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

    　　待老人家走远，李健和胖子直接用胳膊架起酒鬼的脖子嚷嚷道：“传奇上将~~~唉吆喂，没想到你隐藏的够深的啊......”

    　　酒鬼慌忙用手指了指还在熟睡的怀里的小女孩，示意小声点，动作小点，不要弄醒了女孩。

    　　很显然，小女孩睡的死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如果不是有条不紊的呼吸使胸口有节奏的起伏，这已经雪白的肤色真的会给人一种死亡的感觉。

    　　“所以...一位姓李的害死了嫂夫人？这姓李的是什么人？”陈华站到酒鬼身前，面色凝重的看着酒鬼问道。

    　　酒鬼抬头看着陈华，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当胖子和李健都在关心什么传奇上将的时候，他却在关心嫂夫人是怎么死的，也许对他来说什么传奇上将都和他无关，他更关心的是兄弟或朋友的幸福，关心的是自己兄弟为何会悲痛，兄弟过的好不好比其他的重要多了。

    　　“是的，那是迪石之战之后，我被负责在迪石拦截米军，我军刚刚获得一场大胜，米军已经人心涣散，溃不成军，这时正是我军进攻的大好时机，于是我立刻上报总部，请求就近增兵，一举攻到芹苴，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直接遏制整个南部半岛，对以后作战可以说举足轻重。”

    　　“然后呢？有没有打过去呢？”李健急切的问道。

    　　“呵，如果打过去了，我就不会在这里了。”酒鬼轻笑着，脸上透出的是痛苦，是无奈，是悔恨，是悲怨.....

    　　“我的搭档就是那位姓李的，李上将！当天晚上我和他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可谓是万无一失，只欠援兵第二天到。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偷偷将计划给了米国那支军队的将军，计划里我们要过一个迪石外的山口，绕到敌人后方给敌人致命一击，可是这天晚上，米军就派人在这山口秘密安放了人手还埋藏了炸药，说来也巧，我妻子竟恰好这天清晨来迪石找我，这山口是最近的，她为了抄近路，就走了这条最不该走的路。”

    　　“可是，他们不应该知道来人就是嫂夫人啊。”胖子打断了酒鬼的叙述。

    　　“是的，他们不应该知道，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射杀妇孺。这日清晨，我们带兵往山口前行，侦察兵来报说在山口那发现了我妻子，之前我妻子时常来看我，所以部队很多人都认识了她，她也经常给他们带些吃食。可是，就在侦察兵报后不久，敌人枪响了，枪声从老远就能听到。”

    　　酒鬼嘴角发抖，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眼里开始布起血丝，蒙上水雾，却依旧直瞪瞪的看着远方。

    　　“我下令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们就到了山口，我...我...我就看着我的妻子躺在那血泊之中，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还在努力的往我这爬行着......”酒鬼的声音更加颤抖，两行泪沿着脸上的沟壑迅速的滴落了下来，而他却还没有发现，依旧回忆着那段他最痛苦的过往：“我疯掉了，我的士兵们也疯掉了，我要跑过去将我的妻子抱回来，却被人活生生的拉住。我的兵！我那亲如兄弟的兵，他们一个个的不怕死的跑了过去，然后敌人的狙击枪就这样无情的击杀着，我的兵看是如此，就一批批的往上上，然后敌人的机枪就不停的扫着...几辆汽车冲过去，就被活生生的炸掉...这种绝望是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那痛苦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为了我一个个的倒下...”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周围安静的出奇，风也停止了吹拂湖面，柳叶也停止了摆动，像是在哀悼这些死去的战士。

    　　“我的妻子也像疯了一样对我吼着‘杀了我！’她让我杀了她！她让我杀了她！”酒鬼低吼着，低沉的声音更像悲苦到了极点的人的嘶吼。

    　　“我没办法了！真的没有了...我读了这么多的兵法，却对此毫无办法，我的炮兵用不上，炸毁了山口那就埋葬了我的爱人...我的机枪手疯狂的扫着山头，打下来的却只有几片叶子，几根树枝...兵拿来盾牌往前走，敌人打不到就引爆地雷，然后又一个兵拿着盾牌上去，这是人rou扫雷啊！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兵为了我为了我的爱人这样，我也不停的嘶吼着‘开枪！打死她！打死她！’我看不下去我的兵这样倒下，可是他们没有一个听我命令的，以前他们很听话的...他们为什么不听！为什么...怎么这么傻...”

    　　“如果是我们，我们也会这么做的...”陈华抬头将眼里的泪水控干对酒鬼说道：“他们不傻，他们是忠...”

    　　酒鬼这时早已老泪纵横，似乎将这么久以来没有流过的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待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后，酒鬼继续说道：“等我抱着我的爱人逃出山口的时候，我的兵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不是有援兵吗？怎么打也不至于如此吧？”陈华好奇的问道。

    　　“呵呵，还是这个李凯！他带了援兵回了迪石...当我抱着妻子回迪石抢救的时候，我却被拦在了城外，理由却是通敌......呵呵，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了自己怀里！而她最后还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到最后还是没有给我生一个孩子......”

    　　周围还是安静，也没有人再说话，李健只顾着自己在那抹眼泪，胖子满脸愤怒的瞪着旁边的柳树，陈华这时心情却平静了好多。

    　　“所以，你一直在自责，如果不是你计划的这条路线，你的爱人就不会出事，你的兵更不会为你牺牲？”陈华又问道。

    　　酒鬼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顺了顺女孩的头发：“是的，我更应该早就听她的话，脱掉军装跟她一起远走高飞，我后来也是远走高飞，同样是远走高飞，我当时为什么不和她远走高飞。是我害死了我的爱人，是我祸害了我的兵，我有什么理由不自责...”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远走高飞的后果？现在就是你远走高飞的后果，迪石失守，到后来胡志明市沦陷！整个南部和柬埔寨东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这样不更应该自责吗？！”

    　　酒鬼听着陈华的话，心头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