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柳暗花明

    由于是走小巷子，明远三人到城门口时，远远地便看见了范白与通沙帮的人出城。水贼们聚集在一起，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这些人一起出城，城门口就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原本进程出城之人，城门口渐渐拥堵了起来。

    明远向城门口望了一眼，如果今日还有人盘查的话，这么多水贼，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不过，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城门口根本就没有士兵盘查。

    想了想，明远顿时明白为什么没有差役盘查了。差役们会不会怕水贼还是其次，主要是，昨晚县衙能用的差役都被调到城北抓绑匪去了，折腾了整整一夜，谁都没有合眼，还一无所获。

    现在时间还不到中午，这帮人估计都在家休息呢，怎么会来这盘查呢。杨松之也不像个顽固不化之人，这些人之常情，想必他也知道，因此也不会强求差役们今天一定要盘查，反正都查了这么久了，不还是没什么线索。

    门口的人出入缓慢，明远三人渐渐接近了人群。

    街上的商贩们都被水贼们的阵势吓得躲在一边，一些小贩的摊子或许是收的太匆忙，街道两旁掉落着不少物品。

    经过一个卖花的小贩摊前时，明远忽然举手示意三人停下。

    明远蹲在地上，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花瓣，一手摘下一片，揉碎了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师兄，怎么了？”明镜问道。

    “你有没有问道什么味道？”

    明镜地鼻子吸了吸，道：“没有啊。”

    明远瞬间起身，死死地盯着城门口的人群，口中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络——石——藤——花!”

    留下这四个字，明远向离弦之箭，射向了城门口。

    距离城门口越近，明远闻到的香味就越浓郁。

    刚才接近那处卖花摊位前，明远觉得有什么淡淡地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孔，到了花摊前，他捡起花瓣闻了闻，才知道自己之前闻到的不是这个香味。

    既然不是花香，那么，对于明远就只剩下了一种解释——络石藤花。

    这就意味着，杨盼儿就在附近。昨夜杨盼儿消失，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她在城门口值班盘查？不会的，杨盼儿要在城门口，他先前就看见了。杨盼儿在什么地方？

    冲向城门口的明远内心激荡，他觉得，自己要抓住些什么了。

    到了人群外侧，络石藤花的香味已经相当浓郁。杨盼儿已经很近了，可是明远却没有看到。面前的人群极为拥挤，明远看不清人群中都有些什么人，他选择掠过这些人的头顶，直接到城门外。

    站在城门口，果真是没有任何差役盘查，杨盼儿自然也不会是在这里盘查入城之人。

    从香味的来源判断，明远十分肯定，这香味一定就在即将出城的这些人中间。这些人中，既有水贼，也有行人，还有明远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人。

    可无论是那种人，只要经过这里，明远就能确定这络石藤花的来源。

    不大一会儿，明镜带着钟戟，也到了城门外，用的是和明远同样的方式。

    “师兄，出什么事儿了，你这么匆忙。”明镜问道。

    明远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范白即将成为两帮之主，这时候通沙帮的人也很识相，拥护着范白走在最前面。

    即将出城的范白看着明远三人像三根柱子似的杵在城门口正中央，钟戟怀中还抱着黑沙的尸体。范白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要找我报仇吧。

    这他妈冤枉啊，黑沙是被那个姓沈的害死的，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啊。那小祖宗要杀我，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范白脚步放缓，他很想掉头回城，可是这么多兄弟都在他身后，估计也看见了三人，要是这么跑了，以后还有什么脸做帮主。不得已，范白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城门口。

    范白抱拳道：“二位大侠，不知你们在这城门口是？”

    明远见范白主动打招呼，灵机一动道：“范帮主，刚才在沈府，我们也算是救了你，是不是？”

    范白仔细一想，明远这话也没错，他点头道：“是，还没有向两位大侠道谢，是我失礼。多谢......”

    “哎，先别急着道谢，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一听明远要他帮忙，范白大喜，只要不是找他报仇，一切都好说。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

    明远道：“你让你的人，将你们身后这些不是水贼的人，都暂且压在城外，不用伤人，让他们等会儿再走。”

    范白有些纳闷，不知明远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已经夸下了口，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得罪几个人。现在这渠林县，他范白得罪不起的人，好像也不多。

    范白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水贼中间。接到命令的水贼们，一个个抽出武器，将不是水贼之人都围在了城门外的城墙下，围了一个大圈，一部分水贼看着，另一部分则不断地将后面的人驱赶进这个圈子。

    这些行人大多是普通人，被一帮水贼拿刀逼着，还真没有什么人反抗。

    看着走入圈子里的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明远眉头渐皱，这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随着圈子越扩越大，城门通道中的人也越来越少。

    忽然，明远瞥见了城门通道中，有几人推着车子，步伐极为缓慢，慢慢地落在了最后。而车子上推着的，有蔬菜水果，有布匹，也有一些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明远示意范白将推车之人也带到一边，范白照做。

    车子总共有六两，一个车夫推车，另外两人扶着。

    明远走到车子旁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问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很快有一个管家装扮的人，跑到明远身边回道：“回老爷的话，我们是于家村于员外的仆人，这些都是昨日进城采购的东西，有从京城运来上好的稻米，还有凤翔郡的水果，武岳郡的丝绸，都是我家老爷喜欢的。”

    明远道：“除了这些东西，就没有别的了吗？”

    管家回到：“没有了，就只有这些东西。”

    明远道：“那我检查检查。”

    管家连忙道：“大老爷，这些东西可都是上号的货，再打开不管是掉在地上，还是损坏了，我们做下人的，可没法跟老爷交代啊。您行行好，就别为难我们了。”

    明远与管家交谈的同时，绕着六辆车子走了大半圈，在其中一辆的旁边停了下来，这是辆装着丝绸的车子。

    明远道：“嗯，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好嘞，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管家连连道谢，同时示意车夫们将车子推起来。

    管家转身刚离开明远，明远将一只手迅速深入了车上的丝绸中。

    明远地动作之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