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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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海棠一回来就对璃雅说:“还好那日娘娘机智脱身,那个淑妃真是狠呢,听说月梅之所以死了,就是因为她无意中得知淑妃孩子已经没了,却还要嫁祸给宓妃和靖远侯的事,结果被仇裳害死埋在花圃里。听说宓妃……李才人被发至掖庭后,那掖庭令安排了好些粗重活给她做,想她兄长那么大势力淑妃都敢这么对她,若是娘娘你也被无端牵扯进去,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娘娘呢。” 璃雅奇怪:“发至掖庭不就是要处罚她,这么大的罪,这种惩处难道还重吗?” 珠儿解释道:“娘娘不知,这掖庭里面有好几处宫殿,北边的云晖殿里住的都是些无宠的低阶妃嫔,西边的知返殿是犯了错的妃嫔和公主思过的地方,东边的开泰殿和南边如意殿是织染、针工、浆洗这些后宫杂活和脏活集中的地方,里面多数是外朝罪臣女眷和奴婢,按规矩,李才人是侍奉过皇上的人,应关在知返殿思过就行了,但淑妃却让掖庭局的人把她安置在如意殿,每日清洗那些太监衣物,李才人原先是那么傲气的人,现在落到这个地步,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挺得下去。” 璃雅眼前闪过李锦宜那张惊艳却傲视一切的脸,那般高贵之人,得罪了淑妃和仇安,照样落得这个下场,被皇上说弃就弃,再反思自己,事到如今已被淑妃所不容,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不知还能依靠谁?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通报之声:“皇上驾到——” 竹苑的人从没迎过圣驾,一时都慌乱起来,璃雅没料到他真能亲来这里,一时猜不透他的真实用意,淡定的行礼迎驾,待屋里只剩两人对面而立时,璃雅突然紧张起来,双手绞握垂头看地,一动不动的站在厅中,全无那日在紫轩殿时处变不惊的气度。 姜昱忽觉有趣:“你怕朕?” “臣妾坏了陛下好事,当然要怕。” 姜昱有些不明白:“你何时坏我好事了?” “淑妃娘娘小产之事,陛下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那么过去,臣妾却无意中得罪淑妃娘娘心腹之人,淑妃为了报复,把这件事推到臣妾头上,这对陛下来说本也是解决了一个麻烦,但臣妾不识抬举,没有把此事担下来,令陛下痛贬心爱之人,宓妃娘娘蒙受折辱,臣妾实在惶恐。” 姜昱面容陡然严峻起来:“你说什么?朕何时想让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 璃雅抬头略微诧异的看着他:“这件事不是陛下授意宓妃去做的?难道是我猜错了?” 姜昱看了看她,负手转身踱了几步:“朕今日来,是想知道你当日是如何知道淑妃孩子已经掉了?” 璃雅翻了个白眼拍拍胸口:“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 姜昱忍不住笑了笑,坐在旁边榻上闭眼听她解释。 “初一那日臣妾因救小秋得罪了何有澄,次日淑妃就莫名其妙的把大家叫到紫轩殿去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并趁臣妾与珠儿都不在的时候何有澄让海棠去找了小秋,接着淑妃小产,臣妾殿中搜出朱砂,整件事连在一起想,就知是何有澄那日趁我们三人都不在的时候派人把朱砂藏了进来。小秋掌管宫廷药房,又被臣妾救过,自然就坐实了朱砂这物证的最好来源。但臣妾当日也有好些不明白的,比如仇安与淑妃是一伙,何有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利用淑妃的孩子来陷害臣妾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后来仇安与淑妃把话头引向宓妃,就是现在的李才人,臣妾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李才人,我只是顺便被拉下水,但心里仍有疑虑,宫里传闻淑妃只要再添一子就可问鼎皇后之位,若只为了构陷李才人就打掉自己的孩子任谁也不会相信,除非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存在过,是淑妃为了这个局而设计的假孕,于是臣妾谎称懂医术来试探,谁知结果竟然出乎臣妾意料。” “继续说。”