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感动不是心动
语默的身体慢慢的恢复着，mama偶尔会抽点时间出来处理一下公司的一些事情。 “妈，可以把你笔记本借我用一下吗？”语默试探性的问着，琢磨着mama可能也不会答应。 “mama正在处理一点事情，你身体正在恢复，还是不要玩电子类的产品。”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打着字，但还是抬起头来回答着女儿，又低头打了几个字“对了，这几天我让外公给你找所比较好的音乐学院，到时上学了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语默似乎并不是很满意mama的这个安排“那我们以后不回去了吗？” “你身体现在还是的恢复阶段，暂时先在这边呆一段时间吧。”倒了杯牛奶朝女儿走去“mama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钢琴的，到时继续学这个专业。” “哦。”接过牛奶握在手里，反正自己回国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妈，你去忙吧。” “想去哪里的话跟mama说，mama把这忙好就带你去。”说着又走到电脑前坐下。 握着杯子漫无目的的走向花园，此时花农正在修剪着花园里的花草，那熟悉的小野花不正是rain说可以驱蚊的植物吗，既然可以驱蚊干嘛还要除掉呢？ “这种植物可以驱蚊，为什么要把它除掉呢？”语默也不管法国人听不听的懂英语，脱口而出就问到。 花农是一位中年的奶奶，很和蔼，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后笑眯眯的看着语默“这种植物没有驱蚊的效果，就是普通的野花，不过它还有个比较伤感的花语叫等待爱情，也正是因为这种花语，一般房子的花园里都愿意不种这种花，不过花店里倒是有挺多的这种花。”花农也用流利的英语跟语默交流着。 “是吗？”对于花农这回答，语默颇感意外。 ‘别误会，这不是有蚊子吗，这种植物可以防止蚊子咬你，拿着吧。’rain的话回响在语默脑中，若有所思的窝进藤椅里，突然明白rain为什么要把衣袖挽那么高，为什么问他那样做他却不说，也明白了自己那晚不被蚊子咬，并不是因为自己手里的那把植物。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上是心动，却有丝小小的感动，但她很清楚感动代替不了心动，轻轻的抿了口手里的牛奶，任暖风过轻抚过自己的长发，望着爬满绿藤的墙壁，被风吹过的它们像极了泛起涟漪的湖面，也像极了她此时微微颤抖的内心，那天下午语默又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 说来也奇怪，只从那次一起找了项链后rain就没来过自己家里了，也许她那天不小心把他伤害了。 这几天语默只能和忙着工作的mama一起呆在家里，偶尔拿起手机但还是没勇气拨下那个号码，突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原本以为会是他来了，打开门却有丝莫名的，小小的失落。 语默望着门外的几个搬运工搬了一个好大的木箱子，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法语，语默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只好用手势告诉让他们先等在了门口“妈，有人送东西来了。” 吴茜闻声就走到了门口“麻烦帮我搬进了吧，谢谢你们了。” 没想到mama也会说法语，但在语默听来完全不知道他们都在讲些什么。 “妈，这是什么？”对于这庞然大物语默多少有点好奇。 “你不是在家无聊吗？给你买了台钢琴，无聊时就练练手，你以前最喜欢弹钢琴的，这次mama能够找到你也还是多亏了以前主持过钢琴比赛的叶子阿姨呢！ “半年前我和她在一次酒会上遇到，无意聊到了关于你的话题，也正是通过她的帮忙我们才把你找了回来，对了，等过几天学校找好了，你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吴茜慈爱的说着，如果没有主持人叶子，她可能至今都还不会知道女儿的下落。 语默一直以为mama说给自己找学校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还在进行着，mama重复提到的‘叶子’这个名字，语默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叶子？”，突然想到第一次和梓辰一起过生日时，莫名其妙参加的那个活动好像就是一个叫叶子的主持人主持的。 “你以前经常参加一些钢琴比赛，有好几次的都是由她主持的。”她以为女儿是在问自己就给女儿解释着，“你快坐下了试试，这没有家里那台三角钢琴好，不过在立式钢琴中是非常不错的了。”mama开心的拉着语默坐下“快试试。” 试了几个音，语默将双手放到琴键上，脑海里出现的是那首和梓辰一起写的曲子，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弹，手指却比思维快一步的替她做了决定。 那首熟悉的只属于他们的旋律从指间流出，在弹奏的过程里满脑子都是他们一起写曲填词的画面，原本还有梓辰唱的词，可就算曾今备份了再多如今也还是找不到了，在她消失的那一天也跟着一起消失了，一曲奏完，语默却还留在了回忆里、、、 “真好听，伊伊，这是什么曲子啊，mama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呢？” 半天语默才回过神来“以前和一个朋友写的。”简单的解释着，起身想要离开房间“妈，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你什么时候想弹了再弹。”