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合理的推断

    万朋一路奔來，虽然稍有阻碍，可是本來现在波罗寺之中因为怪物一事就出现了内乱，加上刚刚那一下实在声势很大，不少要急着过去支援，在他穿着波罗寺药童衣服的情况之下，倒也注意的人不多。

    等出了波罗寺的山门，他直接让火雷鸟王开启火雷空间，带着谢飞一跃而入。成默本來也在里面等着，见万朋安然而归，自是松了一口气。按照万朋的吩咐，他离开火雷空间，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谢婷等人，整个营救计划以成功告终。

    万朋目前还不能离开谢飞，因为他必须时刻吸收谢飞体力的灵力。谢婷不多时进入火雷空间，见到自己的哥哥，双眼不禁热泪盈眶，扑上去好一阵哭。万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谢飞三个时辰之后就会脱离危险，谢婷也是一边抽泣，一边断续着对万朋说了声谢谢。

    一切平稳之后，万朋才进入内心世界。离阳现在虽然表情平静，可是眼神中却能看出惊魂未定感觉。万朋这时候当然不会和他开玩笑，而是找个地方坐下，“刚刚为什么让我用韦陀神掌？”

    “因为那个怪物，你用普通的法诀，未必伤得了它。伤不了它，就只能被它擒住。而通过观察，我确定，它是阴阳打破，以阴气滋养压制阳气，这是邪秽的生存方式。它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也比普通修者更强大。要对付它，必须使用调和和顺应自然的法诀。”离阳说这些时，语气并不像是原來传授万朋知识那样肯定，可见他也是更多是在推断。

    “调和和顺应自然的法诀，就是韦陀神掌？”？万朋问了一句，然后自己也在思考离阳此前的话。

    离阳摇摇头，“不，韦陀神掌是其中之一，但不能概括。实际上，调和和顺应自然的法诀有很多，但用于攻击的，并且威力较大的，未必有多少。这些法诀，都集中在早期的佛学法诀之中，讲究的是探寻规律，应律而出。慢慢地，佛学修者门派却逐渐都沒落下去了，像是现在的波罗寺，本身有佛学的痕迹，却与真正意义上的佛学门派有着根本区别。”

    万朋此时已经明白，“也就是说，韦陀神掌刚刚好，成了我们那时候极佳的脱困工具。”

    离阳点头，“沒错。因为对于那怪物來讲，他一定是很久沒有遇到过类似的法诀了。波罗寺的韦陀神掌已经失传，听他们的话中意思，他又一直在波罗寺之中，到哪里去遇到这样的法诀？被这法诀一打，他可能第一反应就是，要谨慎。而对波罗寺弟子來说，那些凝脉弟子，凡属核心的，对于韦陀神掌的一些文献描述至少是熟悉的。他们认出这一招之后，也会有一段时间的震惊。”

    万朋这时候轻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一來，双方就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找我。怪物是为了谢飞，因为他们说了谢飞可能能炼什么续阴丹。而波罗寺找我，会是为了韦陀神掌。”

    离阳笑了笑，“总比你现在就已经落到他们手里好的多。不过话说回來，你对那个怪物怎么看？”

    这其实也是万朋來找离阳商谈的另一个话題。“我觉得，不排除就是金角和银角。”

    离阳像是有些事情也还沒有推测明白，“可是我们的信息之中，那不是两个人么？如果是一个人，怕是绛州兽王就会告诉我们了吧？”

    万朋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波罗寺的医术，这几千年來，已经发达到了何种程度。他们不单会治疗一些伤病，同时也会进行一些极为奇怪的试验，制造出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实验动物。比如，长着鸡头的狗，八只眼睛的驴，四个肛门的猪。对了，曾经我还听说，有一个yin邪的门派，让他们制造一批过身上长有十几个私处，能同时供十几个男人yin乐的女人。”

    离阳脸上现出一种厌恶的表情，“这样的活儿，他们也接？这可是与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有别啊。不过按你这么说，他们的医术确实已经到了极端的高度了。”

    万朋并沒有跟着离阳去评价波罗寺的行为，只是用一种平淡的口气说道，“他们做什么，必然会考虑利益的。与一个门派相关的利益很多，有的可能其他门派，其他人看着极小的事情，对于一个门派來说就是大的取舍。所以他们怎么做不奇怪。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绛州兽王说，当时他追击金角银角，银角被他打成重伤，并且极可能也已经死了。”

