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墙头草(上)
闯王剑易手,谢天成只能是推断,阿方提保持极度的隐忍,没泄露半点风声。 但有一个人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这个人是阿雄。 霜满天会所被砸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想来想去,这事肯定与老三脱不了干系。 阿雄正在琢磨,阿方提会不会发现自己跟老三私下通气,阿方提亲自打电话来了,他支支吾吾说自己在乡下,奶奶病重。有什么事的话马上赶回来…… 挂了电话,阿雄眼皮跳个不停。为今之计只能用拖字诀了,拖一时是一时,看事态变化。 他泡了一壶茶,想慢慢将事情理一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咒骂老三起来。 你跟阿方提斗个鱼死网破,我不拦你,可你得征求下我的意见啊!好歹我们暗地里结成了统一战线,你尊重我一下行不行?你这个殃及池鱼的家伙,我被你害死了! 他上次听老三说去找阿方提叫板了,就知道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别看那小兔崽子笑起来惠风和畅,发起狠来却是生冷不忌。 两个人都不好惹,如今该怎么办?阿雄这会感觉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做阿混真没前途! 想想也是,从前宋江在水浒梁山混得风生水起,人多势众吼得凶,后来还不是被政府给削了。那毕竟不是正经行当。 阿雄听着vip房里那些小屁孩打桌球的叫闹声,暗生愧疚。这些小屁孩跟随自己只因为无所事事。 这种跟随非常扯淡,没有合同,不发工资。有事了,多半是拿几百块钱给他们的小头目,然后,小头目带他们一窝蜂喊打喊杀。然后,大家分了钱上网或者撸串。 他们大多在乡镇学校里随波逐流,别说高考,有的中考就落马了,没书读只在社会上晃荡,等待改变命运的拆迁。 哪有口口声声的道上?不过是大阿混带着小阿混,在街头混账。 阿雄打了个电话,叫街对面打字社打几张店铺转让的告示,悄悄贴出去。他在大班椅上坐到天黑,换了一身装束趁夜溜出桌球室。 老三在宿舍里看书。学习傜人药谱上的药术,好多地方都糊里糊涂的,生搬硬套他心里没底。他找了些药理方面的书,试图用现代科学方式去解读,从中找出规律。 读着读着,他好容易算明白了炮制对中药材的影响。比如,生物碱是一类含氮有机物,通常有似碱的性质,味苦。炮制此类中药材常用的辅料有醋和酒两种。 醋,呈弱酸性,可使生物碱成盐而易被水煮出来,增强疗效。 酒,弱极性,可使生物碱游离其内,便于煎出有效成份。 甙系糖分子中环状半缩醛上的羟基与非糖分子中羟基失水缩合而成环状缩醛衍生物。 含甙类成份的中药材含有一种酶,也就是酵素。加热时,酶凝固而失去活性,尽而保存了甙不被酶解,保证了药效。 甙在酸性条件下易水解,可减低甙含量,同时,增加了成分复杂性,因而不用醋炮制。 含挥发油类药材,在常温下可自行挥发而不留油迹,多比水轻,易溶多种有机溶剂和脂肪油中,在70%以上的乙醇中全溶,极少溶于水。此类药材多以生用为宜。但有些需要经炮炙减少油分,缓和药性或除去某些挥发油副作用,以改变药性…… 手机铃声响了,老三拿起床上的手机看,是阿雄打来的。他接电话,问:“阿雄,什么事?” “你在宿舍吧?”那头,阿雄的声音很焦虑。 “在啊。” “我来找你。什么位置?” 什么情况?老三大惑不解。这厮难道太寂寞了,大老远跑来找自己聊天?他跟阿雄讲清了宿舍位置,耐下心等。 十来分钟后,有人敲门了。 打开门,看到阿雄的样子,老三笑喷了。 这厮穿一套皱巴巴的迷彩服,跟自己扔鬼子寨那套差不多。不仅如此,还戴了一顶绿色的长舌帽。 “打扮这么低调,是要重新做人吗?”老三把阿雄迎进屋。 “做个鸟!”阿雄没好气说。 老三扔去一支烟给他,“坐吧!”火气不小啊! 阿雄看书桌上剩半瓶红酒,把烟夹耳朵上,拿酒瓶拔了橡皮塞就喝。 “但愿能浇灭你肚里那团邪火!”老三慢悠悠道,“这酒是我上星期喝剩的,可能变质了,呃,我忘记扔了。” 阿雄“噗”的吐了一地。
“嘿、嘿、嘿。”老三急叫,“是我刚喝的!” “那你骗我?”阿雄脖子一拧。 老三无语了,只好等他消停下来,问:“什么事?瞧你一副丧家之犬的样!” “我被你害得真是无家可归了!”阿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老三拿打火机替他点上烟,“阿方提找你了?”自己也点上烟。 “唉——”阿雄长叹一声,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怎知坐的时候歪了下身子,把坐骨给扭了,“哎呦”一声,他的坐姿僵硬了,不敢乱动。 “怎么了?”老三问。 “坐骨神经……”阿雄木然道。 “是腰椎间盘突出吧?”老三过来,伸手在他背后脊椎骨上按动,“这里?这里?这里?” “对、对、对。丝——”按到第三处时,阿雄连声道。 老三摸索下,突然用力,听得咔嚓一声,阿雄的腰猛地直起来。 “站起来走一下。”老三拍手道。 阿雄站起来,还扭了下腰,感觉好得不能再好了,欣喜道:“这个你也会?” 老三没回答,只问他:“你的腰是不是从前扭伤过?” “是的。刚出道时,跟人打架脊椎骨被人踹了一脚。当时,擦了红花油就没事了。”阿雄摸着脊椎骨,“这两年,经常痛,特别是春天。那破医院,去一次几百块牵引一次,好不到半月又痛。怎么,别你这么一弄就好了?我说,你到底还有什么功夫没亮出来?” 老三没搭理他,只是在房子里找什么东西,阿雄陀螺一般转着身子,看他做什么。 老三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去卫生间拿来一个漱口放瓷杯,指着椅子,“面朝里面坐。脱了衣服。” “干什么?”阿雄迟疑地坐上去,背对着老三,脱了衣服,露出光背。别说,这厮还狠过一阵子,背上好几道伤疤。 老三把他的裤腰往下捋了捋,阿雄一激灵蹦起来,两手攥紧皮带严正声明:“兄弟,我不玩那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