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10月3日上午九点，我又被叫到团部。

    敬礼后，汪瑞年刚要开口，我说:“汪大，咱们谈话前，我能不能先办点儿公事儿？”

    “什么公事？”汪瑞年不解地问。

    “治病救人！”我说。

    “救谁？”汪瑞年问。

    我说:“打完电话，您和罗大就都知道了。”

    “怎么不用手机呀？”汪瑞年问。

    我说:“办公事就得花公家的钱，那手机费可是自己的！”

    罗文谦笑着说:“这小龙啥时候学会过日子了？”

    我无奈地说:“最近不是手头紧嘛！”

    汪瑞年说:“借口！你现在一个月挣的比我都多，还叫穷！”

    我苦着脸说:“为了少唉咬，我得经常给那六（个班长）加一（个副排长）嘴上多贿赂贿赂。没办法，这日子难过呀！”

    “行啦！打吧！”汪瑞年说。

    “好嘞！”我颠儿颠儿跑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号:“喂！郝大吗？”

    汪瑞年一笑对罗文谦说:“看来还真是公事儿！”

    罗文谦笑着点头。

    电话那头郝文军说:“喂！小龙哇！听说你又升了？”

    我笑着说:“生了，大胖丫头！”

    汪瑞年和罗文谦都笑出声来了。

    郝文军也大笑说:“好小子，找毛病找到你郝大头上来啦？当了连长好好干，我绝对看好你！”

    “是！郝大！”我拿电话立正说。

    郝文军问我:“小龙，找郝大什么事儿啊？是不是还为那个事儿？”

    “对！”我说。

    郝文军说:“小龙，你这小连长面子可真够大的，我们军一级的处理食物还要向你汇报！”

    我说:“不敢！其它事我无权过问可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我有知情权！”

    郝文军说:“哟！看来我不说还不行呐！那行，我就向你小老人家汇报汇报！”

    汪瑞年朝罗文谦一点头，指指我，竖起拇指。

    “郝大，那十一个人怎么处理的？”我问。

    郝文军说:“小龙，你也太心急了！这还没上班呢，怎么处理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十一个都得被开除军籍，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不太满意！”我说。

    郝文军诧异地说:“小龙，你不会让郝大我把他们都枪毙吧？”

    “不是，郝大！”我说。

    郝文军语气严肃地说:“小龙这件事儿本来你不该过问，我是念在咱们也算是忘年交的份儿上才告诉你一声，你说话可不要太过分哪！”

    我说:“郝大，怎么处理当然是由您和各位首长做主，小侄也就是出点儿建议罢了。”

    郝文军语气仍很严肃地说:“好！那你说说，我听听。”

    我说:“按军规，他们十一个人全被开除无可厚非。那五个男的仗势凌人，咎由自取，开除那也是必须必的。可那六个女的如果就这么处理喽，那她们的一生就毁了。虽然她们是自愿的，但她们是禁不住金钱和利益的诱惑，受人蒙蔽，在某种意义上说，她们也是受害者。”

    郝文军说:“这点儿诱惑都扛不过，那她们还是合格的特种兵吗？”

    我说:“可她们经历了特种兵的考核。她们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她们意志力薄弱，一方面也是大环境处成的。野狼团的干部子弟都这么干，郝大你想，她们又能怎样？我想，受害的女兵不止她们几个，作恶的男人也不止他们五个。别人我是管不了了，可这六个我请郝大和各位首长网开一面，给她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郝文军长吸一口气说:“小龙，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这事儿真不好办，毕竟影响太坏！”

    我说:“军队是教人向善的地方，应该给她们一次机会。郝大，设想一下，她们都是平民子弟突招勒令退伍，她们回地方又找不到好的工作一旦出溜到坏人堆里，干起坏事儿来，那可比一般的普通妇女的破坏力大得多！”

    “这还真是个事儿！”郝文军想着说:“那小龙，我想听听你想怎么处理她们。”

    我说:“必要的处分还得有，我的建议是记过，然后别让她们回野狼团啦，到猛虎团来插入我的四排，我亲自教育她们，我也想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如果真把她们改造好啦，将来即使回到地方，她们也可能会造福一方，至少不会危害社会。”

    “难得，难得呀！”郝文军说:“小龙，你想事情比我们想得都多，是什么促使你想到这儿的？”

    “赵凤娇！”我说。

    “赵凤娇？赵凤娇是谁？”郝文军问。

    我说:“就是今年‘五·一’后从我们猛虎团出走的三个女兵中的一个，婷妹她们来猛虎团补的就是她们的缺额。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干什么，但我知道她现在肯定没干好事儿。‘十·一’前我向您提过的黄色视频，女主角就是她。”

    “是这样啊！”郝文军思虑着说:“那我们明天上班后再研究研究！”

    我说:“那行。郝大，麻烦您了，打扰您宝贵的休息时间了。”

    郝文军说:“少整虚的，好好带我老闺女比啥都强！”

    “小侄明白！再见郝大！”我挂了电话，对汪瑞年和罗文谦笑着说:“两位大大，小侄的外部公事办完了该办咱内部的啦，两位领导大大找我什么事儿啊？”

    汪瑞年看看罗文谦，罗文谦看看汪瑞年，二人面无表情，也不言语。

    “怎么了？二位大大！小侄什么地方做错了？”我问。

    汪瑞年冷着脸说:“是我们做错了，官给你封的太小了，应该给你个营长干才对！”

    我心一激凌，说:“团长，看您说的，这一个连我都够呛能撑起来，还一个营，我那文工团还三百多口子呢！真想把我累死啊？”

    汪瑞年说:“那你还自作主张，向你郝大要人，明显嫌你汪大给你的兵太少嘛！”

    我举手说:“我向军旗发誓，我绝无此意。还是那句话，治病救人，想挽救那六个女兵，用咱们团的训练和工作热情唤起她们走正路的信心和力量。她们现在回到地方是祸端，回野狼团是笑柄，只有到咱猛虎团，在我的领导下，才能有重生的希望。说实话，看到她们我就想起了赵凤娇，那视频中我看到她被男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惨景，真令人心痛。很难想象，她曾经也是我的兵。只因自己一步走错，遭此噩运，太惨了！”

    罗文谦说:“小龙，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这样劣迹的兵，你能带出来吗？”

    “能！”我立正说:“愿立军令状！”

    “用不着！”汪瑞年说，“好好干就行了。怎么练她们，怎么管她们，不用我们说，你心里早该有谱了。现在要谈正事，那就是女兵三连的编制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