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5月24、25日，特三旅的休整日。 肖映雪呆呆地坐在家里，头不梳，脸不洗，饭不吃，水不喝。肖仲年和妻子沈爱华就这么一个掌上名珠，能不心疼吗？可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肖母问:“闺女，你到底想怎么样？” “除非调我去猛虎团，否则我就不活了！”肖映雪说。 肖仲年不解地问:“没事儿去那穷山沟干嘛去？” 肖映雪说:“你们别管！否则我就……” 肖仲年忙说:“行！可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方心哪！” 肖映雪说:“要不带着我的兵！” 肖仲年急得是直转圈儿，就算闺女要去也得有个理由才是。突然他想起点儿事儿。 5月26日，特三旅旅部早会结束，，肖仲年对团长马耀祖说:“有个事儿我想说说，你看行不！” 马耀祖笑着说:“老肖，你还客气什么？有话你就说呗！” 肖仲年说:“今年‘五·一’文艺汇演，咱旅只上了两个节目，而猛虎团是二十来个；还有这咱这次军演又输给人家……” 马耀祖一听这个，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说:“老肖，停！一说这事儿我就气！本来咱们旅是赢定的局势，却栽在一个毛头小子和几个丫头手里，太丢人了！” 肖仲年说:“可咱去年也是斩的‘猫’头取胜的不是？可今年‘猫’化成‘虎’出来咬人不说，咱的七个穿插分队全军覆没，说明一个问题，人家确实有可取之处。就这个龙霄瀚，文艺、军事都十分出众，所以我想找人去猛虎团看看，学学，有好的咱学过来；没有就当是人才交流了，到时再把人要回来。” 马耀祖一听点头说:“行，行！老肖，你这想法我赞同，知己知彼，不失为一步好棋。行！那派谁去呢？” 肖仲年说:“你看我闺女和她的兵去怎么样？我看那姓龙的小子应该在女兵部队里。” 马耀祖说:“唉！这事儿怪了，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跑女兵队伍里去了，那不成了贾宝玉了？” “错！老马。”肖仲年说:“我看他像《红色娘子军》中的洪长青！” 马耀祖笑着说:“有点儿意思，这事儿新鲜。那行，老肖，这事儿你全权负责！” “好！”肖仲年是心满意足。 5月27日下午，一辆敞篷吉普车带着六名女兵开进猛虎团。 汪瑞年看过调令，打发六名女兵去团属招待所后问罗文谦:“什么状况？又是六个！” 罗文谦一笑说:“咱大侄儿招人哪！照这样发展，老汪，你不出一年，能当旅长！” “拉倒吧，我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汪瑞年说。 罗文谦说:“刚和特三旅打完仗，他就派人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人家可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虽说那就是刺探军情，可你能说出什么来？人都来了，你还能给人家送回去？” “没别的什么？”汪瑞年问。 “女婿问题？”罗文谦说。 “对！”这可是汪瑞年最关心的。 罗文谦摇头说:“这个可真不好说了！” “担心也没法，收就收了吧！”汪瑞年无奈地说。 5月29日早八点女兵营三连二排整队后，团勤务兵读到:“兹由特三旅转调我猛虎特战团六名女兵，分别是:肖映雪、黄蕾、赵蕊蕊、龚丽娜、王晓萌、李翠萍，编入三连二排暂四班，并列入猛虎文工团成员。特此通告！” 我的头嗡嗡作响。讨债的来了！ 肖映雪等六人站入暂四班队列。 史丽芬笑着小声对郭艳红说:“恭喜你！咱排又添人进口了！” 郭艳红摇头说:“不见得是好事，或许是麻烦！” 今天训练的科目是徒手格斗，各班自由捉对。再看暂四班没等我放话，人家已经找好对儿了:徐苗苗对黄蕾，盛晓英对赵蕊蕊，胡爱娟对龚丽娜，周淼对王晓萌，姚玉娇对李翠萍。然后开练。 肖映雪对郝俊婷说:“你的肩章是一毛一，是她们的头儿？” “副头儿，正的在那儿！”郝俊婷说着一指我。 肖映雪说:“我是她们五个的头儿，但我想当你们十一个的副头！” “凭什么？”郝俊婷问肖映雪。 “当然是拳头！”肖映雪说。 郝俊婷点头说:“好说，来吧！谁胜谁当这副班长！” “唉！你们俩干嘛呢？”我问。 肖映雪朝我大声说:“女人说话，男人一边呆着去！” 郝俊婷也说:“龙哥，这事儿你别管！” 我只有在一边看着。 只见二人上手就是死磕。五十招，平分秋色；一百招各有千秋。打到一百五十招，我喊道:“停！” “干嘛？”二人回头问我。 我说:“二位高手歇歇再打。” “不同意！”二人说。 这时郭艳红过来问:“干嘛呢？” 我说:“不知道，见面儿就死磕，像是前世的冤家！” 郭艳红看了我一眼，转回头问问郝俊婷和肖映雪说:“你们俩，什么意思？” “报告排长，我们正在选副班长！”肖映雪立正回答。 郭艳红看二人说:“看样子是谁都不服谁喽？” 二人不说话，对视着对方，眼睛里烧着火苗。 郭艳红说:“那好，我只给你们二十分钟，开始！” 俩人都第一时间向前冲，想抢得先手。两人碰在一起，斗在一处。