咱们这儿有黑SHE会？”白燕略感惊讶地答道：“这你都不知道？咱们市里开了一家银背酒吧，前段时间让人给砸了，没过两天银背酒吧门口就聚了百十号人，这帮人去了嘉和大厦，紧接着就传出嘉和集团董事长被害的消息，你说这不是黑社会是什么？现在街头巷尾都把这事传疯了，我家向前就是在忙这个案子。”白燕这段话令聂光荣陷入了沉思：嘉和集团的董事长不就是朱忠庆吗？警察在调查银背酒吧，会不会发现他们在做毒品生意呢？会不会牵出自己呢？聂光荣越想越害怕，甚至有些坐立难安，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拨通了宋赞的电话，他把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顾虑全都讲了一遍，宋赞听后极为平静地说道：“尽管放心，让他查去！”聂光荣见宋赞很不在意，非常焦急：“大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事情暴漏了，就全完了，咱们都得进监狱！”宋赞笑着说：“光荣兄弟，不要慌，一切皆在计划之中……”聂光荣听宋赞如此说，虽将信将疑也不好继续反驳，只得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转看艾向前，他身着便装第一时间来到了朱忠庆被害的嘉和大厦，离得老远就看见大厦自三楼往下全部扯起白练，整栋楼周围都摆满了菊花和剑兰，大厦正门处搭好了硕大的灵棚，灵棚两侧堆放着不计其数的花圈。稍走近些艾向前看到灵棚下面跪着三个人，只听得三人嚎天喊地，泣不成声，令艾向前都感到了莫名的悲凉。走到跟前艾向前发现三人似曾相识，定神一想竟喊出了三人的名字：“银背……加布达……潘半仙！”三人听到有人喊自己，同时起身一看也认出了艾向前。这时艾向前先开了口：“你们不是宋赞的人吗？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死者和你们什么关系？”潘半仙一边抽泣一边答道：“别他妈提宋赞这个王八蛋了！我们去年帮他运一批货，不料半路让人端了，宋赞偏说我们内外勾结打他货的主意，还暗中派小弟监视我们，俺哥仨为他出生入死何等的寒心！”艾向前接着问道；“那你们不跟宋赞了？”这时银背哑着嗓子答道：“我们受不了那份气，早就不跟宋赞了，现在我们是嘉和集团的人，跟着朱老大干，可是……可是朱老大他……”说着银背再次泪流满面。艾向前下意识地继续问：“你们跟着朱忠庆做什么？”银背脱口而出：“我们除了毒品生意还会干什么？跟着朱老大不就是为了贩DU嘛！”加布达很隐蔽地踹了银背一脚，忙对艾向前说：“别听傻大个瞎说，我们干的是正当买卖，不……不贩DU！再者说，你又不是警察，管我们是干什么的呢！？”说完，加布达又跪在了朱忠庆遗像面前嚎啕大哭，银背和潘半仙也同样哭丧了起来。而此时的艾向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们三个人的话是真是假？难道嘉和集团真的在做毒品生意？眼前的银背和新成立的银背酒吧是什么关系？带着重重疑问，艾向前去工商局查了银背酒吧的法人登记，调查结果更令艾向前不解了，这家银背酒吧的主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银背！而新的疑问又摆在了面前：所有传言都在说是银背酒吧的人杀了朱忠庆，而银背本人却说自己是嘉和集团的人，而且为了朱忠庆的死大摆阵仗还哭的呼天抢地，看样子不具备杀朱忠庆的动机，是银背在演戏还是凶手真的另有其人，艾向前准备突审银背解开谜底。随即艾向前便亲自带队前往银背酒吧一探究竟，到了酒吧，发现银背就在门口抽烟，看见警车到来不但没慌还主动凑了过来，银背扒着车窗看见了艾向前：“哎呦，你果真是个条子，上午咱们聊天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语气怪怪的，怎么？开着警车来酒吧玩玩儿？”艾向前下了车，打开车门示意银背上车，见银背无动于衷，艾向前开了口：“没别的意思，你老大刚死，按理说我不该打搅你，但是外面风言风语传你和朱忠庆的死有点关系，还请你跟我回局里解释解释……”银背没犹豫说了句“走吧，我配合你”就上了艾向前的车。

    到了警局，还没等艾向前问，银背就主动开了口：“在车上我想了一路，决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仅能帮你破案还能证明我的清白，同时也能让朱老大死的明白点！”这让艾向前喜出望外，连忙拿过纸和笔，认真地记录每一句话，这时银背又说话了：“其实嘉和集团就是个贩DU组织，我们哥三跟宋赞掰了以后就一心投靠，前两天我们朱老大接了一笔大单，弄到了一吨海LUO因呀！那是整整一吨呀！我们哥仨高兴呀，就叫上所有兄弟一起去朱老大那热闹热闹，还打算顺便取点货回酒吧卖，没成想外号龙五的供货商玩阴的，他收了钱交完货后竟然偷偷派人去偷这批货。”艾向前似乎听出了问题，忙着打断了银背：“等等！这个龙五为什么要派人偷货呢？他如果为钱可以收了钱不付货呀？”银背不屑地说道：“收了钱不付货这叫明抢，不但朱老大饶不了他，还要被圈子里的所有人排斥，龙五万万不敢如此。而付了货之后偷货这叫暗盗，如果不被发现即可钱货双收，即便被发现也可以栽赃嫁祸。”艾向前觉得银背的解释不无道理，就示意银背接着往下说。“就在龙五的人偷这批货时被朱老大发现了，没想到那小兔崽子狗急跳墙，一枪崩了老大……”说到这，银背又不住地哭了起来。此时艾向前一边整理银背的供词一边又开始思索：刚才银背供述，朱老大接了一吨海LUO因，若银背交代属实，自己在破获朱忠庆被杀案的同时还能破了一个贩毒大案，真是赚大了！随即艾向前提出让银背带着自己找到这一吨毒品，他盘算着：如果真的有这一吨毒品，就可以基本肯定银背的话，而龙五也由此具备了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