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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回 伊人见他白发

    但是他也神志模糊,只知道要往回走,朝着要塞走去,他还要再战,那里有他的学生,妞妞、小虎、大壮,有和蔼可亲的乡亲们,在这里住了三年,他真正的把这些乡亲们当做亲热了,他还不能倒下。浑身是血的他,提着魔剑,以魔剑驻地,缓慢的前行。但是他伤势太重了,历经一场场的冲锋,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再加上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伤势加剧,能走了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

    大雨还在下,一道人影不断在雨中艰难的行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他的脚步蹒跚,口中吐出的鲜血都被大雨冲走,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鲜血的痕迹,随着雨水而走。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知道要往回走,朝着要塞走去,他还要再战,那里有他的学生,妞妞、小虎、大壮,有和蔼可亲的乡亲们,在这里住了三年,他真正的把这些乡亲们当做亲热了,他还不能倒下。浑身是血的他,提着魔剑,以魔剑驻地,缓慢的前行。但是他伤势太重了,历经一场场的冲锋,他已经疲惫不堪了,再加上又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伤势加剧,能走了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了。

    眼皮如千钧在下坠,他凭着强的意志走了数里,一身的气力终究耗空了,他倒落泥潭中,直到他昏迷过去的时候都不知,他走的方向与要塞的方向截然相反。满身鲜血的男子倒下,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长剑,生与之同生,死与之同在。

    大雨倾盆落下,也许是上天都觉得是亏欠了这一族,没有让他暴死在荒野,茫茫大雨中,一队商队出现在这里。

    “那里有个人。”赶车的马夫指着倒在泥潭中的人,来到了一座较大的马车,跟商队的主人禀报。

    打开车窗,一名中年男子顺着马夫指着的方向,隐约间看到了人影。这名中年男子身着中原服饰,蹙着眉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人救上来。”

    “可是,家主,这茫茫草原现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把此人救上来会不会不妥。”一名护卫走上来说道。

    “有何不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不快去。”中年男子喝道。

    “是。”这名护卫点头,叫上了几个走上前,抬起倒在泥潭中的人。

    马车内听到动静的一队母子醒过来,正好看到几名护卫抬回来的青年,无比的震惊。这是一名白男子,他的脸色苍白无比,一身伤痕,正留着鲜血,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不松手。女子捂住男孩的眼睛,不让他看,毕竟这名白年轻人伤让人心痛。

    “老爷,看这人的打扮,是我们中原人,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妇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将他抬去给随行大夫医治。”

    护卫们不敢多言,当即抬到另一座马车中去,而留下的护卫很有经验的点出白青年身上的伤势来历,说道:“观此人身上的伤势,很明显都是刀上,而且,经历了激战,面对的人很多。”

    “不是面对一个人,难道是他与蛮族交战了。”中年男子震惊说道。

    “我看是的,他身上的刀伤,不同于中原上任何的一派的刀伤。刀伤圆滑,伤口成半圆形,而能有此华丽的刀伤,明显他与蛮族的骑兵交战过,唯有蛮族军队的战刀才会有如此的伤痕。”这名护卫说道。

    “蛮族骑兵?看来他是为热血之士。”妇人面上露出悲色,道:“希望菩萨能够保佑他度过险关,这些年蛮族屡犯我们大燕边境,很多侠士为了护送百姓,都倒在了蛮族骑兵的铁蹄之下了。”

    “夫人,我看难,”这名护卫叹气说道:“此人身上的伤很多,而且,内脏也受伤严重,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了。”

    “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了,叫大夫上最好的伤药。”中年男子吩咐下去:“如果他能熬到明天。观音寺的女菩萨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护卫领命离开。

    “多谢老爷。”在护卫离开之后,妇人握着中年男子的手臂深情的说道。

    “你我已经是夫妻,何须言谢。况且,我现在只想多为我们的孩子多积攒些阴德,希望他可以平安长大。”中年男子看着再度熟睡的小男孩,眼中的柔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难为你了,为了我跟孩子。”妇人无尽柔色。

    商队再次出了,磅礴的大雨将马车内绵绵的情话掩盖住了。

    商队冒雨前进,终于在雨停的时候,天际露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他们到达的目的地。这里是一座小城,城内人流不少,都是过往的商队来到这里歇脚。原本是势不两立的中原人与蛮族在这里却出乎意料的和谐。

    而在一座寺庙外,几个人模样很狼狈,身上全都是污泥,匆匆忙忙的抬着一名白青年朝着寺庙而去,白青年也是污泥,看不清的面貌,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商队随性的大夫根本无能为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来到了一座寺庙。

    寺庙内住着一位女菩萨,她的医术很高,经常给来往受伤的人医治。寺庙不是很大,但却香火不断,梵音阵阵。寺里的人都是女子,看到送来的伤者后边安排人将其送到一处厢房中去,送这名伤患前来的商队将人交给寺庙的人之后就离开了。

    鲜血与污泥掩盖不住,这名伤者微弱的气息,沉重的伤势让寺庙的僧侣都束手无策,决定通知了那名医术高的女子。

    急匆匆的赶来的女子一袭白衣如雪,女子面上覆着一面面纱,看不清她的全貌。她体态纤柔修长,如仙玉精心雕琢,气质冷艳,如雪肌肤,似带寒霜,但却没有给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反而多出了一种神圣之美。

    床上之人吐着一口口呼吸,却一口比一口艰难,即便伤势如此沉重,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痛苦。随着污泥被搽干净,露出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这名女菩萨愕然的站在门口,而后走进来。

