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引 男人战争
节南解决三名弓箭手,吐口气,心想接下来应该好办了,结果一看下面的情形,第一反应就是看错了,揉揉眼,眯起来再看—— 好家伙!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凶汉们群起攻之,被围着的两人一边对付他们,又一边互相对打。王泮林用的是崔衍知的剑,狠削剑的主人,崔衍知的棍法虽不怎么地,但为了不让自己的剑削到,也算超凡发挥了。 好玩的是,这两人彼此打得白炽,但凡有人攻来,不约而同就变成同仇敌忾,把那些想要偷袭的汉子一个个打趴了,默契挺好。 要不是节南想起某九不能动武,很愿意在屋顶上观赏完这场战。毕竟,看两个高手这么打法,会给她一种很过瘾的爽快感觉。俗话说得好,棋逢对手未必痛快,但旁边看棋的一定痛快。 然而,节南一想到王泮林的怪病,哪里还站得住,用力蹬裂乌瓦,人就飞往场中,高喊,“住手!” 崔衍知听出节南的声音就住了手,抬眼瞧见那道轻盈倩影,脸上不由显出一丝很淡的笑意。 王泮林看得仔细,嗤笑一声,一手剑花九朵,施展了登峰造极的剑术,毫不留手,“崔大人笑成花痴也无用,我家帮主不但和我们一路人,和我还是一家人,今后我也叫你一声姐夫罢!” 崔衍知听那声姐夫,震惊回眼,见到九朵剑花,怎不知那是剑术之巅,不容抵挡。而且,他心想抵挡,身体却已让王泮林的剑气包围,压根就动不了。 眼看剑花化作一片无尽光芒,他唯一能做的,只好闭上眼,却觉肩上传来一道拉力,紧接着身体就能动了,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睁眼瞧见一只兔子窜过身旁。 鬼门关前逃过一劫,崔衍知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名叫桑节南的兔子站到了他的对面,那只青兔的身旁。 节南没瞧见崔衍知沉黑的脸色,咬牙问王泮林,“你在干嘛?” 青兔面具转向节南,半晌无声,然后忽然开窍一般,“哦,帮主啊。” “可不就是我嘛。帮脑干嘛呢?”节南心里暗咒,这是什么鬼毛病,吓得她差点冒冷汗。 王泮林说话比以往慢得多,还呃啊呃,脑子转不过来的模样,“这些人……冒充兔帮……帮主不在……只能由我料理了。”然后看看不远处的崔衍知,“这位大人不分青红皂白,说我杀人灭口,我就想干脆灭了他的口算了。” 节南干笑,这才看到崔衍知的脸色,以为他对王泮林火大,连忙态度诚恳道,“我家帮脑说笑的,崔大人千万别当真。” 王泮林笑声轻缓,却明显愉快,“我家帮主说得都对,崔大人见谅。” 节南见几个鬼鬼祟祟靠近崔衍知的汉子,冷冷撇笑,手中蜻螭一挑,跑步跃过崔衍知头顶,与小鬼们战在一处。 我家我家,一声声拨着崔衍知早就过紧的心箍,突地绷断,双手抡出长棍,打向王泮林。王泮林有些始料不及,让棍风扫到手背,青剑落地。崔衍知双膝滑地,将自己的剑接了起来,一脚蹬停,半身转回,仗剑横扫王泮林下盘。 王泮林想都没想,腾身而起,同时手掌蓄足十成劲道,往崔衍知胸口打去。却听一声娘咧,又见一只漂亮的手捉了他的手腕往后拽。他一时分神,没注意手掌偏向,只打中崔衍知的左肩。 崔衍知闷哼,就觉半条胳膊既没知觉,也使不上力气。 脱臼! 崔衍知多骄傲的一个人,在连真面目都不知的家伙手上连连吃亏,而节南出现后,心里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和不甘,别说脱臼,就算像肥汉那样吐血,也不足以令他退却,剑尖一指又袭上去。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的meimei还挂在那儿。 而王泮林此时,感觉体内气血汹涌,一股巨浪冲击着他的理智,眼前的火光,跳跃的小鬼,还有这名仗剑的青衣文官,令他求胜欲大起,五指一握,内劲鼓膨了衣袖,任崔衍知的青剑刺入袖中。 崔衍知才以为会刺中王泮林,忽见那只鼓风大袖仿佛抽光了气,紧紧裹住自己的剑,正进退两难时,王泮林的另一只袖子扇了过来。
崔衍知这回不惊也不怕,左手握拳,对着那只袖子就打了过去。 谁不会认真打架? 可是崔衍知的拳头还没碰到王泮林的袖子,那只袖子就让一道碧光穿透,随后碧光一卷,袖子就被拉回。 “住手!别打了!”又是节南及时赶到,语调却已经没好气。 她拉回了王泮林的袖子,崔衍知的拳头却没停,狠狠打中了王泮林的胳膊,而且打中一记还不满足,趁王泮林吃痛时气劲消散,将他的剑从王泮林的袖中抽出,反刃上削。 一旦削中,王泮林就少半条手臂。 锵啷!两柄好剑,撞出火星! 节南手里的蜻螭略胜一筹,在崔衍知的青剑上划出一道缺口。 “你也住手!” 右手捉王泮林的衣袖,左手蜻螭挡崔衍知的剑招,处在两人中间的节南长长叹口气,“二位——” 王泮林的手从袖中伸出,一转腕子,反捉了节南的手,将人拉到他身后,不等节南说话,就点了她的xue,语气分明要笑不笑,“是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 节南怎么也想不到王泮林竟点了她的xue,不能动,但能说话,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能叫他名字,“……你敢点我xue?”这人不是忘了以前学过的招式了吗?怎么还懂点xue? 节南却忘了,这人现学现卖的能力还正常,因为齐贺山那时忘了怎么打架,回来以后狂补。 “嘘——”王泮林回头做个噤声的动作,语气却显然与对崔衍知的不同,“月兔姑娘稍安勿躁。” 月兔姑娘?! 节南熟悉这个称呼! 不止上回“上半夜”这人装失忆,还有上上回这人在假平家村真失忆,总喜欢以一种难以言状的语气唤她“月兔”或“兔子”的。 那么,这时的王泮林,是装失忆,还是真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