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现
“少年，快走吧，等一下董家的人来了，就不好了。” “少年，跑吧，出了这城，以后不要再进城了，不然性命难保啊。” “快走吧，走吧。”…… 周围的声音，显得恳切。 向着众人看去，凌云摇摇头，道：“大家不必为我担心。” 言毕，他便自马背上跃下，快步走到那已经死亡的老者面前，然后伸出两指，在老者颈部摸了摸，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哎。”凌云叹息了一声，颇感无奈，随后，他便从新上了马背，策马，整个人向着东面而去。 看着这远去的身影，很多人都是摇了摇头，脸上复杂。 众人才开始叹息，路边马匹奔腾，有着三十多人承载风狼而来。 这些人看到死在路边的刀疤男子和那风狼，都是脸庞大变，而那老者的尸体，倒是被他们忽略。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袍，右肩扛一黑色大刀，满脸横rou的中年男子。 在男子腰间，佩戴一黑色腰牌，上面写着一个显眼的“董”字。 “谁？这一切是谁做的？”男子脸色阴沉，手中大刀向周围众人指了指。 男子的手下，那一双双恶狠狠的目光，也是向周围百姓看去，似乎一个不对头，便会将这些平民全部斩杀。 周围的百姓，都是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那个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个枯瘦的中年男子站出，颤巍巍道。 “哦，给大爷具体说说。”满脸横rou的男子道。 “是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四岁左右，背负着一长枪，座下是独角马，好像，那少年眼睛，血丝很多。”枯瘦男子的话语吞吐，看向满脸横rou的男子时，眼神更是忐忑。 “告诉我，这少年是三大家族的人吗？”满脸横rou的男子显得谨慎。 “不知道，不过我没见这少年腰上，挂着什么腰牌。”枯瘦男子急忙道。 “这少年去处？”满脸横rou的男子道。 “东面。”枯瘦男子右手向着东面指了指。 闻言，满脸横rou的男子眼中沉思，稍许，便对身后众人道：“随我追，定要抓住此子。” 男子一夹座下风狼，这狼便快速奔腾，在一帮手下跟随中，向东面而去。 这条街道上，只留下了两人一狼的尸体。 “哎。” 周围众人不住叹气，似乎是在感叹什么。 ………… 凌云眼睛依旧带着血丝，越是往东面走去，他眼中的那疯狂之色更多。 一路策马奔腾，他来到了东门所在的位置。 东门，那城墙很高，城门接近百丈。 城墙之上，一个个修士俨然站立，他们犹如雕塑，注视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 城门两边，有着近百人站立，这百人分为三批，每批佩戴的腰佩，都是不同。 其中一批修士，有三十几人，他们腰佩一个圆形的白玉腰佩，腰牌之上，统一写着“凌”字。 这一批人站在大门边，隐隐形成一个团体，与另外两批，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二批修士，那腰牌是方形的，呈现黑色，上面写着一个“董”字。 最后一批修士，那腰间是黄色的，呈现三角，腰牌之上，写着一个“郑”字。 凌云策马，要出这大门时，所有修士都向他看来。 “出城者，接受盘查。” 那腰牌上写着“董”和“郑”字的修士中，有着两个领头的急忙道。 “参见大公子。” 与此同时，佩戴“凌”字腰牌的修士，都是急忙向凌云行礼。 “董”家与“郑”家之人，脸上开始闪现出尴尬。 “原来是凌家大公子啊，幸……” 董家一小队长，急忙向凌云抱拳，话没说完，凌云便转眼之间，出了城门。 这小队长，脸上尴尬更甚。 凌云刚出城门，便有着三十多人座下风狼，紧追到城门位置。 “各位，你们可曾看到一个十四岁左右，背着长枪的少年，那少年，眼中有着些许血丝。” 满脸横rou的大汉，向众人道。 “那个，不是凌家公子吗？才刚出城门啊。”郑家那守门的小队长道。 “什么？凌家公子？”大汉脸上的杀气瞬间阉了下来，再向那董家看门的队长看去。 这队长脸上纳闷，道：“难道出什么事，你们不是在城里巡逻吗？” “恩，事情不好办啊。”汉子摇了摇头，然后对身后众人道：“哎，回去吧。” 汉子座下风狼转头，便向着城中而去。 汉子的手下，也是快速跟上。 汉子的那些手下，无不是面露古怪。 看城门的众人，脸上也少不了莫名。 凌云出了城门，周围是是一开阔地，那周围，是数座大山环绕。 无论是平地，还是高山，都被白雪覆盖。 路边风萧萧，雪皑皑，凌云座下独角马，一路向前奔驰。 他翻山越岭，过了几座大山，可以看到一海。 山巅之上，凌云一拉马缰，那独角马便顿住步伐。 