姜昱心里已有些许佩服,但仍没听出她是怎么知道与自己授意有关。 “臣妾装模作样的诊完脉后,故意说淑妃娘娘孩子健在,试想,若淑妃这个孩子真怀上过,陛下和淑妃听说胎儿无恙该是万分庆幸;若一开始只是淑妃假孕而陛下不知情,陛下这时得知孩子平安无事也是该万分庆幸,淑妃则应是莫名其妙,或者直接戳穿臣妾信口胡说。但当时臣妾看到的情况是,陛下和李才人懊恼,淑妃和仇安茫然。臣妾当时猜不透淑妃的表情,却能真切的理解陛下的感受,如果不是陛下指使给淑妃下药,为何自己的亲生骨rou劫后余生的时候看不到一丝欣喜之色?臣妾之前真是愚钝,早就该想到的那个孩子对陛下的威胁。淑妃倘若生个男孩,仇安和司马贺他们说不定会逼迫陛下退位扶那孩子登基,总好过如今的陛下越来越不受他们cao控。后来直到李才人被贬,臣妾才最终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陛下信任李才人,让她想办法做掉淑妃的孩子,李才人也不负陛下所托,事情败露后一力承当,真是蒹葭情深,却不知那淑妃何日倒台,陛下好从掖庭迎出李才人恢复名分呢?” 说到后来,璃雅已是在讽刺姜昱做事没有担当,让女子来替他遮掩,姜昱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漠然说道:“虽是朕授意,但她也是乐于去做这件事,司马君玉生子对她一点好处没有。况且以她那点手段,如果不是李谦幕后指点,怎能不漏痕迹的把淑妃的孩子弄没了。” 听他的语气,对李锦宜根本就无一丝情分,想到他身边全是些宵小之徒,连他的皇位都是那些人的施舍,说不定哪天又会被他们收了回去。璃雅看着眼前之人,俊秀的眉目下到底掩藏了多少阴狠和无奈,才能连自己的骨rou和枕边人都能用来算计。璃雅厌恶这种算计,却又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悯。
“如果这件事靖远侯也参与其中,臣妾猜测,李才人能在事发后那么快被查出来,应当也是陛下的安排。听说靖远侯因为此事被降为中书舍人,不知是否与臣妾有关?”璃雅斟酌许久说出这句话,听的姜昱心下一惊。 璃雅继续说道:“臣妾当日在紫轩殿曾夸下海口说,若臣妾当真想做这件事,会有不下三种方法能让淑妃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没了。靖远侯智计远在臣妾之上,若有他在幕后指点,定能安排的滴水不漏万无一失,所以胎儿初没的那几日,淑妃和仇安查不出一丝头绪。当臣妾牵扯进来后,若不是陛下有意想让李才人暴露,那仇安怎能查到李才人身上去?那日紫轩殿,仇安说臣妾的六哥指明要靖远侯去谈归降之事,还暗示陛下他们二人有结盟的可能,陛下怕是听了这话,为了以防万一,不惜放弃李才人来牵连靖远侯,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另派他人代替靖远侯去与臣妾的六哥和谈。其实陛下用不着这么麻烦,魏国如今四分五裂,六哥留在那危险重重,若陛下能赐六哥一方诸侯之位,臣妾写封信就能让他带着两万精兵降周。” 姜昱此时内心已不止震惊可以形容,这般心智的女子留在后宫,若日后与己为敌该是如何危险之事。但听璃雅之意,其实她也是希望安伽提归降,并以此向他讨要一个诸侯位分。想到这里,姜昱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如何认为朕一定会授以高位接受他的请降呢?区区两万人,朕还能怕了不成?” 璃雅笑了笑:“六哥降周的好处臣妾就不说了,想必陛下的那些臣子早已分析个七七八八,臣妾只以一件事来说说六哥请降反遭攻打的后果吧。” 姜昱挑眉,这个果然没有人提起过。 “四十多年前,大周曾与西蕃结为友盟,但两国边境纷争依然不断,在当时大周名将唐冰连番打击之下,西蕃的威州守将布赤献城降周,唐冰为大周夺一城池喜不自胜,私自承诺布赤投降后各种好处,岂料唐冰为布赤请官的文书抵达京城后,却遭到部分朝中官员的反对,认为大周与西蕃既已结盟,便不该夺取友邻之城,硬生生将边境上的小纠纷上升到两军对峙局面。于是派钦差前去绑了布赤交还西蕃,并将城池归还,可怜那布赤一家老小刚被送进西蕃领地,便被西蕃可汗派去接收的人全部射杀,连一岁多的婴孩都没放过。过了不到一年,西蕃撕毁盟约,与大周关系破裂,而从此之后两国间无数次的大小争战,即便西蕃战败至最后一人也是殊死抗争,再无人敢投降大周。” 璃雅说完看向姜昱:“臣妾相信,那时若是陛下临朝,定然不会有布赤一家威州惨祸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