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斗酒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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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听燕无敌如此说,冷冷道:“小小惩罚已过了,咱们的恩怨是不是也该做个了断?”燕无敌摇了摇头,道:“等等,相关藏剑山庄的事,我和老朱先要做个了断!” 峨冠老者闻言,笑道:“好好,为了避免像适才那样出现你打我闪,我闪攻他,他躲击你的局面,无论文斗还是武斗,咱们是不是该划出道来,全力来拼一拼呢。” 燕无敌点头道:“藏剑山庄是我的,这李玄小朋友也是我的,你尽管划出道来,燕某人定当奉陪到底。”李玄听了,不想让燕无敌死在峨冠老者手中,也更想知道他们因何相争藏剑山庄,心下暗道:“若彼此大醉,可不见血rou横飞,又能替父母报仇,或许还能知晓他们为何争夺藏剑山庄的真正原因。”沉吟片时缓缓道:“善饮者,都是性情中人。虽然性情中人动手比拼是再平常不过之事,但化开一个结却并非必须动手。嘿,若是依在下拙见,倒不如以酒论胜负,如此见不到血rou,不但依足了江湖规矩,还能将恩怨厘清......哈,醉死也是一种至高境界!” 峨冠老者道:“这办法听上去虽然不错,但我已饮下三十几斤酒,却如何再比拼?” 燕无敌笑道:“李小朋友的提议很不错。那我就将你先前饮下的酒补上,再与你试试酒量。”言毕,左足往地上轻轻一跺,‘呼’地一声,距离他身侧三尺外的一坛尚未开封的高粱酒飞了起来。燕无敌目不斜视间,只将手臂一伸,酒坛已被稳稳接住。他单掌拍开泥封,高高举起,仰脖狂饮起来。李玄见燕无敌适才展露这手内力,不但浑厚,而且把隔山打牛极高境界的手法施展的轻描淡写,暗暗敬佩,待见他仰脖狂饮,不消一会儿,三坛高粱酒下了肚,就这份酒量看,亦是惊人。 峨冠老者看了脸色微变,要知他是慢慢饮下三坛高粱酒,如今燕无敌一口气狂饮三坛酒,确实罕见。他见李玄死死盯着燕无敌,心下一动,淡淡笑道:“李玄小朋友,你也赶快进行吧。咱们三人好好地玩玩高粱酒的游戏,如何?”李玄闻言,隐隐明白峨冠老者已经看出自己要找燕无敌血拼的心思,若自己参与这场酒局,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将不得而知。他正思量着,突见峨冠老者往身侧桌子上一拍,早先放在酒桌边上的大半坛高粱酒呼的飞了起来,不偏不倚,砸向自己的脑袋。 这一变化极快,快的不可思议。 李玄冷笑一声:“来的好。”左手微举,往空中一引,反掌托住酒坛,随手一抛,大半坛酒在空中连翻十几个跟头,不但滴酒未洒,而且翻滚的瞬间卷动起了凛凛劲风。这股劲风看似不大,其实凌厉至极,直刮得燕无敌和峨冠老者、两个英俊少年后退半步。四人正惊异,忽见李玄右掌凌空一拍,‘嗤’地一声,大半坛酒****而出,如一支飞射的矫健龙箭。但这支酒箭却非射向燕无敌,而是射向峨冠老者。峨冠老者见了,高声道:“好好,来的好......”抬起左足,飞踢向酒桌。酒桌瞬间横起,正挡住****而来的酒箭。‘波’地一声,酒箭射穿半寸厚的酒桌,力道虽减,但势头未减,依旧射向峨冠老者的面门。峨冠老者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内力。来瞧我的吧!”口中说着,袍袖来回摆动数下,酒箭凌空拐了一道弯,灵活地射向燕无敌。 燕无敌见酒箭射向自己,笑道:“妙极,妙极了,那我就陪你们玩玩。”他右手往飞射而来的酒箭上一抓,只听‘嗤嗤’数声,酒箭化作一团白雾,酒香四溢中,忍不住大喝一声,左掌一拍,酒雾化作一块朦胧雾纱,罩向峨冠老者。李玄见燕无敌阳极内息竟到了随心所欲纵横霸道之地步,暗暗吃惊,便在这时,见峨冠老者双手擎天,左右双手各伸出食指,往罩过来的酒雾薄纱上一戳,只听‘波波’两声闷响,酒雾薄纱四散开去。与此同时,峨冠老者怪笑一声,身形凌空飞起,双掌拍向李玄。 李玄猝不及防,左右闪躲已来不及了,忙提纵丹田内息,双掌平推,迎向峨冠老者拍来的双掌。 四掌相对,若功力相若则会胶结在一起,若有一方内力稍弱,则会在石破天惊中立分高下。