    离阳肯定地回答，“沒错。”

    “但是我们现在，可以有另外一个假设。金角银角，回到修者界，银角并沒有死。他们那时候迫切需要医疗，特别是银角的伤，可能既奇怪，又极重。而修者界，医术最高的地方，便是波罗寺了。如果说，银角受伤过重，有些部位已经无法治疗的话，那不排除，波罗寺会用一种新的方法让二者同时存活。”万朋一边回忆着那个怪物的形态和两张类似的脸，一边慢慢说着自己的推测。

    “把银角的部分肢体，接到金角的身上？”离阳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沒错，他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必然会有难舍的手足之情。本是同胞，一母之血，再次结合为一体，也是他们能接受的。”

    “可是，波罗寺为什么要医治他们？要知道，完成这样的医治手术，代价一定是非常高的。而就像是怪物口中的续阴丹，定也不是凡物。同时，往往波罗寺做出什么新的试验成果，一般会告之天下，显示他们医术的高明，可是，这个怪物显然在他们那里，秘密生活了很多年。”万朋心中的疑惑显然还是很重，但是似乎他一边怀疑，一边又有答案。“除非……”

    万朋本來微低的头这时抬了起來，“除非，波罗寺是和他达成了某些交易，比如，进入绛霄。如果波罗寺一家掌握了进入绛霄的方法，那么实际上，绛霄很快将成为他们门派名副其实的附属地和殖民地。”

    离阳似乎也同意万朋的推理，不过很快又提出一个疑点。“可是，进入绛霄的方法，五行观和前列仙派的两个掌门不是知道么？”

    万朋肯定地点了点头，“对！而且方法，两个掌门当时都说，是师叔教的。这就说明，他们沒有见到师父。可能，金角银角进入绛霄之前，他们根本沒有向徒弟传授法诀，而等到出來之后，为防失传，由金角传授了法诀。那时候的银角，可能他们根本就沒有见到，因为他在波罗寺之中，接受前期治疗。而金角也怕二人再入绛霄，会致使兽王追击再至，所以嘱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再次使用。之后，他就回到波罗寺，接受了这次治疗，成了现在的模样。”

    离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而按你的思路是，他会以治疗后，两个人的身体发生变化，或者失忆，或者什么借口，告之波罗寺，已经无法施展，可能记起进入绛霄的法诀了。波罗寺沒有放弃希望，所以一直治疗或者供养他们？”

    万朋点点头。“我记得前列仙派和五行观，都有采阴补阳之法。而去波罗寺时，他们的女弟子，也被什么人采阴补阳，二者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另外，怪物要用的丹药叫续阴丹。所以我觉得，可能采阴补阳，是金角银角当时创出的提高修为的法诀，在绛霄时也有过应用；后來，他们传给了弟子。可是在接受手术之后，这个法诀发生了某些变化，成了他们用以续命的方式。而续阴丹，也是为了减少他们采阴补阳的需求而研发的。不过，时间一长，就如你所说，他们体内阴阳不调了。”

    离阳再次陷入沉思。万朋也沒有再说什么，现在他的身体还在用戒指不停吸收谢飞的灵力，自己的精神进入内心世界，也是一种休息。

    过了好一阵，离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沒有了续阴丹，那个怪物怎么办？他必然要活命。一方面，找你和谢飞是必然的，另一方面，怕是采阴补阳的需求更大。如此一來，他可能需要更多的女性。”

    万朋也是皱了皱眉头。离阳说的沒错，那个怪物，当初选择二人合一这种方式，就是不想死。现在，只要有希望，它依然不可能坦然面对死亡。

    这样一个怪物的存在，对于修者界，绝对是一个威胁，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离阳所说，普通的法诀伤不了它，波罗寺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就是证明。而现在，修者界根本就沒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高手，也沒听说哪个法诀还是源自当初佛学门派，能对它产生一定威胁的，只有韦陀神掌。

    换句话说，只有一个人，万朋！

    不管是缘于当初绛霄兽王的委托，还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侠义之气，万朋都觉得，与这个怪物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哥的命注定与正义联系在一起，哥的性格也是如此！

    万朋站起身，退出内心世界。离阳看了他一眼，已经感觉到了他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