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女与中年男子
“咚咚咚咚” “曹老师，今天有你的课，你过去一下还是通知他们上自习？”一道生灵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的在笔记本上写了点儿什么，然后合起来，放在桌角，将电脑上的直播软件关掉，在漆黑的屋子里摸索了一会儿，随着啪的一声，一道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嘴里不知何时叼着的烟如在深夜里的一颗星星随之亮了起来，时明时暗。 “走吧”随着门的打开，中年男子的身影完全进入到了光明之中，挺拔的身躯和蓬乱的头发有些不协调，加上满脸的胡茬说明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看着眼前的姑娘竟生出一丝温柔。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材高挑，五官精美的女孩，鸭蛋儿的脸型，由于维吾尔族血统而显得分外美丽，一双清亮而又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好不迷人，乌黑的秀发直到腰间，加上已经发育的胸脯，配上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你看你，几天找不到人又是这么邋遢，这样怎么见学生？怎么为人师表？”说着女孩儿便伸手整理起男子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最起码像个现代人，最起码可以见人。 “好了，可以走了。”说着便挽起了男子的手腕往教学楼走去。 中年男子乐开了花：“这二十年幸亏有你，不然我这个老师可真的会被历届学生嫌弃死的，哈哈。” “您养育我这么大，我顺便照顾一下你这位连生活不能自理的孤家老人也是可以的嘛。谁叫我就摊上您这么一位呢。” “呵呵，我养你是应该的，当年你父亲将你交付给我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父亲，一定会让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过生自己喜欢的生活.....”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哈哈，那时候我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那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还没断奶呢，我当时竟然想不就一个孩子吗，有啥难养的，没想到啊，哎，你饿了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哭，把隔壁宿舍老李家的媳妇给看不下去了，当时就骂我‘你会不会看孩子啊，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你还不给她喂奶’我还在想，奶那玩意儿不是只有女的有吗，我哪里整奶去！哈哈。没想到啊，我又傻傻的以为稍微养大一点儿就好养活了，没想到你这孩子啊，这么皮，闹的我啊.....”男子做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嘿嘿~我啊现在还闹着您呢。” “哎，对啊，现在还闹着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看来等毕业我就得把你给嫁出去，省的老闹腾我。” “毕业就嫁出去？可别，在您老的友好式的干涉下，我到现在都还没恋爱呢，男生看见你都不敢和我多说一句话。我可不想一毕业就让您给找人说媒给嫁了。” 男子被这调皮丫头给逗乐了，整个人都已经完全看不出这是前面说的那位忧心忡忡的糟老头来，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这位忧心天下大事的人也就在这丫头面前才会变得无比轻松，这二十年来，他不再是一心扑在研究上，他得把精力拿出一部分来给这个娃儿子，不然会饿死，他得把精力拿出一部分来给这娃儿子，因为她大了老闹腾自己。后来他感觉其实，生活不仅仅是工作，养一个孩子也是挺好的，就像现在，即使他有天大的压力，但他依旧可以毫无理由的放轻松心态来面对生活。 是啊，那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呢，他现在焦虑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确现在是毫无办法的，可以说目前为止是无解的，他必须等到那一天发生的时候才能去推算下一步怎么做，既然现在束手无策，那为什么不多陪陪丫头，多享受一天的天伦之乐呢。你看，这里的天如此的蔚蓝，空气是如此的清新，沙漠是那么广阔，飞鸟是那么自由，身边的女孩是多么幸福快乐！这才是切切实实的，这些才是眼前的触之可及的，是你真正拥有的，这些不就够了吗...... 陈华这几个月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相反的，国力更加强盛，那么战争肯定会离我们越来越远，那么他的父亲就会是安全的，既然父亲是安全的，那么老妈便不再那样疑神疑鬼，终于，他编的谎话也就自圆其说了。然后他们母女俩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 2021年就在这样平凡而又不平凡中过去了，对很多人来说，这一年平淡无奇，早已经被生活所麻痹，但对有的人来说，这一年惊悚无比，如同过山车般此起彼伏。 2022年，平年，农历壬寅虎年。 一月份，中国的家家户户都在为春节而忙碌着，陈华家也不例外，由于陈雷在部队今年说不能回家，母子俩便准备将春节搬到陈华爷爷家里去过。陈华爷爷也就是陈雷的父亲，是个老退伍军人，老伴儿走的早，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家，由于不肯打扰陈雷一家生活，所以坚持住在农村老家，用他的话说就是这里有着他的记忆，有着一群老不死的玩伴儿，比在城里白天一人在家无人说话来的好。 大年三十上午，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来到爷爷家里后陈华先帮着母亲在厨房打着下手，等忙的差不多了便又陪在土炕上的爷爷下了一盘棋，棋还没结束呢饭菜便已经好了，三口人便边吃边聊了起来。 吃过午饭，这时候便是农村最喜庆的时候，也是陈华最喜欢的时候------贴春联 爷爷打好了浆糊，将春联一张张递给站在凳子上抹浆糊的陈华，陈华则一本正经的将春联往门上贴，华兰则在远处看着，生怕儿子将爷爷的春联贴歪了。 时不时的邻居也会有人出来贴春联，见了面便会寒暄几句，夸几句孩子大了能干等等的话，同时问一下陈雷的情况算是表示关心，便又各忙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