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痴
成功的坐上了前往鹏城的火车之后，杨木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昨晚追了几乎一个通宵的《红色****》。虽然可以在网上搜到电子版，但杨木诚读书的时候还是喜欢看纸质版的书。 不过，虽然翻开书，但因为刚才候车室里发生的事情，心里终归有些悻悻。早在一开始醒来的时候，他逐一看过了候车室里的那些人之后，他便将凶手的目标缩小到了五个人的身上。而且，那个一直叫器的IT男，他在第一时间便排除掉了。 后来，中年警察吴长山主动让他说话，他每说出一段话的时候，又会挨个的审视锁定的五个人的表情变化。当他说完第二段的话的时候，基本已经锁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当他向吴长山确定只要自己破案，马上可以离开的时候，便将目标彻底锁在了那个服务生的身上。 虽然他是个杀人凶手，但杨木诚通过他的穿着以及手上厚厚的老茧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努力而上进，且非常单纯的农村孩子。 情窦初开，血气方刚的农村少年遇到了********妖娆，最懂伺候男人的年轻少妇。杨木诚完全可以想像这个农村孩子对那个少妇是怎样的依赖和迷恋。 然而，骗局终归是骗局。美化一千遍，揭开虚伪的掩饰也只剩下了丑恶。水性杨花的女子再怎么掩饰也给不了一个纯真少年心中的梦和爱。 所以，当泡沫破碎的那一刻，那个少年的心也一定跟着碎了。 在他狭隘的世界里，那个女人曾经是她的一切。所以，当她的不美好和绝情以及欺骗赤果果暴*露出来之后，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明显无法承受这残酷的一切。所以，他才会想到毁灭！ 回想那个服务生歇斯底里大喊的样子，杨木诚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发凉。 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更何况，这个少年犯的是杀人罪，受到法律的制裁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杨木诚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相信，那个少年原本只是一个无辜的怀揣着梦想的农村孩子，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了错误的女人，所以才毁了这一辈子！ “如果有机会，真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自己的无用幻想，但杨木诚还是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这么巧？想不到你也在这辆车上。” 正当杨木诚收起了思绪，平静了心情，想要认真看书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音。抬头看时，居然是在候车室里遇到的那个戴着红框无镜片眼镜的女生。 女生踩着红色的靴子，穿着红色的裙子，白色的上衣，头上扎着两条有些复古的辫子。虽然穿着打扮极为简单，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为自然和可爱。此时，正一脸笑意的摘下背包，坐到了杨木诚的对面。 杨木诚刚才悄悄离开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却不料阴差阳错的居然还是跟人坐上了同一辆列车。更为巧合和郁闷的是，这个人居然和他在同一个车厢。而且，就坐在他的对面。 不仅如此，杨木诚看着女孩薄薄的嘴唇和洋溢的笑容，知道她一定是个极爱和人打交道，各种小资和八卦的女孩子。这一路上有她在，不要再想着沉闷读书了。 “喂，你刚才可真厉害！” 果然，女孩坐下之后，随即爬在列车的小桌上，悄悄向杨木诚凑近了一点，小声说话。眼睛轻眨，里面满是对杨木诚的好奇和欣赏。 “我随口瞎说的。” 杨木诚刻意的将声音加重了一些冷漠的色彩。 “我叫宋小雨，怎么称呼你？” 女孩也看出杨木诚不愿过多谈论刚才候车室的事，便将话题转移，而且极为热情的伸出了手。 宋小雨的肤色极白，五指纤细，如果用书上春葱般的五指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眼见一个青春活力，朝气四射的女孩子主动伸手打招呼，杨思诚隔壁座的中年大叔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吐沫，眼神看向宋小雨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狼外婆的神色。 杨木诚虽然不愿意过多与宋小雨交流。但是，让他当着别人的面拒绝一个主动打招呼表示友好的女孩子，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杨木诚。” 杨木诚礼节性的和宋小雨握了握手，极为简略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声音低沉，回答刻板，像极了电影中那些中年大叔们的作派。 如果换作别人看到杨木诚如此和一个女孩子打招呼，一定会暗骂他故做深沉装十三。