二十分钟后两人仍不分伯仲。郭艳红喊:“停！不错，都有两下子。这没办法了看来这十个人你们谁也管不了还是各管各的。这样吧你俩都是副班长，如何？” 没等二女表态，我过来说:“排长，那不成了‘一王俩二’啦！” “你才二呢！”二女齐说。 郭艳红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说:“该骂！不会说话一边儿呆着去！你们二人认为如何？” “排长说了算！”郝俊婷说。 肖映雪也点头。 郭艳红说:“行啦，小龙，事儿摆平了。你也别呆着了。和我练练！” 一场小争斗就此结束。 和郭艳红比格斗也打过几次，我胜多负少，但我只胜在体能上。所以，平时训练我和她都是点到即止，没有必分胜负的必要。史丽芬也是。 和郭艳红打了一会儿郭艳红和我停手，去照看别的班。 等郭艳红回到史丽芬身边时，史丽芬说:“看四班那十二个，分明就是两个战斗班嘛！咱这边俩班都不一定比过人家一个班。这要是再来六个，小龙都快当排长了！” “悬乎！”郭艳红笑着说。 “休息十五分钟！”郭艳红喊到。 “同——志们！我来了！”我一溜烟儿跑出来说:“现在是小龙龙表演时间，请同志们点播。” “小龙龙，给大家唱个《爱情滑铁卢》吧！”说话的是二班的程小冉。 “OK,《爱情滑铁卢》，action。” 歌曲刚唱到一半儿，突然一人冲出来大喊一声:“龙霄瀚，我要杀了你！” 我一看来人是肖映雪，我是拦也没拦，躲也没躲，任其将我按倒，骑在我身上，对我是一顿胖揍。 二排的人都傻了，等有人反应过来要过来拦时，尉迟明艳和卢佳却拦住要动的人说:“大家都不许动，这事儿谁都别参与！” “为什么？”有人问。 “没有原因！”尉迟明艳说。 大家谁都明白，这里边有事儿，而且还是个不小的事儿。隐约中谁都知道这事儿和上次军演有关，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而尉迟明艳和卢佳是知情人。 说是胖揍，只头两下重些，后边的跟按摩师捶胸差不多。肖映雪一边打，一边痛哭说:“龙霄瀚，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对我？” 等她打够了我从地上坐起来小声对她说:“映雪，这事儿是我不好，可一切源于意外，要不是那椅子……” “可……”她还要说什么，我把右手食指竖在嘴上说:“别说！否则对谁都不好。你是来当兵的，不是来闹事儿的。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以后会对你好的！” “说话算数？！”她说。 “算数！发誓！”我举右手说。 “好吧！”她不再闹，擦泪，起身。 我能负什么责，只能这么说。 《爱情滑铁卢》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成了我的禁播歌曲，因为我怕挨揍。 这时郭艳红起身说:“感情大戏看完了，过瘾不？” “过瘾！” 郭艳红说:“瘾过够了，该训练了，按休息前几天找人接着练！” “是！”士兵们答应着又练起来。 郭艳红看着还杵在一边的我和肖映雪说:“你们俩是接着练哪？还是接着恋哪？” 我二人明白其意，也比划着练起格斗来。单下的郝俊婷和史丽芬对练。 团部办公室，汪瑞年奇怪地说:“这肖映雪什么状况？来这儿第一天就把小龙给打了，小龙还不还手。挨打的没怎么样，打人的倒哭了。这旁边还有维持秩序的。这里边有事！咱们是不是得过问一下？” 罗文谦一摆手说:“千万别！这事儿一定是和上次军演有关，肯定是小龙把人家怎么着了。这事儿不能查，不能问，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你这女婿不要了？” “可他一天竟惹事儿！”汪瑞年说。 罗文谦说:“不惹事儿的有的是，你找出一个像小龙这么有能耐的。行啦！这女婿你就凑合着用吧！” 汪瑞年直摇头。 罗文谦说:“这事儿就这么着吧，下午还有事儿呢！你的老部下，朗学增和铁宝山来看你，你得准备，准备！” 汪瑞年说:“还用说，看咱们胜了特三旅，都来取经的！” 中午吃饭，我和一班一起吃的。 肖映雪问郝俊婷说:“咱班长为什么不在自己班吃饭，跑别的班干什么？” 郝俊婷边吃边说:“这叫王八的屁股——规定！我龙哥原来就是一班的，感情深，所以是一班一顿，暂四班一顿。唉！姐们儿功夫不错嘛！” “还行吧！”肖映雪谦虚地说。 郝俊婷说:“你没来时，我这五个打不过我；龙哥我又打不过。这回你来了，我有对手了！咱这叫不打不相交！我叫郝俊婷！” “我叫肖映雪！” “以后咱们就是姐们儿！”郝俊婷说:“你多大？” “十九。”肖映雪说。 “巧了，我也是。你几月的？”郝俊婷又问。 “我五月十五。”肖映雪答。 郝俊婷说:“你比龙哥小十天，我七月十八的，最小，我得叫你姐！” 肖映雪说:“好！咱们以后一起帮着龙哥！” 郝俊婷仔细地看着肖映雪说:“必须的！” 肖映雪自然知道郝俊婷的意思，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肖映雪应该是那种比较腼腆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