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条件

    老头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这一回，他是真的喝茶。

    喝完茶，老头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大概也是第一次来到承渊城。城西有两座非常庞大的府邸，分别在最南端与最北端。我要你们去最南端的府邸，找一样东西。”

    明远问道：“什么东西？”

    老头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抽出一个画轴，递了过来。

    接过画轴，明远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看到画轴中所画之物，明远头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他妈是啥？

    长方形的画卷，两侧空白了一大片，只有中央黑黑的一坨，明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一坨黑色的东西化的是什么。明镜同样凑在一边看，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

    瞅了半晌，明远神色略有尴尬，道：“老先生，恕我眼拙，这东西是什么？”

    老头道：“我也不知道。”

    大爷，您是逗我呢吧！

    老头紧接着补充道：“你也用不着非要知道这是什么。我需要你找的，就是这么个东西。等你在府中真正见到它时，你就明白了。”

    老头说完，明远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找一个像图中这样黑黑的东西，长成这样的东西，现实中估计也不多见。

    “老先生，找到它之后要带回来给你？”

    老头道：“能带回来最好，万一带不回来，毁去也成。”

    离开回春堂，明远二人回了客栈。

    老头的条件明远已经知道了，他想问黑雪莲的消息，老头非要两人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他才能说。明远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只能答应老头的要求。

    黑雪莲虽然有消息，能不能拿到却还两说，明远不得不尽快去完成老头的条件。

    回到客栈，简单的说了黑雪莲之事，明远与明镜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城西的北端。

    老头一直也没有说，城西的北端是谁的府邸，等明远看到老头所说的府邸时，心头不由得一凉。

    这座府邸，居然是北冥海的。

    看到府邸门上北冥两个字时，明远开始头疼起来这任务。

    关于北冥海，明远目前只知道，它有点像水贼们的总部，整个东南地区的水贼，都是听命于北冥海的。这么一个组织，居然在承渊郡的郡城有自己的驻地，能光明正大开在这里，至少也是朝廷默许了的。

    为什么赵宋王朝会允许北冥海光明正大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明远不得而知。

    明远对于北冥海的认识，更多的来自于沈先生。沈先生在北冥海内，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以沈无力跟另外一名高手的实力推断，应该是不低的。就是不知道，北冥海内，像沈先生这种地位的人会有多少，万一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沈无力，麻烦就大了。

    弄清楚了府邸的主人，明远没有急着闯进去，他需要更多北冥海的信息。

    城西本就混乱，想打听北冥海的信息，不难。

    北冥府向南不远处，有一条破败的长街，街上没有什么店铺，却有很多人在长街上穿梭。

    这些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周身上下破破烂烂，一只手中还端着个破碗，他们都是乞丐。

    无论是怎样的盛世，乞丐这种角色永远都会存在，区别仅仅是乱世中，乞丐了数量多了些。

    赵宋王朝这些年国力衰败，乞丐的数量增多，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条街上的乞丐，未免也太多了。

    明远就站在街道的入口。

    对于乞丐们来说，突然出现在路口的明远像是跌进了粪坑的金丝雀，他们可不认为这种衣着光鲜的人，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顶多是在路上乞讨时，能多丢几个铜板。

    可那是在路上，这条街可是这些乞丐们的驻地，正常人谁没事会往这跑呢。

    明远看着这条街上多入牛毛的乞丐，有些惊讶。他想找人问问北冥府的一些事情，却不知道找谁好，正好在路上碰见两个乞丐，他便跟在了身后。

    乞丐们每日乞讨之余，听到的消息不会太少，乞丐间经常交流，对于北冥府这种势力，他们一定不陌生。最重要的是，想要从乞丐的嘴里得到消息，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明远跟了乞丐一会儿，就被带到了这条长街。显然，这里是乞丐们的家，除了这些年轻的乞丐，这条街上，还有很多老弱与幼小的乞丐。

    明远跟了两个青年乞丐一路，他们早有察觉，现在到了这条街上，两人才敢转身看着明远，脸上还有惊恐之色，不知道明远意欲何为。

    明远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扔了过去。

    看见银子，两名乞丐像是嗅到了腥味的猫，瞬间便到了银子跟前。一块碎银子，两人只有一人捡到，另一个眼巴巴地望着明远，期盼着明远还能再扔出一块碎银子。

    捡到碎银子的乞丐飞也似的跑了回去。

    明远示意另一名乞丐到了他跟前，拿出两块碎银子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要是回答的令我满意了，这两块，都是你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

    明远道：“你在承渊城乞讨多久了？”

    “五年了。”

    “平常都在什么地方乞讨？”

    “就在城西，城北官府不让去，城南富庶的地区都是王老大他们的人。”

    看来这乞丐中也有团伙的分别。

    “这条街是怎么回事？”

    “这条街上的乞丐，都是这些年从城外偏远地区来的难民。”

    难民？这些乞丐居然都是外地的难民，这是明远没有料到的。从他下山开始，并没有见到太多的底层之人，没想到赵宋王朝已经开始有这么多难民了。

    明远顺带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乞丐道：“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从武岳郡过来的。”

    了解了一些乞丐们的事，明远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前面的北冥府？”

    明远提到北冥府，乞丐的面色突变，哆嗦道：“不知道，不知道。”

    明远皱眉，这乞丐为什么会惧怕北冥府？难道北冥府还会为难这些乞丐不成。

    明远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北冥府的人，也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需要知道一些北冥府的消息。”

    乞丐茫然地看了会儿明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乞丐的神色变得坚定，“这里的乞丐，没有人不知道北冥海。即使我们都化成灰，也不会忘了这三个字。”

    乞丐话中满含悲愤，这乞丐跟北冥海怎么还有这么深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