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大瑛子身陷绝境绝处巧逢同姓兄
要是跟别人,要是在别的时候,按照楚德猛这脾气,早上去一拳打数落他的人一个满脸花了。可是这是自己的媳妇啊!这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今生能娶到媳妇,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不能打!他的拳头,先前个,已把自己的大好前途葬送掉了!如果不是自己管不住自己那拳头,自己何落得这般凄楚?何会遭人这般奚落?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言道:“霍玉瑛!你可不要丧心病狂!满嘴喷粪!我跟你素不相识!是你到我叔叔家串门看上了我,!死乞白赖托我婶婶要跟我!当初你要是不乐意,我能把你绑来吗?当初你怕我不要你!你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缠绵我!勾引我!这阵儿你又说这话啦!你也不怕砢碜!” 霍玉瑛道:“我当初跟你,是因为你是北京人!可你是吗?” “我怎么不是啊?” “你怎么就是啊?北京就这样?” “难道只有北京天安门广场叫北京?难道只有前门大街叫北京?我告诉你,这里是北京市昌平县南口公社乱石坡大队!你出外打听去吧!我楚德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假如我楚德猛说得有半点儿假话!我把眼睛抠出来当泡儿攃!我的楚字儿倒着写!我上山抛了坡!”楚德猛说的话没有假,这里缺实是属于北京市,不过是北京市的山区罢了。 大瑛子姓霍,大名叫霍玉瑛,霍玉瑛本想在楚德猛的身上出出气撒撒冤儿,可没想到,这楚德猛比她火还大,还揭出了当初她的秃疮嘎巴儿。霍玉瑛满心的委屈无法发泄,把被窝一掀,蒙上了头,自己咕嘟咕嘟生闷气去了。 霍玉瑛被窝里生着闷气,想到,今后我怎么办哪?回东北去,怎跟爹娘兄弟姐妹还有自己的那些同学说呀?自己来时给自己的的那些同学买了喜糖,谁不羡慕自己呀?都说霍玉瑛本事大,命运好,找了一个北京对像,从此一步登天,可谁想到自己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回去?回去?回去自己到哪里去?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到街道办事处登记给的回复,到某某某村去报到,到黑龙江某某某农场去报到,回去是农村,还要遭同学们的白眼,她想起了同学们的冷眼相对,她想起了哪个和她打过架的同桌同学对她吐口水,她无有勇气回家了,这里虽然赖,终是北京市,终是离毛主席呆的地方咫尺之遥,如想去北京看看天安门终是可能的,而要分在黑龙江,恐怕这辈子见不到天安门连下辈子也见不到天安门了。再说,回去,身无分文,怎么回去呀?有钱的主儿可周游世界,无钱的主儿寸步难行。霍玉瑛仰天长叹一声,难啊!难啊!为什么这些为难的事儿都落在了我霍玉瑛一人身上了哪? 不回去了,哪儿黄土不埋人哪?让那些羡慕我的人永远羡慕我去吧,让那些嫉妒我的人永远嫉妒我去吧……霍玉瑛思来想去,想不出回去的道理,她决定走一步说一步,到哪山砍哪柴啦! 霍玉瑛想不出别的出路,只得在楚德猛家养伤,楚德猛母亲伺候着。楚德猛已经从北京回来有两个多月了,现在又添了个吃饭的媳妇,不上生产队干活儿粮食谁给哪?如此,楚德猛不得不去生产队劳动了。 楚德猛媳妇在家由婆婆将养着,一个多月了,头上的伤慢慢的好了。生产队长早就找楚德猛的mama要她去生产队里劳动啦,楚德猛的mama好言央告生产队长,说家里有病人,队长才恩准她免于去队里劳动。霍玉瑛好了,再没有不去队里干活的理由啦,自己去生产队干活,让新来的媳妇在家做饭,新来的媳妇因为嫁给了大山里,正没好气哪?她还给你全家做饭?不可能!不能因为让新来的媳妇因为给全家做饭而把媳妇逼跑喽!为了使家庭和睦留住媳妇,楚德猛的mama和爸爸商量,分家另过吧,她们两口子的饭自然由她们两口子做,媳妇还会闹意见吗?遂把楚德猛和霍玉瑛找来,和他们协商,把两间东屋分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一些锅碗瓢勺和粮食,一床被子,一个大枕头,就把他们分出去单吃饭了。从此,楚德猛天天去地里干活,让霍玉瑛在家做饭,这样的情况,是楚德猛和楚德猛的爸爸mama跟生产队长做了许多工作才法外开恩的结果,因为只要是张着嘴吃饭的,有能力劳动的,都得去生产队劳动,何况霍玉瑛是年轻人哪。 霍玉瑛,因乍从大城市来到山沟,生产队长法外开恩,没有让她去生产队干活儿,使她得以在家给楚德猛做饭。霍玉瑛,哪儿做得好山沟里的饭哪?只能是做好,楚德猛好吃,做赖,楚德猛赖吃。楚德猛想,将就着点儿吧,时间长了就好了。 哪霍玉瑛,一天做两顿饭,除此之外,无所事事,免不了,出门走走,看看大山,看看小河,看看河中的欢蹦乱跳的小鱼,看看树上唧唧喳喳乱叫的小鸟。