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权衡再三
如果数天之内能捕捉到霸蛮还罢了，要是捕捉不到怎么办？纸里包不住火，这事迟早都会被传出去，一旦朝廷知道了霸蛮脱逃失踪的消息，追查下来，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参军受到处罚要比阮将军严重，吃不了他得兜着走。 “将军，咱们暂不谈上奏一事。当务之急是尽快抓获霸蛮，只要霸蛮抓到了，上奏到朝廷，大帝肯定会龙颜大悦的，将军有可能因此而被扶正。”权衡再三，杨参军决定先缓上数天在决定是否上奏，毕竟，接下来他还要跟阮威在一起继续共事。 因为自己的上奏而置阮将军于尴尬境地，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经过多年的了解，阮威阮将军是个少有的将才，年纪轻轻就已经独当一面，他不想因上奏霸蛮失踪而害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将才。 然而，杨参军还是在回复中留了一手，他没有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是上奏还是不上奏，“暂不谈上奏一事”可是依据模棱两可的话。言者有意，听者有心，不谋而合，阮将军自然听出了参军大人的弦外音。身为朝廷参军，大帝的耳目，杨参军能做到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杨参军识大体，阮威将军也意识到了参军大人的良苦用心。上奏一事的危害他阮威何曾没有想到啊！这一点上，他比参军大人要看得更加透彻，参军大人真要是即可上奏了朝廷，不出几日，大帝就会重新指派另外一个将军来接替他，而他的前途从此就会断送掉，想起来就后怕。 数天之后，在山峦林立的南越大山中捕捉霸蛮毫无起色，看着阮威阮将军着急的样子，杨参军也着急了，上奏一事不能再拖，再拖的话依据《九州律典》的条文是要犯下隐匿军情不报的大罪的，阮将军脱不了干系，他真的就更脱不了干系了。 南越山大林密，放眼群山随处可见悬崖峭壁。这里一年四季气候温润潮湿，自古以来盛行瘴疠之气。当地土著居民倒还罢了，外来的人诸如前来围剿南越王拓洛的九州帝国的军队到了此地，即使天天喝预防瘴疠毒气的汤药，起初好长一段时间也都难以适应当地的气候环境，不乏有士兵吸入瘴疠之气中毒身亡。 一月有余了，霸蛮似乎在山林中蒸发了杳无消息。派出去巡山抓捕霸蛮的各路小股人马早出晚归，期间陆续有小股人马集体失踪，不知道失踪的小股人马是中了瘴疠毒气集体中毒身亡了还是遭遇了南越王拓洛的残余武装的袭击覆没了……无论如何，不能再靠巡山抓捕霸蛮了，长期下去得损失多少士兵啊！ 夜深人静，杨参军坐着，阮威却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火烧眉毛了，他虽然定期和杨参军各自单独给朝廷书面上报南越军政事务，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杨参军已经接到了朝廷的密报，近期大帝要派巡抚大臣蒋问之来南岳查看南越的军政事宜，当然少不了对各个藩王点名查验。 藩王们不比霸蛮，朝廷虽然也重视他们，但是更重视的还是这个霸蛮，在于他是南越王拓洛的儿子。在拓洛称王南越期间，他可是南越百姓见了即诚惶诚恐的南越大太子。 之所以没有将霸蛮跟他的父王一起抓捕起来问罪，是因为活捉他父王拓洛的那个夜里，他深入山林打猎去了冥冥之中躲过了一劫。次日闻讯父王昨夜被九州帝国的军队活捉押往了赤色藩城，他听信陪护他的狩猎卫队的头目曼巴的建议，独自一人来到赤色藩城向九州帝国的军队投诚，不但献上了他兄弟的项上人头，为了取得信任，他还献出了一个藏有宝藏的山洞。 山洞里的宝藏清一色都是历任九州大帝赐给历代南越王的，眼巴巴看着九州帝国的士兵把宝藏抬的抬走、扛的扛走、拿的拿走，霸蛮反倒笑眯眯的，用一个山洞的宝藏博得九州帝国的将士对他仅有的那么点好感，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霸蛮本想利用假投诚来察看形势，如果有机可乘他都想过舍命也要把父王救出来。但是形势不容乐观，他的父王不光脖颈上带有沉重的枷锁，连脚腕也被锁上了几十斤重的铁链，加之还有六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日夜寸步不离地看护着。霸蛮失望之余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参军大人，阮威害了大人，要是巡抚蒋大人问及霸蛮，大人尽管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全部罪责就由阮威一人承担好了。霸蛮失踪，拖延不报，跟参军大人无关，皆由阮威一人引起。要惩处就惩处阮威一个人吧。”营帐里，阮威近似绝望地说。 “将军……”杨参军犹豫片刻之后，低声跟阮将军说，“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阮威心头一抖，他又从参军大人的话里听出了话外之音，惊讶地说：“参军大人，死马当活马医，怎么个医法？” “哈哈。”杨参军笑了。望着急不可耐的阮将军，他说：“将军且听我道来……” 危难之际，急需脱身，细听参军大人一番言语，阮威这才恍然大悟，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连声说：“多亏参军大人提醒，要不然，阮威真的要束手无策了。哈哈！这一下，这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子虽然费周折，但是总比没有好啊！” 杨参军回他自己的营帐休息了。事不宜迟。阮威即刻走到案几前坐下，通宵达旦地给结拜兄弟时下任卧佛岭镇守使的虎重天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参照杨参军的建议写的，读了几遍，感觉不错，阮威便把信装在布袋里封好叫来一名亲信卫士嘱咐一番，派卫士快马加鞭把信送到京城以北的卧佛岭亲手交给卧佛岭镇守使虎大人。 在惦念虎弟接到书信不知道有何反应的几天里，阮威将军心里依然是忐忑不安，但是即使希望再渺茫，他也得努力一搏。跟年岁大自己十多岁的杨参军共事多年以来，阮威挺敬重参军大人的。追思以往受杨参军点拨在战场之上几次化险为夷的惊险场面，阮威至今对参军大人都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