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往事
“关在哪里我可不知道，不过如此英雄居然落得这般下场确实可惜！”欧道子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叹声道：“如果不是宗门背信弃义在先，我北斗门岂不又多一名惊才绝艳的长老，此番与这天狼门的博弈也能多上一些筹码。” 天狼门与北斗门之间的战争虽然明面上是弟子们之间的厮杀，可暗地里却也少不了高层之间的暗自较量。修仙界弱rou强食，如果一个宗门的顶尖战力更强的话，那无论是战争还是暗地里的博弈也会得到不少便宜。欧道子深谙其中道理，他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懵懂修炼，然后盲目听命的恭顺弟子。在他的骨子里，或许也藏着如同丁千秋一般的叛逆。这些种种看在方谨的眼中，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师父一般。 “宗门背信弃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次方谨是真的好奇，对于丁千秋被宗门镇压的事情，这些年他到处打听过，却丝毫没有线索，想必高层对下面已经封锁了消息，而他作为一名普通弟子又怎么能打听到呢。 欧道子顿时一愣，也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旋即便恢复如初，他说道：“不瞒师弟你说，这消息我也是有次在伺候一位长老的时候听他与另一名长老谈论起的，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 “师弟我只是好奇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方谨已经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嘿嘿，既然师弟你这么说，那我便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道听途说而已,你权当是听个故事吧。”欧道子叹了一口气，于是开始侃侃而谈。 “话说这位丁长老在当年可是个风云人物啊，听说他十岁凝身成功，二十五岁便已经是凝身大圆满的境界。在当时可是被内定为主峰亲传弟子的不二人选，这在当年也是一段佳话......” “直到一甲子前，亿万大山的妖族对我们人族修士开战，那一场战争的降临便如同炼狱一般，人、妖两族修士相互厮杀，一直持续了整整五年......” 欧道子一边说一边向方谨解释起人、妖两族大战的情形来，其实方谨早先也在宗门的资料中了解过一二，却没有欧道子知道得那么透彻。 原来这人、妖两族大战由来已久，从上古之时延续至今，从未停息过。无数年的厮杀使两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生死仇敌，即使每次战争都是两败俱伤也没能阻止厮杀的延续，短则一甲子，多则百年，两族各自休养生息之后便又开始战争，就仿佛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般，这么一直厮杀下去。 听到这里，方谨心中感慨万千，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墨绿森林里见到的影儿和她身边的几个怪人。那些人虽然行事鲁莽，却也性情直爽，就算是知道自己身怀某种逆天秘术也没有要挟讨要，这一点比之许多阴险狡诈的人族修士要可爱许多。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可那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话说战争进入到了尾声，人、妖两族各自伤亡惨重，许多人族修士被妖族生吞活剥，而妖族也被人族俘虏了许多。像北斗门的六丁七煞洞里便囚禁着许多历代战争俘虏的妖修，那银皇便是其中一员。 这段历史欧道子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切肤之痛，所以叙述得很是平静，方谨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偶尔插嘴问上两句，不过都是浅尝辄止。 战争的第六年，人族修士联盟中北斗门的一批内门弟子出外执行任务，在亿万大山外围与妖族遭遇，双方发生大战，当时十三人的队伍音讯杳无，直到半年之后队伍中仅存的一人才回到宗门。而这个人便是丁千秋了。 丁千秋回到山门之后便闭关不出，即使是宗门传召他赶赴前线也依旧无动于衷，这让宗门上层极为恼火。直到有一天，宗门俘虏了一批妖修，准备当众戮之以壮气势。丁千秋在得知情况之后亲赴主峰七星殿向众长老求情，请求放过其中的一名女妖修，甚至还长跪于七星殿门口不起。为此，众长老勃然大怒，宗门里的弟子们都沸腾了，认为丁千秋是受妖媚迷惑，猪油蒙了心，更有人怒斥其为叛徒。 这些往事虽然隐秘，只在当初那些内门弟子中流传，但毕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不过接下来欧道子所说之事，便是他听两位北斗门长老闲聊时说起的。 话说这丁千秋当初为被俘的一名女妖修求情未果的情形下，便与大长老徐元浚做了一个交易。即使是亿万年的死仇，但按照战争规矩，如果只是普通俘虏，是可以用宝物赎回的。当然徐元浚当初的开价绝对不低，但丁千秋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打那之后，丁千秋便离开宗门，从此不知所踪，直到数年前终于出现在了宗门里，不单修为大涨，听说还带齐了当初与徐元浚交易的宝物。 说到这里，欧道子微微摇了摇头，叹息感慨道：“这丁长老可谓是煞费苦心啊，只可惜是天意弄人，谁让他的爱人居然是异族啊.......” 方谨听得眉头微皱，想不到自己的师父居然有一段这么坎坷的遭遇，他突然想起对方曾经告诫过自己：修仙之路若要走得长远，便一定要摒弃儿女情长。现在看来，这话更像是在说他自己。 “接下来呢”见对方停了下来，方谨说道。 欧道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望向宗门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他叹道：“我听那位长老说，当初徐大长老当众回绝了丁长老，生生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掐灭了。嘿嘿，出尔反尔，实在是小人行径啊！” “所以丁长老便一人挑战十几名长老，在天枢峰大打出手......”方谨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一条好汉！虽然别人都暗地里说丁长老是叛徒，可是我心里还是蛮佩服他的。”欧道子眼中冒着异样的光彩，心中似乎无限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