燕无敌看得真切,他似乎不愿李玄伤在峨冠老者手中,见状大喝一声,挥掌直劈,‘蓬’地一声,三股劲力又碰撞在一起,且比先前那次三股力道碰撞还要惊人。 三人腾腾地各退五六步,摇摇晃晃,均‘噗通’坐倒在地。过了半晌,三人依旧瞪着眼睛望着对方,但想要起身却有些困难,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是功力相若比拼内力的后果。就在三人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想要起身,却艰难异常之时,两个英俊少年怪笑几声,捡起丢在地上的半截青钢剑,异口同声道:“怎么了,你们怂了么......哈哈哈......绣花枕头......绣花枕头......让你们见识见识绣花枕头的厉害......”说着,一个缓缓地走向燕无敌,另一个缓缓走向李玄。峨冠老者见了,喘息道:‘阿杰、阿明不可在此时下手。咳咳......胜之不武,非男人所为。” 英俊少年阿杰闻言,霍地转过身来,恨恨道:”胜之不武?老匹夫,你莫仗着干爷爷信任你器重你,你就可以对我们指指点点......阿明,你去杀了这一老一少两个绣花枕头,我试试这位朱大爷在我剑下,是否还能像我们给他倒酒伺候他那样让我讨厌。“说着,半截青钢剑在空中虚劈几下,满脸杀气,狞笑着一步步走向峨冠老者。 燕无敌见状,哈哈大笑道:”朱涣啊朱涣,你哪只眼睛瞎啦,竟然带着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绣花枕头在身旁......活该你被杀......这就叫养虎为患、咎由自取啊!” 李玄没想到情势变化陡转,原本三个武功强者,现在却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rou。 峨冠老者听阿杰如此说,脸色巨变,咬牙恨恨道:“你们两个胆敢动我?阿杰你可想明白了,我若不领你们去藏剑山庄,你们可不是那群如花似玉姑娘们的对手,更别提已练成霹雳天下吼武功的韩子山的对手。”阿杰摇了摇头道:“你死了,我们怎么会去藏剑山庄呢!嘿嘿......我们会告诉干爷爷,你在途中被一个叫燕无敌的和一个叫李玄的人杀了,而我们也中了藏剑山庄的埋伏,得不到山庄内的宝物,哈哈,然后我们再痛哭流涕一番。你想,以干爷爷对我们的疼爱,他可能追究我们么?” 燕无敌闻言,高声呼道:“这办法不错,真的不错,妙极了......你们就这样说,爷爷我也会原谅你们,因为你们是两个绣花枕头......哈哈......快宰了朱涣这老小子啊!”峨冠老者朱涣大怒道:“燕无敌,你不用幸灾乐祸,待会儿你定会死的比我惨。” 死到临头又有几个人能谈笑自若? 李玄听到此处,才知眼前这个峨冠老者竟是与6然、老者老妪齐名的绝世高手朱涣,不由暗暗惊异,也更明白燕无敌、朱涣是为藏剑山庄的宝物而去。既然他们还没有去,那么藏剑山庄至少现在仍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韩子山、树婶他们知不知道有人已盯上了山庄,面临一场恶战!他见燕无敌狂妄无惧,一副生生死死随便你的样子,亦是暗暗佩服。正想着,忽见燕无敌腾地站了起来,狞笑数声道:“说你们是绣花枕头一点也没错,有机会不下手,就是找死......”说着伸手一探,已将吃惊的阿明抓在手中,随后一抛,砸向同样吃惊的阿杰。李玄见燕无敌站了起来,心下激荡,内息一冲,四肢也恢复如常。他腾地站了起来,还未说话,一侧的峨冠老者朱涣也长啸一声,飞身跃起,一把将阿明接住,反手揽住惊呆的阿杰,仰天长笑道:“他们俩自有我处置,不劳你姓燕的动手......”说着双臂一夹,‘咔咔’两声,阿杰阿明哼也没哼,便被他以重手法夹死。李玄见峨冠老者出手如此狠辣,有仇必报,吃惊道:“他们......可是你的人啊。”峨冠老者冷冷道:“我的人?他们适才要杀我,就已不是我的人了。哼,我若捉了你回去,宇文大人必定会高兴极了,还会管他们死活!小子,既然拼酒,你的酒可还没喝呢。” 峨冠老者朱涣轻轻一抖,阿杰阿明二人裹夹烈风飞向李玄。燕无敌见了,高声喝道:“又想以大欺少,算什么本事!老朱,咱们的事情还没完,你何必去招惹这小子?” 李玄一直不解,为何此次见面,燕无敌总是回护自己。他见燕无敌劈空一掌震落阿杰阿明的尸身,忍不住冷冷道:“谁要你假意殷勤......”口中说着,斜身晃动,攻向燕无敌。燕无敌见状忍不住喝道:“小子,你别不识好歹。”单掌封住李玄招式,后退一步,堵在门口道:“老朱,你到底醉了没有,敢不敢出来与我斗一斗?”
