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入主滇西
“小子，你出个点子！”风玉辉冲着莫玉说道，他本来希冀夏知天出主意，可路上表现，他的老资格似乎只对这门中人有用，自然不敢对夏知天撒气。 “疯老头，你又对着小辈发什么疯呢？玉儿，你别同他一般见识。”刁谋安抚道。 “风师叔，不过是叫我提个建议。”莫玉说道，“不过是个建议吧。” 夏知天不愿多开口，也想看看进来莫玉功力如何？只听道“进滇西”。 三字让风玉辉眼睛一亮，哈哈道：“当年大哥收你，果然不错，是有点儿功夫。” 又听莫玉续道：“滇西乃蛮荒地界，盗千二门，少有人到此发展，可当地不乏奇人。” 荀卿从内房，推门道：“小子，金门论学，你也懂些，西边属金，正是发财之道，当年龙云守住西边财路，才有滇王这个称号，顶上奈何不得。” 夏知天一想，莫玉进步不少，说道：“毗邻边境，多国难管，发迹的好地方。” “进滇西。”刁谋喃喃自语，这个点子，他不是没有想过，盗门在东南亚也有分支，属于当年九仙门下酒鬼张三分封之地，借助当地盗门势力复入门中倒也不错，可事成之后，必然要获得好处。现今盗门局势，颇有点似春秋战国。 莫玉入滇西目的自有自己的考虑，如今依靠盗门夺回千门之位，恐怕有些难。当年前任千门火将郑铁蒙很欣赏莫玉，告诉他滇西是自己的地盘，如果有需要可以去那里找他。 “当年共工撞倒天柱，天往西北倾，东南不盈，可西南之地正由此而发。庄蹻窥到天机，反楚入滇。”曲鉴冷冰冰说，仿佛寒风拂面。 易安听到庄蹻，随口念了首父亲常读的词，慷慨激昂“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 此首词念罢，盗门二老均是脸上苦笑，心里道：“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这句确实对门中的写照。这女子确实不简单。” 荀卿这时说道：“冰儿，你同他们走吧，我知道你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曲鉴冰喊了声：“妈。” 荀卿接着道：“不用再说什么了。”她记得曲鉴冰见到喝下黑药的吴叶，那是吴叶显出本命相貌，曲鉴冰当时脸色由惊讶地白色，转为柔情的粉色，她知道这是女儿宿世的姻缘，和对夏知天的不一样，如果夏知天是有好感的话，那对吴叶的样子绝对是动了情。 荀卿说完看了看苏媚儿，心想：“这个牡丹仙子也是难断情缘。” “妈，我走了你一人怎么办？”曲鉴冰刚说完。 “公子，我决定留下帮婆婆，你不会不准吧？”易安却把这话说给莫玉。莫玉瞪大眼睛一下，答应道：“那好吧。” 夏知天就着说道：“高老通知了我些事儿，不得不和韩昭返回春城，这趟恐怕不能陪同大家了。抱歉。”说完一个抱拳手势。 莫玉只是淡然一笑说：“夏先生这趟还是麻烦你了。” 苏媚儿刚要开口：“我陪易安几天……” 吴叶不舍地抢先说：“媚姨也要走吗？” 荀卿倒是知道苏媚儿所想，正是因为舍不得才要赶紧分开，免得越陷越深。 苏媚儿笑了下说道：“是啊，叶儿，我陪易安几天后，就要处理锦线上的事儿了。你这次受伤，媚姨很是担心，以后不要让媚姨这么担心了好吗？”说罢，看了看吴叶和婷儿。 吴叶回应说：“媚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婷儿也说：“媚姨放心好了，这个小师弟，我当师姐肯定会照顾好他的。”婷儿见吴叶恢复过来，就又把他喊作师弟。 苏媚儿点头微笑，说着道：“婷儿，我给你的东西。”说着把东西递给婷儿，婷儿一看高兴地道：“三色锦。”婷儿的三色锦下面的钱币，乃是一枚乾隆通宝。 婷儿说：“我也给媚姨一个东西。”便把当初在湖底拿的印着千盗二字的币递给苏媚儿，苏媚儿说：“新朝盗币，想不到还有存世的。” 刁谋和风玉辉相互看看，这个新朝盗币的名字门中提起非常少，故而当初也没有望着上面联想， 吴叶想了一下说道：“媚姨，我们能出去说些话吗？” 苏媚儿点头，两人避过众人，问道：“叶儿，想说什么？” “媚姨，我想带着婷儿跟你回去。”吴叶这么说，苏媚儿心里倒是高兴，可她不能应允，一方面担心自己泄露太多感情给吴叶，另一方面目前盗千二门局势不明，吴叶回去危险不少，再者盗门二老也不会让他回去，只好说：“我这次是回去处理事务，处理完就和你们会合。”这样说，吴叶才叹了口气，再问：“有没有我娘亲的消息？” “没有，我小心调查过，可能是羲氏或者和氏的人带走了她。”苏媚儿边摇头边说，接着又补充：“你母亲的事儿，不要和其他人说，还有让婷儿也是这样。” 