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纠结

    朱颜道：“已经过去七天七夜了。”

    石川点点头，伸手接过朱颜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而后又接连喝了十几杯水下肚，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道：“白长老已死，如今我们倒像是丧家之犬，又像是不敢见天日的老鼠，不知道下一步会沦落到什么地方去。”

    朱颜看了石川一眼，檀口微张却没有说出话来。

    石川不悦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想说就别在一开始表现出来，这样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朱颜下定了决心般咬着下唇道：“三日前曾经有几个散修从我们藏身之所的附近路过。”

    石川挑了挑眉毛笑道：“哦？你把他们都杀了么？”

    朱颜叹道：“没，没有，他们一共三个人，我还生怕对方发现了我们。”

    石川道：“伤人者人恒伤之，杀人者人恒杀之，我杀了那么多人，什么时候突然间被别人杀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朱颜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说现在有许许多多的散修都在朝着大漠而去，为的就是能够从几大宗门联手占据的宝地外分得一杯羹。”

    “大漠，几大宗门，宝地……”石川重复了一句后，忽然间抬起头来问道：“大漠就是我们之前被吸入漩涡的那个沙漠！？”

    朱颜恩了一声，“没错，就是那里。”

    “宝地是什么意思？难道那里现在成了一块巨大的聚宝盆！？”

    石川心中惊讶更甚，他当时陷落进漩涡后一直都在和死亡与孤独斗争，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挖掘里面的秘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石壁中倒还真的很有可能蕴藏着什么修士可以用上的宝物。

    “我们自从秘境中脱离而出后，便一直刻意避免和其他修士碰面，就算是上次碰上的那三个散修，也是没说几句话就将他们打杀了，这样一来也错估了不少的消息啊。”

    石川思索着慢慢道：“那漩涡中有什么宝物倒无所谓，和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关于秘境的事情。”

    朱颜瞪大了眼睛，用惊悸的语气问道：“石川，你担心秘境中的东西泄露出来！？”

    石川沉凝道：“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杀道功法没有随着秘境的崩塌而消失的话，后面可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朱颜想想无数杀道修士蜂拥而至的场景，一时间不由得心惊rou跳起来。

    朱颜对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她早已经将石川差点儿将自己杀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能够跟石川朝夕相对，时刻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味已经令朱颜满足的要哭了出来，这一切让她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每逢此时，她便会狠狠朝着自己修长的腿上狠狠掐上一下，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她正真实的生活在石川的身边，这一切并不是随时可能醒来的梦境。

    朱颜自己由于厚重的心房壁垒慢慢打开，能够再度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因此反而比以前更显得娇艳如花，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比诱人的风韵。

    石川一点儿都不了解身边女子的小女儿情怀，他满门的心思都沉浸在三才杀道法决的体悟与释义上面，无时无刻都在努力让灵识能够在识海内红芒中多停留一段时间，好让他能比以前多从中体悟上一些关于杀道修行的内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川经常出没于各方大战的战场边缘，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等到大战结束便又悄悄离去，此时的他已经能够在识海中出入自由，只是不计代价的频繁碰触黑炎红芒使得灵识受损，已经使修行的根基有了些许动摇。

    朱颜见此，少有的以极为坚决的态度禁止石川再行修炼，对于朱颜的坚持，石川却是罕见地没有反驳。

    半年时间过去，石川已经将三才杀道中的第一篇道诀完全牢记于心，对于如何开始修行也有了初步的想法，只是此时他与白长老一场大战，吸收积累了太多与自身不相适应的驳杂不纯之杀意，怎样才能再次聚拢心中杀意反倒成了他修行三才杀道的一道迈不过去的门槛。

    最后到底是不是要学习青山散人，吸收他人杀意以强自身，石川还有些犹豫，直觉中他觉得这样做的话并不纯粹，只是不这样做，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吸收到足够的杀意来温养。

    可惜青山散人所遗留下来的杀道法诀好像并不完整，总觉得在如何凝聚和温养上面缺了一块内容，虽然经过推演，按照如今道诀所述进行修炼应该是毫无问题，但石川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更完美才对。

    青山散人发现这个问题了吗，他又是如何解决的？只是青山散人留存在石川识海的法诀没有一丝注解，看来他可能是将自己在其上所有的心得道路都已经删减地干干净净，而现在对方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石川已经不可能问他了。

    石川又喊来朱颜，详细询问了她当时在秘境之中参悟三才杀道的功法与表现，不出所料没有什么发现，据朱颜知道的，她在一开始就没有深入沉浸进去，而且还一直在修行家传的寒玉清心诀，看来还是要先研究一下这门法诀了。

    寒玉清心诀不是什么太过高深的法门，而且又有朱颜在一旁悉心教导，石川上手很快，很快就将其练到小成。

    寒玉清心诀在凝神定心上作用确实不小，但是石川回想一下被杀意控制时他当时的状态，直觉感到只凭寒玉清心诀还不可能使自己恢复清明。

    对于本来就心神失守的石川来说，被杀意控制心神时运转寒玉清心诀的效果微乎其微，很有可能会陷入到纷乱的杂念中不能自拔。

    真是纠结，石川叹了口气，端起鱼汤慢慢喝了起来。

    最终，石川还是决定先按照青山散人可能用过的法子试上一试。

    石川现在已经后悔修行杀道功法了，但无奈的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从中脱离出来。

    修行一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就算是踏足某一境界，若是一直停在原地不动，那么不需要太长时间，再想要再次攀升就需要比以前费掉更多的精力。

    顺水行船最顺畅，遭遇波澜不放松，一旦遇到波澜无法通过而松懈了下来，那么，此生就基本上会一直被困在这道波澜之中。

    而对于目前已经被杀意侵袭的石川来说，更是只能继续前行无法后退，因为后退的结果不仅仅是修行受阻，更大的可能将会是变成只知杀戮而失去了神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