峨冠老者朱涣哈哈大笑道:“我不要和你决斗,我要这小子跟我走。”凌空飞起,扑向李玄。李玄冷冷笑道:“你爱找谁找谁......”他见朱涣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反手抽出神舞兵刃,一招三十六技击武功中的‘釜底抽薪’招式,辅以从军行书法笔意中的‘点’字诀攻了出去。以前李玄使出这二招时,总分左右阴阳,如今他得到老者的指点,一剑刺出,瞬间合二为一,自然而然包含阴阳,其势其力其准其意,无不蕴含至高的境界。朱涣见了惊道:“好招式、好手法、好机变、好厉害。”呼喝声中,身形陡然翻起,惊险避过时,凌空双掌泰山压顶似地击下来。 燕无敌堵在门口,本意是想避免与李玄交手,也还想激怒朱涣出来与自己决斗,但没想到朱涣、李玄并不理会自己,而是在屋内斗了起来。他环眼圆睁,怒喝道:“朱涣老小子,看来不让你一败涂地,你不会罢手啊!”他见门侧有数十坛未启封的高粱酒,想也没想,双掌在酒坛上连连抹动,只听‘呼呼呼呼’几声响过,十几斤重的酒坛如飞火流星掠空,分别击向朱涣的头、颈、背、腰、腿、足六个部位。 朱涣也真了得。他凌空中无法回头,但脑后却似长了眼睛般,身形匪夷所思的一扭一晃,十几坛极而来的高粱酒纷纷落空,而他招式不变,依旧双掌并列拍向李玄。 李玄见燕无敌守住门口,虽暂无敌意,但此人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相斗绝战在所难免,也不敢断定他是否会趁势偷袭自己。而自己面对朱涣,几次交手,他已知此人果然不愧三大高手之一。6然绵柔阴险,其性格不屈不挠,但弱点却是自以为是。老者虽是极天门的第七代门主,但他与老妪二人合力,才与6然、朱涣齐名,可见无论功力、技击都落了下风。如今眼前这个朱涣不但稳重狠辣,而且心沉神敏,比之6然和老者老妪又高了一筹,绝对是个厉害人物。李玄遭逢如此大敌,如分心偏差,必定难逃被捉或被杀的命运,因而强自收摄心神,合二归一,凝神迎敌。朱涣两掌拍到,风雷滚滚,呼啸压来,其势其力无与伦比,端是惊人非常。 二人出手极快,只一瞬间,已各自变换七八招,交手期间,朱涣始终凌悬空中,而李玄不断变换身形却始终在他双掌笼罩之下。李玄见情势很被动,便展动神舞兵刃护住上身,足下前五后八,左四右三,腾挪闪动,以神鬼莫测的步伐坚守着,一口气也不敢松懈。风飞于无形,电闪于一瞬,十几招才过,朱涣闪过的十几个酒坛才‘啪啪’落地。高粱酒坛落地摔得粉碎,霎时间,酒液横流,满室酒香四溢。 燕无敌见二人招式变化快到了极点,比之闪电还要快过百倍,也不由兴奋起来,哈哈大笑道:“来来来,如此电光打斗,没有火怎么成。”口中说着,单足挑起根断裂的桌腿,双掌凌空对住一搓,呼的一声起了火苗。他嘿嘿笑道:“小心了二位。”说着将带火的桌腿丢在满地的高粱酒上,腾地一声,蓝色的火焰顿时燃烧起来。 李玄没想到燕无敌的至刚至阳掌力精进如斯,双掌搓动木腿,竟在瞬间产生火焰。他暗叫一声不妙,想要奋力挣脱开朱涣,怎奈朱涣掌势非但不减,反而越来越沉重,莫说摆脱,即使挪动一寸也是极难之事,焦急之余,不断催动空相洗髓功抵抗。 火势起来,朱涣依然在空中,如此一来可苦了李玄。他双足着地,上有朱涣下有火焰,被两面夹击,情势危急。朱涣也没想到燕无敌会将满地横流的高粱酒点着,火势起来,热气上升,灼热的酒气熏得他眼前一晕,招式一缓,李玄登时缓过了半口气。这半口气当真是可贵至极,对受到两面夹击的李玄而言,不亚于救命稻草。 李玄身形急转,也不管烧着的靴底及衣衫,拼尽全身力气飞身往侧面窗户撞去。‘蓬’地一声,窗户被撞得粉碎。窗外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此时春日已然来临,虽有一些残冰剩雪尚未化开,可绿莹莹的水波却开始荡漾。他收势不住,正落在池塘。水花四溅,残冰剩雪随波翻涌,李玄身上着的火尽管灭了,可早已是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