但是，因为看到了杨木诚在候车室惊采绝艳的表现，宋小雨和杨木诚握手的时候几乎要抓着不放。 尽管宋小雨的手感细腻，肤润体香，但杨木诚还是很快便放手了。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看书，却是想要就此中断两个人的交流。 虽然杨木诚不再开口，但宋小雨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却更显崇拜，杨木诚三个字更是被她在嘴里反复咀嚼。 在宋小雨的眼里，杨木诚的一切都是好的。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年龄和她相仿的“男人”就是一座高大的山，一片神秘的湖。 再看看杨木诚看的书，心里更是啧啧赞叹。这才是新时代的年轻有为，向上努力的潜力股好男人。哪像同龄的男孩子，要么就是天天玩游戏，要么就是找家里要钱买车炫富。再没事了，就是用什么微信，陌陌，各种网上约。 宋小雨再看向杨木诚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天上的白天鹅。而她周围认识的那些同龄男生就是一群乌鸦麻雀狗尾巴草。 “杨同学，你到哪里下车？” 半个小时后，宋小雨确认杨木诚真的是在认真读书，完全忽视她，而且也不准备和她搭讪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话。 “鹏城。” 杨木诚知道宋小雨一旦有了开口的机会，肯定会各种和自己聊，不等她继续发问，礼貌的报之一笑，然后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脱离了宋小雨的视线范围之后，杨木诚直接到车厢接轨的地方透气。看着窗外的景色在一路飞驰，杨木诚的思绪也有些翻飞。 他出生在冀省直隶地区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子不大，却有一个古朴而美丽的名字——梨花沟。 梨花沟除了村里村外种满了梨树之外，靠山吃山，还出了一大批的手艺匠人。雕刻，瓷器，全国闻名。 因为雕刻和瓷器的带动，再加上旅游发展，儿时的那个古朴村落除了还保留着大部分的梨树之外，几乎已经变成了新型的小城镇。 虽然梨花沟越来越繁华，但杨木诚的心里还是怀念儿时那个破旧却不失生机和快乐的梨花沟。 小的时候，他会跟陈暮阳一起去他爷爷陈丹青的瓷器坊偷瓷娃娃，打碎了他爷爷的九转梅花瓶就逃到郭启震家里挡灾。 王虎会怂恿一帮人在学校的路口围观女学生们回家，然后还玩着花样的吹各种流氓口哨。林枪那个闷油瓶永远是在旁边看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咧咧嘴便算是开心的笑了。 赵长河和商帆是一对怨家，有他俩在永远都不会闷。一个从小就抱着四大名著，唐诗宋词看的经典文科生遇到了一个在省内心算拿过奖的数学天才。 当然，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两个无法无天的漂亮美女。被县委秘书爸爸放逐到村里体验生活的田雨萱和家里做石材进出口生意的楚小小。 有她们两个在，无论闯下多大的祸都会有人收拾。哪怕杨木诚带着他们把几个到学校拦截美女老师的痞子打的重伤害，林枪用菜刀把给楚小小送情书的陈达勾手指头砍下了一根，最后也全都不了了之，连医药费都没出。 不过，随着大家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以后，便都分开了距离。好在现在交通和通讯发达，再加上他们几人从小感情就好。虽然隔开了距离，感情却没有一点减少。 “喂，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富二代，或者是官家的二世祖，我主动跟你聊天，总不至于连交个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吧？” 正当杨木诚还在回忆着儿时和老家的种种过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宋小雨的声音，却是她久等杨木诚不回，到接轨处来找他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出来透口气。” 看着眼前的宋小雨皱着眉头，嘟着嘴巴，满是不开心的看着他，杨木诚歉意的一笑。 “透口气？借口！” 宋小雨直视着他道：“从我在车厢里认识你，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礼貌，让人挑不出毛病。可是，你每一句话都是想拒绝我，不让我继续跟你聊天。不要以为你在候车室里帮着警察破了案有点小聪明就是大英雄，我过来也不过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告诉你，我不是花痴！” 说完一番话，宋小雨也不等杨木诚回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回车厢座位去了。 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个同车的美女，杨木诚也觉得有些无辜。但是，想想宋小雨的性格以及她几次主动说话，自己也确实太冰冷了一些。耸了耸肩膀，杨木诚为了避免尴尬，便也不再回车厢，从背包里拿出书来站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