山很高，这风，也更猛烈了，凌云向着下方看去。 下面的海很蓝，很辽阔，澎湃的浪声一阵又一阵，就算是万里飞雪，也不能将海水冻住。 只见那海浪，就像是发了疯似得，向着那岸边不住奔涌，一声又一声，狠狠的打在山崖边，拍击在那岩石之上。 轰隆！轰隆！ 阵阵轰鸣声传入凌云耳中，使得他的心神，受到了震动。 轰隆！轰隆！ 再一声一声，那轰鸣声震荡到他眉心。 他眉心处的六边形图案，慢慢浮现，显得更加明显，还有着丝丝白光发出，这光芒，似乎要自他额头溢出。 图案显现之际，他眼睛变得更加猩红，他两手不住紧握，自他身上，那狂暴，烦躁的气息再次散发出来。 狂暴的气息，使得他额头上泛起根根青色的筋脉，他右手一勾背后长枪，向前方岩石一挥。 滋滋！ 岩石上泛起些许火花，便自中间折断，向着山下掉去。 嘶！ 凌云座下独角马嘶鸣一声，那两蹄高抬，这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身上发出的狂暴之气。 噗通！ 巨石落入水中，在海面掀起较大的浪花。 浪花翻滚之际，凌云眉心处的那图案，也更加明显，似乎有着一股无形，无色，却能感知的力量，自这大海之中，散射到他的眉心位置。 这股奇异的力量，拉扯着他，要他下去。 “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两手抱着脑袋，凌云表情痛苦，他嘶哑的大吼着。 猩红的眼睛，狰狞的表情，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冷风呼啸而过，凌乱了他的发丝，他的脸庞，有一半被那头发掩盖时，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狰狞，更加痛苦。 感受到主人的疯狂，那独角马四蹄慌乱抖动，整个马匹身上也是东倒西歪。 “马儿，下去。”凌云一声爆喝时，两脚一夹马腹。 独角马吃痛时，那四蹄迈起，便顺着山体的斜坡，向着下方奔腾而去。 此时，山体上细小的石子，都是嗖嗖落下。 在大海边缘，凌云一勒马缰，便让独角马停了下来。 这时，似乎是由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凌云眼中的猩红之色减少了一些，就连他眉心处发光的图案，也暗淡了下来。 “奇怪，奇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凌云看着前方幽蓝的大海，眼中好奇。 无论海浪怎么翻腾，他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仿若出了神。 无论雪怎么下，无论风怎么刮，他都一动不动，在他的眼中，只有这海。 这海，令他痴迷。 吼！ 这时，在海面波涛翻涌中，有着一阵怪啸传出。 这声音很大，能够震慑人心，有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无论是凌云，还是那独角马，眼睛都开始收缩。 似乎这独角马的眼睛收缩是由于害怕，而凌云，则是由于很多莫名的东西，到底是由于什么，或许连他都不清楚。 吼！ 再一声巨吼，海面之上便涌起了千层浪，海浪奔涌中，有着一庞然巨物浮现出来。 这庞然大物，看起来就像是一条万丈的龙。 之所以说是像一条龙，而不是一条龙，主要就是因为他和一般的龙，不太一样。 它有着龙一样的头颅，身体，就算是那身上的鳞片，胡须，利爪，也是和龙一般无二，但在它身上，却散发着和金属一样的光泽。 这光泽，比凌云背上的长枪还要亮，给人无坚不摧的感觉。 若是一般人见这生物的话，定会吓得逃跑，但凌云却一动不动，他的眼睛，仿若出了神。 凌云虽看向这龙，但这龙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他。 龙的形体有着万丈大小，凌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或许连蚂蚁都不如，连蚂蚁都不如的东西，是不会引起它丝毫注意的。 这龙的鳞片伸张开来，然后又不断合拢，最后，它一动不动。 它的眼睛，透过飘飞的雪花，透过天际，仿若能够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它的眼中，有着孤独，落寞，甚至哀伤。 周围飘飞的雪，一一落下，掉落在它身上，然后慢慢融化，将它身上的孤独之意，显得更浓。 他是一条孤独的龙。 也许是它身上的孤独形成实质，最后整条龙身边的雪花，都是在空中顿住，就连那海面，也显得平静。 整个平静的画面，就好像一副永恒不动的画。 雪花飘在空中，不升不落，反而更加凄凉。 平静的海面，不波不荡，反而更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