吴茜也没勉强，说着帮女儿把琴盖盖好，她不知道女儿离开的这几年里发生过什么，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触及，更不敢多的过问。 语默站在阳台上，安静的像不存在，眺望着远方，不知为什么又会想到他。 “嘿，干嘛呢？”突然左边传来一个声音。 转过身却又没看到人，没怎么在意的语默以为是自己太想那个人出现了幻听，也就没有往四周仔细看。 “听吴阿姨说你心情不太好。”暖暖的声音，满满的关心 原来刚刚在语默转头时rain就已经绕到了她的右边。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言语间透漏着的全是关心。 语默笑着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投到了很远的远方。 “又想他了。”rain总能看出她眉间那抹淡淡的忧伤，即使她假装开心的笑着。 “也许早就已经忘记了。”语默淡然的说着。 “可我都还没有说是谁。”他转过身倚在护栏上，不知注视着什么，沉默了许久的他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因为那个人存在过，要想再走进她心里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语默意外的看向rain，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几秒才开口“以后都不会想他了，就像他从未出现过。” 想起上次驱蚊草的事情，语默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顿了顿，终于找了个还算说得过的话题“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过地方吗，今天还可以吗？” 难得语默主动跟rain提这个，rain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可以，走吧。” 开心的走了几步才发现她还待在原地没有动，“走啦。”rain又跑回来顺势牵起她的手向阳台外走去。 对于他这毫无征兆的动作，语默又愣住了，可看到他开心的像个小孩也不忍心拒绝，就这样一直被他牵着，朝他说的目的地走去。 “这是哪？”压根没想到rain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动漫城啊。心情不好来这里玩最好了。”rain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看不出、、、”看着rain，语默没有把话讲完，自己印象中从事医生这个职业的人都比较理智沉稳，去的都是一些高雅的地方，医生来动漫城还是第一次见。 “呵呵，谁又没有规定医生不能来动漫城玩。”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被语默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忙着解释的样子略带几分可爱语默配合着点点头“也对。” “会玩这个吗？”不知何时rain已经到换了一篮子游戏币来。 “算了，我教你吧。”从她刚刚的表情rain就可以看出她很少来这种地方，说着就站上了跳舞机耐心的讲解着“屏幕上显示不同的图案就做不同的动作，这样，这样，先不要着急。” 看着rain跳了几遍又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语默无奈的站上了跳舞机，看着屏幕上显的图案，听着rain的讲解，慢慢的放开了，也越跳越好。 “就知道你可以跳的很好。”rain看着她眉间那淡淡的忧伤慢慢消失不见了，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语默自己也很意外，自己也不记得多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两人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走出动漫城时，街上的霓虹灯早已闪着自己美丽的光芒，让人看上去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今天谢谢你。”走在路上还是语默打破了沉默。 “呵呵，你开心就好。”其实rain早就想说点什么了，只是苦于找不到聊的。 “但是，这么晚回去，我妈肯定会说我的。”看着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语默有点担心mama会担心找不到自己。 “有我在，怕什么。”rain说这句话时一副特别有担当的样子，不过好像出门的时候太开心真的忘记告诉吴阿姨了。 语默家外，两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在观察着什么。 “吴阿姨不在客厅。”已在趴在玻璃窗外看了很久的rain一直没有发现目标。 “你确定吗？”两人小声的对着话。 “那我们从窗户爬进去，伊伊，我扶着你，你先进去。”rain小心的扶着她，动作很轻，生怕会被屋里的人发现。 “我mama真的不在客厅吗？”看着窗户，语默还是有点犹豫，虽然算是落地窗，但还是有一点点高度。 “真的不在，快点进去，等下真的被发现了。” 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的从窗户里趴到了客厅，语默提议“我们先去我房间的阳台吧，等下再下来。” “好主意。”rain也非常认同，沙发后两个人又在悄悄的对着话，说着就往安全征地转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的吴茜，刚好与两人撞了个正着。 “吴阿姨好。” “妈。”两人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伊伊，你在家戴着帽子干嘛呢？刚想去房间喊你们的，快去洗洗手，吃饭了，rain你也留下一起吃饭啊。”