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孙祖寿对着太阳反省
这孙祖寿由于当了一回贼没偷到几个钱,只买了手表收音机,而他的心目中的最终目的还要拥有自行车,可他没有能够拥有上自行车,心中烦恼,就又琢磨再作一回梁上君子。 孙祖寿属猪的,吃死食,过了半年,觉得风声已过,他到福兴庄大队信贷室又偷了一回,这回他什么也没拿到,跑了空道。 贼人胆大包天竟敢来偷第二次,引起了公社公安员的高度重视。虽然如此,但公社公安员,对这个案子依然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也怨这个孙祖寿着急发财,迫不及待要实现他那个拥有三大件的美梦,他偷不着钱,准备偷个实物——一辆自行车。 他在这些日子里竟瞄着他心里的钟爱,一辆自行车,终于一天他相上了了厂子里一个女工的车子,这女工刚结婚,车子是结婚前跟婆家要的,刚买不久,锃光瓦亮,在骑车的人群里格外抢眼。一天,夜里十二点孙祖寿下了夜班,看到车棚子里他仰慕已久的那辆自行车正静静的横在那里,他灵机一动,心里琢磨,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就悄悄的溜进车棚,掏出兜子里的改锥撬开车锁,推上车子猫着黑影从工厂墙头把车扔出墙外,他随后攀墙跳出墙外。提拉起车径直够奔马路,骑了六十多里路回了福兴庄。这事做得也算神出鬼没不露痕迹。 任何事情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丢车的不报案,也就是万事皆休。这女工一下班,到车棚子去推车,车子踪迹全无,这女工顿时傻了眼,莫不是自己忘了锁车,自己的车让别的工友骑走了,又在车棚子里等了半天,还是没有送车的人的踪迹。她又东打听西打听,谁也没看见她车的踪影,女工慌了手脚,到工厂保卫科报案,保卫科登记在册,一个个过箩,别人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只有这个孙祖寿下夜班时门卫没有看见他,宿舍里也没有他这个人的人影,而这几天孙祖寿也没上班,孙祖寿嫌疑太大了。 保卫科把目标锁定在孙祖寿他身上,保卫科查找了福兴庄所在公社的电话,打通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就有了第三十九章开头的那一幕。 公社公安员核实了孙祖寿家里的车就是工厂女工所丢车的模样,打电话通知福兴庄大队治保主任,把孙祖寿传唤到公社,敲山震虎,言道:孙祖寿,听说你最近有了一辆新车?” “对” “哪儿来的” “信托公司买的” “哪个信托公司” “昌平信托公司” “有**吗” “同志,我一个个人买车,也没人给我报销,我要**何用?**就随手扔了。” “你买这车多长时间了?” 孙祖寿略一踌躇,言道“有一个月了。” “不对吧?我看刚刚三天!” 孙祖寿心里微微一颤,自忖,不好!要露馅。暗暗咬牙,露馅也得死撑着。 孙祖寿言道:“您真会开玩笑,明明一个月了,您却说是三天,难道您比我还清楚?” “不是我比你清楚,当然你比我清楚,是你装不清楚!孙祖寿我劝你还是交代了吧?” “您让我交代什么?” “当然是你偷自行车的事情。” “明明这车是我买的,您怎么非要说我是偷得呢?” “孙祖寿,既然你说是信托公司买的,你敢到信托公司去对质吗?我告诉你,即使是一个月,信托公司哪儿也能査得出来。” 孙祖寿黑脸憋得铁青半天说出来一句话:“敢!” “孙祖寿,我劝你还是别咬了断了舌头往肚里咽,硬装横汉子啦!是假的变不了真,是真的变不了假,昌平信托公司离咱们这儿还有多远,就是走着有三个钟头也到啦,到时候真相大白,那时该怎么处罚你可就怎么处罚你啦!我看你还是坦白了吧,你可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 孙祖寿思绪万千,坦白从宽,从宽自己也得蹲监狱,自己蹲了监狱,自己家里哪三个傻子怎么办呢?死也得咬住不能承认自己偷了自行车。 “孙祖寿!你以为挺就能挺得过去吗?你不交代,今天你就不要回去啦,你今天就在这里反省吧!” 说话之间,进来一个公社工作人员,把孙祖寿带走了。过了没有两个小时,孙祖寿又被带了回来,公安员言道:“孙祖寿想好了没有?”孙祖寿言道:“我没说吗,那车是我从信托公司买的,你让我想什么?” “好,孙祖寿你来看!这是谁?” 霍时间,从屋外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女青年见到孙祖寿,破口大骂:“你个黑驴做的,看你平时比谁都憨厚,闹了半天,你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说话之间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揍孙祖寿。公安员上前拦住进来的青年女工。劝道:“不能打人。” 公安员言道:“孙祖寿!车的主人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孙祖寿再无法抵赖,打着自己嘴巴言道:“我该死,我鬼迷心窍。我一时糊涂,偷了人家车,千万望你们看在我家里有三个傻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既然孙祖寿已经承认了是他偷了女工的自行车,然后就是他签字画押,女工感谢公安员,领走了自行车。然后再说对这孙祖寿的处置,偷个自行车没骑几天,又找了回来按律也就是拘留十天八天,孙祖寿静听发落。然而谁知道公安员话峰一转,叭的一下子拍桌子言道:“孙祖寿!你偷车的事实落实了,你还有没交代的哪!继续交代!”
孙祖寿言道:“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还让我交代什么?” “还让我和你挑明了吗?” 孙祖寿低头不语。 公安员言道:“你不说我就替你说喽,福兴庄大队信贷室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孙祖寿心里早打起了鼓,怕公安员提起这件事情,可究竟还是没有躲过,孙祖寿啪的一下子跪下了言道:“公安员大人!冤枉死我了!冤枉死我了!偷车是为走道省劲,我岂敢偷钱!” “孙祖寿,你什么不敢干呢?信贷室是没有金元宝,要是有金元宝你也敢把它拿走!” “哎呀!我做了一回贼,您就把一切狗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了!青天大老爷,您可冤枉死我唠!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 “我冤枉你喽?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喽?孙祖寿!我问你!你平白无故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又买表又买收音机?” 孙祖寿顿时傻了眼,话接不上了腔。 “说呀?是不是你们厂子给你发了奖金呀?” 孙祖寿不语。 公安员言道:“如果你说你们厂子给你发了奖金,你买手表收音机的钱有合法来源,我立马就把你放喽,你敢说吗?” 孙祖寿不敢说,这不年不节发什么奖金呢,就是发,厂长也发不了这么些呀?何况他一个烧锅炉的?孙祖寿不敢说,就是他有那么大的胆子说了,公安员一个电话过去他的谎言立刻就能够戳穿喽。 公安员言道:“我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你交代还是不交代吧?” 孙祖寿脑筋百转千廻,交代了,和哪个偷自行车的事情加在一起,自己就得蹲监牢,蹲了监牢还是那句话,自己家里那三个傻子怎么办呢?还是不能交代,孙祖寿默然。 公安员不耐烦了,言道:“你如果不交代,你就出去站在我的门口向着太阳反省吧” 如此,孙祖寿就出门对着太阳反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