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若即若离
皇后匆匆而来，这次来，倒是提前告知了权谨。从进府的脚步慌忙到进入皇上视线的那一刻开始优雅规矩。皇上本就忌讳权谨树大招风，前朝后廷暗流涌动，自己的皇后之位得来不易。 绝不能因为一个月倾城失了皇后的威仪！ 倾城见是皇后，待她走近，忙越过皇甫翼，要向她行礼！即使她还未入宫，这也是最基本的礼仪！刚有动作，皇甫翼一把扯住她的小动作，以眼神示意她不必如此。 知她倔强的性子，一手拉过她，倾城面色微微一红，只得站定在他身后。可心头却缓缓一暖，止不住的暖意融化在心尖上，氤氲着的微妙气氛让她忽然想到刚才，但更让她惊异的是皇甫翼迅速转变的态度！ 他，现在是皇上了！ “参见皇上！” 华衣宫服的皇后一见到皇上，忙欣喜的上前行礼。她希望可以去忽略皇上身后的月倾城，纵然她脂粉未施，仅着素净舞服，但这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 想到此，她的眼神一黯，当然也足以吸引到皇上的目光！ “在宫外，就免了吧。” 皇甫翼说完，见皇后还跪着，就很自然的伸手。皇后眼睛一弯，眉眼里都是笑意，玉手放在皇上手里，乖乖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 “谢皇上，臣妾听说，权相特意为皇上安排了节目，就想跟着皇上来看看，皇上不会怪罪臣妾逾越吧！” 小手紧紧的攥着，就怕他会松开。 “怎么会，有皇后在，朕能省力不少。” 神情缓缓柔和，皇甫翼微微低头，温柔至极的看着皇后！ 那是倾城从来没有见过的皇上！她有些惊讶，可随后神态恢复如常，她很快想到，他是当今的皇上，又是这等的俊逸潇洒，当然也会有更多的女人！ “回皇上，燕王已经召回，和权丞相已经入府了。” 刘全安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微一福身，再对着倾城微笑示意。 “你舅舅的主意不错，朕很满意，今日不如就留在相府用晚膳吧！” 皇甫翼说完，松开皇后的手。 转身，看着倾城说道：月倾城献舞有功，也随侍上宴吧。” “是，臣妾会准备！” 因他的话一喜一惊，见皇甫翼已然转身离去，忙咽下不甘行礼！ 皇甫翼才刚刚转过游廊，气氛已然迅速转变。倾城并非木头人，自然能感受到来自皇后温和的气韵下对自己乌云压顶的不满。可当她一抬头，看着皇后盈盈笑意的眼睛时，又觉得自己是否多虑了！ “倾城见过皇后娘娘！” 微微弯身，没有了皇甫翼的倚仗，倾城觉得，礼貌一点总不会错。 “皇上说了，在宫外免礼，起来吧。” 皇后打量着她，心底盘算着在她未来之前，皇上与她在做什么？ “谢皇后娘娘！” 倾城起身，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皇后，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高台上，你还记得吗？” 皇后打量着她，一双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系错的云朵盘扣，心底酸意guntang，那一定是皇上的手笔！ “是，在高台上，皇后娘娘出言相助，救了倾城一次。” 倾城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只手微微颤抖的提起，她自己也注意到了，皇甫翼把自己的盘扣给系错了。 “那不是我的功劳，你该谢谢皇上，是他要我这么做的。而我为了皇上，也愿意这么做。” 她并非没有看到过皇上曾经与别的妃子调情的场面，那只是情欲的需要，无关真心！而心酸之后，却反而可以千百倍的把心底的失落补偿回来！ 可是。皇上对月倾城，已经不仅仅是贪爱她的美色那样简单了！ “是啊，本宫对任何人都不在乎，只是为了皇上，可以什么都在乎，就算是他可以喜欢一个另一个的女人，就算是他的真心分成了十瓣，我只取一瓣也心满意足！月倾城，你能做到如我这般吗？” 心在滴血，可语气仍然平静无波，倾城抬头，看着这个贵为皇后的女人，在用自己的真心审判自己！ 至少，她很爱皇甫翼，可自己呢？ 月倾城，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而已！ 这才是你的真心！ “倾城！” 刚吐出一个字，急速跳动的心，因为她的话瞬间沸腾起来！