这些个,几日看腻了,又去走街串户找人聊天,而在家的都是老头儿老太太,又没什么好聊的,一日,在那不长的街上转游,她看到一处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书,南口公社乱石坡大队部,这乱石坡大队所在的山沟除乱石坡这个村子之外,在那沟沟岔岔还有五六个小村子,这些小村子大的十几户,小的三五户,都归乱石坡管,在乱石坡设有大队部。她走进大队部,有三间北屋,她又走进北屋,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威严挺身坐于一办公桌后面,这就是乱石坡的大队长,全大队唯一的一个脱产干部,这男子看到有一年轻女子走进屋来,他起身问道:“您是哪位?有何事情?” 霍玉瑛开门见山,言道:“您不认识我?我叫霍玉瑛,被楚德猛蒙到这里的媳妇!” “啊…….您是被楚德猛蒙到这里嗒?” “对啦!楚德猛说他是北京人,我就随他来了,谁知道,他却是个山沟里的庄稼汉,要知道他是这般情况,我在家沤了粪!也不会跟他来呀!”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全中国一盘棋,到哪里都是搞社会主义建设,到哪里都是干革命,在大城市也好,在农村也好,只是社会分工不同罢了,你没听***主席和掏粪工人时传祥说过吗,我当主席是为人民服务,你当清洁工人也是为人民服务。 “看您说话,不同凡响,又坐在办公室,应该是个领导吧?” “是何领导?刚才我说过,不过是为人民服务罢了。” “您挣多少分啊?” “还能挣多少分?你们家楚德猛挣多少分啊?我就挣多少分啊?” “我们家楚德猛每天挣十分。” “他挣十分,我也挣十分。” “啊!您也挣十分?可您这十分,挣得多轻松啊,风吹不着,雨撒不着,雨下多大也濯不着!可我们那个楚德猛,每天回来,那身臭汗嗷,熏得让人没法进屋,那个臭脚丫子穿着那双臭胶鞋那味儿让人喘不过气儿来。唉!您说都挣十分,这能一样吗?” “没跟您说吗?这是社会分工不同,不管分工在哪儿,都是革命的螺丝钉。” 霍玉瑛虽然和这坐在乱石坡大队的干部聊的不甚投机,但终于有了一个聊天的去处,所以,每天从家走出,管不住自己的双脚,不由自主就会来到乱石坡大队部。这坐在大队部的干部,每日看着那几天才来一次的报纸,翻完了报纸,就拿起蝇子拍儿追逐哪几个蝇子,这样的事情循环往复,时间长了也觉乏味透顶,虽是乏味,但总比扒山坡、上山梁、锄大地,要强得多,大队干部自得其乐,但是谁怕乐子多哪?在他瞧报纸打蝇子之余又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陪着聊天,这当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这一日,干部正在望眼欲穿那女子的到来,霍玉瑛翩翩又至,霍玉瑛坐下言道:“大哥呀,这一村三十几户人家都姓霍,论辈分不知我叫您什么?” “这你可说错了,这一村都姓霍,唯独我不姓霍。” “那您姓什么?”
“你猜猜?” “那我岂能猜的着!” “其实很好猜。” “我猜着了。” “姓什么?” “姓笱。” “我还姓猫哪?告诉你,我要姓笱,你也姓笱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和你同姓!” “啊……竟有这般巧事?” “对了,就是这样巧!” “我不信。” “堂堂的一队之长,我还能蒙你不成?” 霍玉瑛道:“可能吗?我家和这里相距好几千里,而这个小村子的人都姓楚,唯独你姓霍,天方夜谭,可谈得也太离奇了吧?” “你不信?好吧。” 说着话,这大队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翻出一张,拿起放在霍玉瑛面前,言道:“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名字,叫霍玉林。” 霍玉瑛张目结舌大惊失色,大队长言道:“这你还不信?难道我,为了蒙你,我还更了名,改了姓不成?” 我告诉你,这一村都姓楚,唯我姓霍,我是在没解放的时候和爷爷一块儿从河南逃荒过来的,到这儿先是给人家放羊,后又买了一片兔子不拉屎的荒山,在山上开了几片地,自然这乱石坡的好地早就被他们老楚家占了开啦,老楚家虽然也贫穷,但没有我们爷俩贫穷,解放时,我爷爷就当了这村的干部,我爷爷故去了啦,我在这村出身又最贫穷,我就自然而然接替我爷爷当了干部。要不怎么轮得着我是乱石坡大队的大队长哪? 霍玉瑛好奇,半天不语,哎呦呦,老天的安排,知道我孤独,从天而降一个当家子哥哥,不但姓儿一样,而且辈分还一样,一个霍字儿没掰开,天下霍姓是一家,何偿又离家这么远哪。 霍玉瑛大喜,言道:“以前也叫您哥哥,可那时的哥哥与现在的哥哥就不一样了,那时是八棍子打不着的哥哥,而现在哪?是亲哥哥啦,您说对吗?” 大队长说:“自然!自然!” 如此之后,霍玉瑛往大队部跑得更勤了。 一日里,霍玉瑛在大队部与霍玉林聊着聊着,看那太阳已经正午,大队门口已有三三两两的人抗着锄头从门口晃过,地里干活的人已经收工了。霍玉瑛惊道:“不好!我还没给楚德猛做中午饭哪!”说完撒腿就往家跑。 楚德猛天生脾气大,因脾气,曾打了厂团支部书记,而遭到拘留,开除公职,不知他今天劳累了一天,看到他媳妇没给他做饭,他忍得住这脾气忍不住这脾气,还是为这脾气,又要出付出什么代价,且听下章书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