    负责擦拭白青年身上污泥的女尼姑现了她,正奇怪,正要与她招呼。女子却摆手,慢慢的靠近床榻,她的话语有着颤音,道:“妳们都出去吧!这个人我亲自来照顾。”

    “玉姑娘,这人伤势很重,不如让我们来帮妳。况且,妳还没有出家,孤男寡女相处,会不会不妥。”一名尼姑说道。

    “不会,我与他相熟,妳们先出去吧!”白衣女子强忍着泪水挥手说道。

    “我们就下去了,有事就叫我们。”几名女尼姑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坚持下去,转身关上门后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没有了人,白衣女子的美眸中的泪水瞬间如绝提的河水,不停流下来,怎么都止不住。滴滴清澈的泪水滴落在白青年的脸颊上,如果张凯枫能够睁开眼睛,必然很吃惊,因为眼前丽人他无比的熟悉。这名女子正是消失已久的玉心,当初他送她离开了京城之后就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想不到她来到了草原。

    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当初离开大燕,是因为想找寻更高的修炼心法,她走遍大燕各处的古刹,但是都找不到那传说中的心法功决,无奈之下远走大燕来到草原上。无意间来到了这座寺庙,现了追寻已久的心法功决,让她欣喜若狂,这里的住持人很好,见她心中有佛,当即将她收留在这里,传授她心法功决,让她解决她体内的隐患。得到心法功决的她,决定潜心修炼,想着有一天再度见到他。

    但是在四年前,她外出行医,终于听到了他的消息。但是却是噩耗,中原魔剑张凯枫与各大派激战不敌,最终跌落葬神宫。

    她以为他死了,心灰意冷,那段时间她总是回想着,如果她不离开他身边,或许结局就会不同了。而今希望再现,他出现在她眼前,是如此的靠近,却是另一个生离死别,他的外伤虽然止住了鲜血,但是内伤伤的势却很严重。

    “我终于再见到你了,凯枫。”玉心拆下面纱,依旧是那张最美的脸颊,自从她以为他死了以后便带上面纱。

    “我不会让你死。”玉心下定决心。

    将张凯枫扶起来,玉心开始运功,双掌上散柔和的光芒,慢慢的贴到他的后背,真气输入张凯枫的体内。

    滚滚的真气如体,张凯枫口中出一声闷哼,玉心真气入他体内,便感觉到了他微弱无比的心脉,如风中烛火一般。而他的内脏也很严重,已经是开裂了。

    想要护住微弱的心脉,唯有消耗大量的真气才行。玉心没有犹豫,功力再催,磅礴的真元灌注如张凯枫的体内而去。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见玉心额头滴落下来的汗水越来越多起来,她虽然是化神境,但是长时间输出这么多的真元,非她所能及的。

    但更糟糕的情况还是生了,重伤险些死去的张凯枫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很多。玉心虽然是化神境的修为,但是终究内元有限,很快就支撑不住。真元在瞬间减少之际,张凯枫体内的真元瞬间暴乱,令他出一声闷哼,七窍顿然流血。

    “凯枫。”玉心惊呼,额头上的汗水淋漓,但却不能再此刻收掌,正要不顾一切的输送真气之际。

    “妳不要命了,哎!真是痴儿。”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名女尼姑走进来,一掌贴在玉心的后背,一股柔和的内元充斥着她的全身。

    “住持大师。”玉心惊喜。

    “嗯!”这名女主持点头,真元一转,磅礴的真元冲出。稳住了张凯枫体内混乱的真元,在灌入磅礴真气之后,一股柔和的真气开始修复起五脏六腑,稳住伤势。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两人才收掌,这名女主持还好,其功力深厚。而玉心则不同,她才化神境,两个时辰几乎让她虚脱了。

    “妳还好吧!”女住持问道。

    “还好。”玉心的脸色有些苍白,损耗的功力太多了。

    “妳还是回去休息,这位施主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女主持说道。

    “住持我不累,您就让我待在这里吧!”玉心擦去脸上的汗水诚恳的说道。

    “好吧,不过妳也不要逞强,这位施主伤势虽然稳定下来。但是,他的伤很重,身上的刀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他失血过多,能不能活过来,就端看他的造化了。”女主持叹了口气说道。

    “他会挺过来的。”出乎意料,玉心没有丧失希望,她相信他会再度醒来。

    “希望如此吧!”女主持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这个女子极具慧根,如果肯断情潜心修炼,或许可以达到那层次,只可惜这名白青年的出现。

    不过她的话中有两种意思,兴许这名男子不可能醒来了,只不过她没有点破。纷纷乱世,红尘难断,她又何尝不是经历的一段生离死别后才遁入空门。

    房间内再度只剩下两个人,一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了些,他紧皱的眉宇间稍稍的松开了一些。女子就坐在他床边,撑着那精致的下巴,美眸从未离开过他的脸庞,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在她枯燥的修炼中,那道纵剑的身影始终徘徊在她的心间。他的双眉如锋利的剑锋笔直,那双紧闭的双眸如果睁开,必然可以从他的双眼中看到惊奇的样子,她的嘴角微微一划。

    眸光一转,目光落到那一头白色的丝上,玉心的心很痛,曾经的男子是何等意气风,一把剑就敢独对天下。他究竟是怎么从葬神宫中活下来的,这头白究竟是怎么来的,他这些是怎么过的。

    只不过,现在床榻上的青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