内心的欲望叫嚣着纠缠着她。要她说实话，于是，她受了蛊惑，正欲吐之后快之时！ 心情，骤然平静下来！ “倾城若入宫服侍皇上，自然就能做到！” “你若做不到，本宫可以帮你，你无须受苦，皇上也无可奈何！” “倾城愿意入宫！”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叹息，若有似无的，皇后的眼神悲悯，根本无暇注意其他。 可，倾城听见了。 他人受伤，终究天意难违！这一声愿意，是她最后的赌注！ 从此以后，要像皇后那样去爱着皇上了吧！ 皇甫觉的眼神阴鸷，她说愿意入宫！她愿意当皇甫翼的女人！心头抽紧，双拳紧攥，心头承受着痛楚！却根本无法言说，月倾城，不到最后一刻，真正属于谁，这定论太过儿戏！ “今晚上，权谨依然会在宫中。不过，连日来的召见，权谨自然会起疑。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倾城去试你的方法。时间不多，你要好好把握！” “是，一晚就已足够！” 看着皇甫觉转身欲走，蔡仕安又问道：觉爷，要我告诉她吗？” “不必，你只要记住，我要她好好活着！” 只有她好好活着，她才会属于谁？如果她死了，呼吸顿时一窒，皇甫觉根本无法去想象，她死了，自己会怎么样？ “皇上若真喜欢月倾城，那也无妨先收了她。事后舅舅再去调查也不迟！” 这是宫中一贯的规矩，翊妃曾经就是一个例子！未入宫便承宠，只要是皇上喜欢，自然就有许多路子可以走！ 皇后的一声娇笑，霎时让倾城白了脸！ 纵然是皇上临幸，天下女子所愿，可经由皇后口中说出，于一般献上身体的女子又有何区别，翊妃纵然是个例子，可她不是翊妃，更加不是可以随意就把清白双手奉献给男人的女子！ 倾城抬头，惊慌的目光毫不迟疑的盯着皇甫翼！ “皇后，你忘记今晚是什么日子了？” 皇甫翼心中怒火窜起，倾城白了脸，他自然知道皇后言语之中的中伤！ “今晚合月十五，是鸾凤和鸣之日！皇后娘娘饮酒几杯，竟把此事忘记了！” 皇后当然不会忘记，看到皇上神色有异，已经知晓自己做过火了。 “相府这酒太过醇烈，皇后娘娘醉了。” 看到倾城脸色一白，皇甫觉也觉得自己的心被鞭子抽疼了一下，但也就怕皇上真的会临幸她！ “臣妾失言了！” “皇后既然已醉，也无需鸾凤和鸣了！关于北境之事，且按之前的计划，继续入宫商讨！”说罢，皇甫翼对着身边的刘全安说：起驾回宫吧！” “皇上……” 眼睁睁看着皇上离去，皇后忍不住的失声痛哭，权谨离去之时在她耳边再次警言了几句，更惹得她心慌意乱！而倾城即使害怕也从容镇定的模样，当真让他惊讶不少！ 恐怕，依照皇上的宠爱，她无需起舞便可获封美人了！ 在送众人出府之时，倾城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行礼时，虚脱的脚底一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皇甫觉离得近，看她身子摇摇晃晃，一双手准备着，十分精准无误的扶起她。 “多谢！请王爷放手！” 倾城小声道谢，但看到皇甫觉一脸担忧，反更让她无所适从。 但皇甫觉执意与她纠缠，好不容易牵握住她的手，哪里就肯放，她愈是躲藏，他就偏要不放。 “你！” 遇到他，她总是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泪珠儿在眼眶打转，皇甫觉终于心软松手，注意到皇上略带薄怒的目光扫视过来，他一把转身挡在了倾城前面！ 所以，倾城没有看到，自己与皇甫觉的纠缠，皇甫翼已经察觉！ 她只是很想再看一眼皇甫翼，心里每次很慌乱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反而就会好一点儿！ 可惜，却被皇甫觉给挡住了视线！无奈，个头娇小的她，根本就抵不过高大欣长的皇甫觉，再怎样侧身踮脚都看不到！ 顾忌到权谨，皇甫翼隐忍不发，但更让他气愤的是，那个小女人就缩在他人背后，连告别都不留一点！ 终于，等到了皇甫觉走远，可倾城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一个比谁都还要走的很快的背影！ 无法理清心底的惆怅，倾城缓缓转身，等在暗处的蔡仕安终于急匆匆走过来，拉着倾城，在丫鬟秀秀的掩护下，快速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