吴茜对于他俩的举动一点都没有没有起疑心。 “哦。”两人窃喜没有被发现是因为出去玩到这么晚才会出现在这沙发背后“好的，马上来。” “妈，我帮你拿碗。” “吴阿姨，我帮你端菜。”俩人都殷勤的为自己不被发现的事‘弥补’着。 “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吴茜对两人行为一脸疑惑。 “呵呵。”知道实情的两人面面相觑，心虚的笑着。 看着他们，吴茜也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们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只是很久都没有看到女儿这么开心过了，她故意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语默和rain的关系满满的越来越好，但一直保持着一条界限，语默总是会被他脸上干净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即使有时只是浅浅的微笑，但比起住院期间的她要变了很多，但她一直都是把他定位成自己的弟弟，从未动摇，更不会改变。 晚上，语默准备进房休息了，见mama的房间一直开着灯，不自觉的走向那个亮着灯的房间。 “妈，你干嘛呢？”好奇的看着mama正在整理着衣服。 “伊伊啊，mama今天接到外公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国内有个项目我需要回去一趟，我跟rain讲了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妈，我也要回去。”语默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停住手里的活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了想“也好，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也不放心，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明天就一起回去吧。” “嗯，那我也去整理行李了。”说着语默就打算回自己房间了。 “对了，伊伊，我跟rain讲了让他照顾你，既然你要回去的话记得跟别人说声，我待会要去联系一下给你找的那个学校，把你学籍号再转回国。” “哦。”语默有些拒绝，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跟rain说这件事怪怪的，原本想要mama跟rain说，可却她要联系学校。 坐到房里，拿起手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拨下了那个号码“rain。”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伊伊，怎么了。”隔着手机都能听出rain开心的声音。 “那个，rain、、、我、、、我、、、”自己都搞不懂不就告诉他一声自己要回国嘛，怎么就这么难得说出口。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耐心的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说着， “我明天和我妈一起回国了，所以你不用过来照顾我了。”语默一鼓作气讲完后电话里许久都没有传来回应，“rain听的到吗？” “哦、、、那刚好，没几天我们国内有个同学聚会，我也打算回去趟的。”rain终于找了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 就这样，三人坐上同一班航班回国了，在国内机场落下的那一刻，语默开始有点忐忑不安，希望可以见到他，却又想躲着他，不过这里和他在的那座城市离得那么远，遇见的几率应该很小吧、、、 回国后语默回到了那个mama口中的那个家里，mama说房间的好多装修都是按她的想法装修的，可她却想不起半点和mama说的相关的回忆。 “伊伊，今天我让冯mama做一顿好吃的，等下记得让rain过来一起吃个饭，这一路上他都一直在照顾我们。” “冯mama？”自己不就一个mama吗，这个冯mama是谁，语默一脸的疑惑。 “你看mama，都忘记跟你介绍了。”听女儿这么问才想起女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冯mama就是mama没空时替我照顾你的。”说着吴茜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了。 小时候，因为伊伊的爸爸白手起家，他们很少有时间照顾女儿，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冯mama照顾语默，只是现在都回不去了、、、 “哦，对了，妈，我爸呢？”扫了一圈屋子，才想起，这么久了，mama从来没有跟她提过爸爸这个人。 “啊、、、”吴茜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女儿。 还记得那个夜幕降临时。 一栋小别墅里再次传来了“乒啷乓啷”摔东西的声音，一位满脸泪水的年轻mama胆怯的躲在一旁，而身后站着的女孩似乎更害怕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伊伊，小心！”吴茜顺势挡住飞过来的东西。 “妈。”伊伊尖叫着，花瓶重重的砸在mama的身上，接着啪的一声摔碎在地 “爸，你住手！”