吴叶明白她的意思，然后说：“媚姨，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二人回到屋前，荀卿唤过吴叶，对他语重声长道：“滇西，你想好没？去，你准备好了吗？” 吴叶眉头紧锁，他觉得滇西这个选择，不是早就决定了吗？现在荀卿反而问他，如此一来自己才是关键，可真的自己有那么重要吗？吴叶暂时不敢确定，一向平稳的他，近来遇到奇事不少，但从未想过离经叛道，就算许下宏愿，收下扳指，平凡的吴叶，要挑起重担，光复盗门不是件易事。 刁谋也问：“鼠小僧，滇西你觉得如何？” 风玉辉拍着刁谋道：“喊什么鼠小僧，应该叫贤侄，那个问题。”连忙使了眼色，刁谋顷刻会意，忙跟着道：“贤侄，你意下如何？” 刁谋这话显然不合乎规矩，既然是贤侄，理应听长辈，意下如何一说，正是暗暗承认了他门主的身份。荀卿听出点味道，哼笑一声，不再吭气，这是人家门内事，轮不到外门来说道。 风玉辉想问卓晓珺之事，但终于是忍住了，现在不是时候，盗门存亡此等大事还未论清，自己儿女私情，应该说是一段痴情，不如暂且先让它痴下去吧。但风刁二老均想，定要在真正承认门主身份前，搞清那事。 吴叶自语道：“滇西？”心中矛盾，他既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未曾思考，又不想逆了众人之意，滇西的利弊又被分析的一清二楚。无奈下，他只得学习鲁迅那套，说道：“这滇西，啊，呵呵……”面上堆着笑，就是不说后面的话。盗门二老知道他这是典型的蒙混过关，但也没有揭穿，两人一对眼色互相点了下头后不再说话。 吴叶无意瞟向了曲鉴冰，冷峻之美，冰峰的绮丽，冷冷地梅花香沁人心脾，但那确实太凉了，只好避过去。 曲鉴冰望着吴叶，这个俊秀的男子，又看向母亲，这个令父亲迷恋一生的女子，现在满脸遍布皱纹，不少角质干燥皲裂，她想起初次见荀卿的场景。那是一个容貌如此美丽的女人，她的敌意，像要把自己杀了，但如今杀人的眼神，只变成黯淡的目光。一场爱情把母亲折磨至此，心中油然升起，对母亲的爱意，暖声道：“妈，我想。” 荀卿对女儿暖暖一笑，干脆道：“不要婆婆mama的。” 曲鉴冰抿起嘴唇，又开口说：“那好，母亲我，您保重身体。” “不用担心，我有易姑娘照顾呢。”荀卿对吴叶众人严肃道：“我女儿路上，你们可得照顾好了，若有个闪失，我可饶不了你们。” 曲鉴冰听了这话，面如火烧，幸得天冷，未曾面红耳赤。吴叶却一颤，心念，这老太太还真厉害，明明是求大家照顾她女儿，怎么像对仆人说话一般，不免马上说道，女儿年轻定然尖酸刻薄等等话语。吴叶面上如蒙教诲，和善道：“嗯，我知道。” “别给我装乖小孩，想必心里，早就骂了死老太婆千遍了吧？你同我进屋子去。”荀卿眼神一厉，口角冷笑，直把吴叶慎得慌，不敢再嘀咕，众人不明其意，只好在门外等待。 吴叶出来后，莫玉作为朋友，暗暗相问：“她对你做什么没？” “呃，没什么，婆婆递给我一个小口袋，并嘱咐我随身带着，说可能到时有用。”吴叶答道，他这么回答，也不怎地，荀卿没有交待这物不可对他人提起，故而可以一试吴叶的人品，是支吾难言，还是痛快豪语，或者平淡直说。 荀卿没出房门，但她耳力尤佳，吴叶话语大概听得清楚，心道：“这小子了不得，以诚相待，可多少英雄亦是败于此，成败萧何，就看他今生造化了。” 莫玉讨了赠物去，知道这东西，不能开了口袋，凭着手感知道是个拳头大小的珠子，究竟有何用处，他就不知道，但显然一点，这物件保得周全并无坏处。 莫玉见吴叶几乎痊愈，担心其千盗两门的信物来，两枚扳指都被他人窃走，凭着掌门扳指可祸乱天下，当年禹神立万宗，分千盗二门，为得是当其中一支为祸，另一支能相救，两门既相生又相克。现下一人掌有两枚，仅只当今大圣人能为，他人若能破了二门秘密，不为一代大圣，必起万千劫数。 盗门禁忌太多，四岳六卿等相互牵制，袁之闻此番得到主位，不知盗门如何发展。此类问题，在刁谋心中，就不曾断过。他少时独自入盗，以一身谋略见长，当时门主及和氏都觉得这孩儿有大智，后来便收在身边，时刻让其揣摩人性，又从师顶尖心理学家。以致于二十多岁就被选为百揆接班人，盗门大小风波经历许多，可此次最为凶险，以往最少有门主坐镇，现在门主在，可能力尚且不足，是非常不足，又遭到六卿中一位叛逃，一位篡位，御正联系不上。为了盗门香火相传，退守滇西不失为良策。 刁谋想到扳指，更是发愁，“天下谁主？盗门开路。力争九鼎，千门复出。”这句密语，在千盗二门流传千年，但能一统二门者，除开山始祖禹神外，尚无一人。今番机缘巧合，袁之闻竟然得到两枚扳指，若不有所图、造点劫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