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牛牯岭上讨论
太阳刚下了山，山里一片的昏黑，从远处看小山上的几棵树很像一个个的人影。 这时，有几条人影从对面山坳跑到这里的山坡下。其中一人发出两声鸟鸣，山上一棵树上立即有鸟声回应。 “上来吧，我们早到了。”小罗在树上叫道。雨青他们这才走了出来。 杨立青的脸上有小伤，血迹干了，衣服破了几个洞，夜光下显得有些狼狈。他坐在地上一声不响地吃着干粮，狠狠地咬着。 伤了的大贵躺在地上，大林正喂他喝水。其它人则是无精打采地或坐或站着。 “大贵伤到哪了？”雨青看了大家一眼后走上前关切地问。 “让炮火掀翻了，弹片擦伤了腿，左手扭伤，裹了草药问题不大。”大林放下水壶回答。 “大贵，你没事吧？”雨青蹲下身子查看。 大贵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嗯，没事就好，休息一下吧。丁贵，你和大宝去找点吃的回来，记住，不要开枪。” 这时杨立文走了上来，拿着一条洗干净的毛巾说：“哥，擦一下脸上的血迹。” “不用。”杨立青扭过脸去。 “立文，伤口不能让水沾湿的，用干布吧。”雨青站了起来。 “没事，我都说没事了。”杨立青一手推开另一个队员递过来的毛巾，他显得有些烦燥。 “哥？”杨立文拿毛巾递过去，但杨立青没有理会。 大家都是看着他们，没有人敢说话。 “大哥，你们今天干掉了几个鬼子？”看到场面有些沉闷压抑，雨青立即转移了话题。 “应该有三个吧。”一个队员回答。 “打死两个，打伤三个。”大林扳了扳手指回答。 “我打死一个，他们几个才打一个。”杨立青瞪了那些队员一眼：“净浪费子弹。” 他们这队的几个队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是大家对付这么多鬼子，而且一个也没有被他们打到。如果不是炮弹，鬼子是不敢那么嚣张的。”雨青笑了笑说。 大家眼睛一亮，都看着他。 雨青又接着说：“你们知道我们这队打了几个鬼子吗？” “打了几个？”大家很关心。 “应该打死六个，打伤七八个吧。” “这么多？” “大宝打中三个，其它是大家打的。” “哗！”大家愕然了。 “大宝还打了一个带着拿刀的鬼子呢。他才开了三枪，一枪一个。”雨青顿了顿又说：“我也开了三枪，但只打伤一个。” 哈哈……大家笑了，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雨青再问：“那为什么我们这队打得会比你们多呢？” “你们有大宝，他枪法准。”一个队员说道。 “除了大宝打了三个外，我们打得也比你们多啊。”大富顿时不服了。 大家没有再说了。 “想知道原因吗？“雨青提问了。 “鬼子不知道你们的位置。” “你们在鬼子没有发现时开枪吧？” “你们是在趁鬼子没有提防时背后开枪的。”最后大林补充道。 “对，这也是一个原因。” 雨青点点头：“主要是我们按计划行动，准备做得好。我们在早已埋伏好的地点，等鬼子在全心追赶你们的时候，我们以大宝开枪为信号一起打鬼子的。大家是集中火力打最前面的几个鬼子，所以打中的机会就大了。” 看大家听得认真，雨青又说：“你们应该是没有统一开枪，而且大家开枪的目标太散了，各人方向不同。第一声枪响，鬼子就躲藏了，第二枪就不容易打到。鬼子的枪好，枪法也准，就那几挺机枪突突突地就把你们打得抬不起头来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下子，大家包括杨立青都是纷纷低下头。 “你们也是有功劳的，因为你们，所以鬼子开炮，让我们知道。也因为你们逃跑，引来鬼子追赶，暴露在我们的射程范围，才能让我们容易打到鬼子。” 大家抬起头来，都是露出讶异的表情看着雨青。 “但！”雨青语气有些严肃地说：“这些是一个危险功劳，代价就是提前暴露你们的行踪，也让一个兄弟受伤了。” 听到这些句，杨立青的脸色变了变，嘴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是过大于功。我们这队其实也是因为你们引鬼子来才打到几个鬼子的，才能阻止他们继续追赶你们，为你们做掩护撤退。但这是提前做的准备，说白了就是完成一个任务而已，不为功。而这次，记功的应是立文这一队。” 大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杨立文这队队员。 杨立文开始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变得坦然，最后脸上露出小小得意的神情。 “他们一枪没放就撤了，凭什么有功？”杨立青顿时不忿。 “大哥，他们是配合大队行动，这是我们在山上安排好的。立文他们能及时撤退，没有暴露，让敌人不知道行踪。” 雨青盯着杨立青缓缓说道：“他们是服从安排，安全撤退了，从而没有兄弟伤亡，因此是要记功。” “我们和鬼子打仗，胜利就是要消灭鬼子，前提是要我们都要活着。在没有保证大家安全的情况下没必要与鬼子以命博命，我们就要留着性命多杀鬼子。鬼子的命贱，我们命珍贵。” 大家互望几眼后，都是静了下来。 “雨青，我们明天怎么行动才好？”沉默了一阵，这时杨立文问起来。 “等明天探听情况才好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鬼子找到我们。明早离开这里时打扫一下，不要被他们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雨青站了起来指了指四周。 “丁贵、大宝回来了。”树上的小罗小声叫道。 一会儿，两人爬了上来，手里都拿着的衣服包着一袋东西。 “摘了些果子，本来是捉到一只山鸡的，丁贵说晚上生火会被鬼子发现，所以就放了。”大宝有些惋惜地说。 “嗯。等鬼子跑了，你多捉几只，我烧给大家解解馋，今晚就开个野果宴吧。”雨青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