伊伊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忍受不了爸爸的行为却又无能为力的伊伊真想冲过去制止这一切，可她的嘶吼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母女两人已经记不清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只是依稀的记得自从爸爸的公司破产后，他就染上了酗酒，晚上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然而只要他一喝醉，脾气就会变的很暴躁，失去理智的他，摔东西，打人，什么都做的出，吴茜手上的淤青都是他所为，是他发酒疯的见证。 那时的伊伊好想带着mama离开这里，母女俩的手紧紧的环绕在一起，丝毫不敢放开，她们已经快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还记得以前伊伊爸爸一回到家就会笑眯眯的喊伊伊和吴茜的名字，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们带礼物，不管他多累多烦从不会把公司里的事带回家，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一家是令人羡慕的一家。 可此时，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恐怖、、、女儿是吴茜的底唯一线，她再也不想让自己拼命保护的女儿受到伤害，情绪失控的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双手紧握刀柄。 “妈，不要，”伊伊哭着上前制止。 “伊伊，你不要怕。”为了不让刀伤的自己的女儿，吴茜用力的将女儿推出很远，看着被自己推到的女儿吴茜心疼极了。 可眼前这个男子却更嚣张了，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朝吴茜丢了过去，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在吴茜头上，血立马顺着额头流了下了。 伊伊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吴茜身边了，“今天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吧”伊伊爸爸边说边想夺给伊伊mama手中的刀。 看着争抢的两人，伊伊想讲什么，可喉咙硬是说不出话来，她吃力的爬起来，想冲过去制作，可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它却发生了，可能刀子也对男人的做法看不过去了，毫不犹豫的刺进伊伊爸爸腹部。 伊伊瞬间放大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爸爸，大张着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惨白的脸上全是泪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伊伊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男人开始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吴茜摊倒在地抱着伊伊爸爸撕心裂肺的叫着昔日彼此互称的字眼，“对不起，对不起、、、” “我终于再也不要面对别人对于自己事业失败的冷嘲热讽了，真的很讨厌甚至是看不起现在的自己，可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你这样做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也有过很多次寻死的念头，可是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放不下你，放不下我的宝贝女儿伊伊，可惜再也不能看到伊伊披上婚纱的那天了、、、” “别说了，医生马上就来了。” 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伊伊爸爸并不恨自己的伊伊mama，“别说对不起，也别哭，是我对不起你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的伸出手，想再最后一次摸摸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刚刚判若两人的伊伊爸爸，吴茜后悔的哭着喊着，迅速的握住他伸出的手，她害怕再耽误一秒就会来不及。 “对不起、、、”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说的了，就在这时紧握的手滑落了下来。 “不、不、、、”吴茜绝望的喊着，看着嘴角还挂着微笑，眼睛却紧闭着的伊伊爸爸，她已经哭不出声，用力的抱着他，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救护车却迟迟还没有来，捡起地上的刀，如果不是那时发现身边的女儿不见了的话，可能那时也就随他而去、、、 “妈，你在想什么呢？”不明白mama的眼里为什么有种东西在一闪一闪的。 “哦，没什么，我把东西整理下，你记得喊rain过来吃饭啊。”回过神的吴茜想既然女儿已经不记得了，她也就不要再提起那痛心的件事了。 那天是场噩梦，就是那一天她失去了老公，女儿也丢失了，不过幸好的是，女儿已经回到她身边了、、、 语默点点头，也没在过问，她猜想在mama那肯定也是一段不愿被提起却忘不了的往事， 就像梓辰，在她心里也是这样，不愿提起，却又不能忘记。 rain一直在往语默心里的方向走着，即使那条路和窄，rain却从未想过放弃，他相信始终有一天他会走进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的他竟然开始在“预谋”着些什么，从他和她回国的那一天，或者是更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