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撕裂的天
我离开了警察局，拖着些许沉重的双臂行走在大雨之中，雨水很快将我全身淋湿，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雨点涌向我，顿然感觉空气都稀薄了。 有时候好与坏就在一念之间，到我们这个年纪一旦走错一步，整个人生就彻底完了。 这些我浮浮沉沉的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也尝过了无数的背叛与谎言，可是人心我却从未看懂过。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囚牢，我们所有人都被禁锢在这里面，为了得到关押我们那个人的赏识，我们勾心斗角彼此尔虞我诈最后机关算尽得到的却仍然是一败涂地。因为这个囚笼只有死才能走出，而何雅将要离开这个囚笼，因为她已经尝遍了这个囚笼里的所有冷漠。 我现在的情绪真的是太压抑了，感觉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堵在心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眼看着何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真的无能为力啊！总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啊......！”我对着天空发出一阵阵的嘶吼，好像冲破这世俗的禁锢和阴霾的天气。 这一天，于我而言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闭上了眼睛，拒绝感官这个世界的一切，就让这场大雨洗尽那些污垢和肮脏，但愿这场大雨过后一切都重新开始。让我们都回到那个青涩的年代，听着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和下课的铃声还有师姐喋喋不休的唠叨。 雨忽然停了，我的头上再也感觉不到冷雨流过的冰凉，我渐渐睁开眼，我依然还在原地，并没有回到那个青涩的年代，而我的头上却多了一把雨伞。 是方婷站在我的身旁撑着雨伞，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低下头用颤抖的手摸出烟和打火机，而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燃了，我有些急躁举起打火机往下奋力地一扔。 “嘣......”随着一声爆响，打火机被炸成碎片。 随即从嘴上取下烟向方婷问道：“有火吗？借个火。” 方婷依旧一言不发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特别精致的打火机给我点燃了香烟，我奋力的吸了一口，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冲击力，瞬间感觉整个大脑都晕乎乎的了。 方婷她终于开口道：“你很难过是吗？” 我对着天苦笑一声：“你告诉我一个让我不难过的办法。”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方婷和我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冰冷过，仿佛她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们曾共同拥有过的那段日子。 “那你告诉我何雅什么时候行刑？” 方婷摇了摇头，面部依然很僵硬的说道：“我不知道，等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沉默了很久，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会用什么方式来行刑？是服药还是枪毙或者是注射毒药？” “我也不知道，李洋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很......” 我顿时举起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不要再安慰我，我知道恶有恶报，何雅她有今天早已经是注定的，我只不过是在想我们到底在寻找什么？我们究竟需要什么？” 方婷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随我看着远方，说道：“人性这东西是猜不透的，我见识过太多最后走上极端的人，他们一开始并不坏，而且大多都很有前途，不是某某高管就有达官显赫的身世。为什么他们最后走上这条极端的路，没人知道，连心理学家都解释不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道：“其实不难解释，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囚牢，他们只是想从这个囚牢里挣脱出来，他们做到了也尝到了解脱的滋味，可是他们又掉进了另一座囚牢，人生不就那么一回事么，所以只有死才能解脱。” “是，你说的没错，但是她身边的人呢？说得不好听就是自私。” 我沉重的叹息，道：“只要能解脱，自私一点又何妨？” 方婷转了个身，挡在我身前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李洋，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你知道吗？” “怎么？你怕我想不开啊！放心吧！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会轻易放弃人生的。” 方婷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表情突然一变，说道：“我还要对你说句对不起！” “干嘛？” 方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米小艾也不会和你分开，她是爱你的，她一次次的原谅你，可是你却一次次的伤害她，到现在她还是选择原谅你。但是我想这也许也是她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了，因为同为女人，如果是我早就放弃你了。” 我似乎从她这段话听出了别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多问，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连着吸了好几口烟才把烟头扔进了雨水里，然后烟头便顺着雨水流进了下水道里。 一直沉默了很久我终于抬起手放在她的衣领上，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她没有拒绝我选择了默认，我轻轻地掀开她的衣领，露出脖子上大约十厘米长的疤痕，这条疤痕很新，大概也就这几个月才留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她脖子上这条疤痕时，内心就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我向她问道：“这是怎么了？多久了？” 方婷很没所谓的说道：“我身上还有很多条比这个还吓人的疤痕，你要不要看？” 我错愕的看着她没再说话，她身上的疤痕我是知道一些的，就是她背上那数条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让人胆寒。 可是她却一脸有持无恐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只要没在脸上留下疤痕就算万幸了，我们如果破相了就只有调回地方了。” “why？你们是选美吗？”我表示不能理解。 方婷她也没给我解释，只是一笑而过对我说道：“以后忘掉我吧！应该是忘掉我们的过去，自己好好生活。” “那你呢？” “我也好好生活啊！” “我不相信你这样能好好生活，要么我现在就给你把相破了，让你们首长把你调回地方。” “神经病啊！我这脸蛋这么漂亮，破相了以后都没人爱了。”在她骂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她又变回了我认识的那个陪酒妹方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