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讲一个名为斗破的故事
经历了梦魇一般的事情之后，回到屋内的石川只觉得从精神到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草草地找出来一个被水泡得泛了的馒头吞下之后，他重新裹起羊皮毯子，围坐在灶台旁不大会儿工夫便呼呼睡去。 “川哥，川哥！” 石川是被张富贵的喊声给弄醒的，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正看到张富贵那张圆圆的胖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手中还献宝般举着一个掉了漆的酒葫芦。 “富贵来了啊，进来坐吧。”看到张富贵胖脸上兴奋期待的表情，石川不由得再次长叹一声，起身将他给让了进来。 “川哥，你怎么就睡着了呢，外面雨都停了好一会儿了，我已经把大家都叫到村西头的大柳树下了，就等着你过去开讲呐！” 张富贵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手中的酒葫芦和油纸包：“看看，我都把酒rou给准备好了，现在离着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咱快点儿开始吧！” 虽然睡着前吃掉了一个馒头，但石川现在还是感到腹中空空如也，酒rou的香味儿窜入鼻中更是让他饥肠辘辘，差点儿流出口水来。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想太多也没用，因此石川当即起身，边穿衣服边道：“把东西给我，走！” “好嘞。”张富贵殷勤地把酒葫芦和卤rou递了过来，引着石川就朝外走去。 “川哥，你知不知道咱们半山村就要发生大事件了？”刚刚出了小院，张富贵便按捺不住心情兴奋地对着石川说道。 “大事件！？什么大事件？”石川一个激灵，暗道该不会是自己在羊圈里做下的事情暴露了吧。 张富贵接下来的话就像是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让石川从头到脚都一个哆嗦：“川哥听没听说过千里之外的昆吾宗？我从我爹那里偷偷听来的消息，昆吾山上的高人们已经到了山外的镇子，可能还要到咱半山村附近的山上来呢，你说我要是被他们看上了带回宗门，修行个几年出来岂不是可以……” 张富贵絮絮叨叨说着，但石川已经不知道他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脑袋轰鸣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心底回荡，他杀了的人难道就是昆吾宗的？这是马不停蹄地过来找凶手来了？ “川哥，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和我们一起玩过的殷吟？就是我家那个远房得不能再远房的亲戚，梳着两个羊角辫的毛丫头，她现在已经是昆吾宗的弟子啦，这次好像也跟着师长要过来，你说有这层关系在，我能够进入宗门的希望是不是又大了些？就是不知道爹舍不舍得让我这根独苗儿离开。” 殷吟？石川记起来是有这么个小丫头，当初总是脚前脚后跟着自己一帮人去玩，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告状，让他和张富贵可没少挨了张员外的臭骂，在那时，她就像是自家的土狗一样讨人嫌。 不过，殷吟现在已经是昆吾宗的弟子了？根据老猎人王老头的说法，想要真正跨入修行的大门必须身具灵脉，这可是千里挑一的几率，那小丫头运道竟然这么好？ 汪汪汪…… 土狗不停地在石川脚边打转，不论是见到什么都要过去扑咬几下，跟以往的习惯大不相同。 石川现在心里烦得要命，见到这不识趣的家伙如此闹腾，飞起一脚便将它踢到了一边，低声喝骂道：“没看见我现在正烦着，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你这种不长眼的。” 土狗低低鸣叫几声，很快便又将石川的恐吓抛到了脑后，又开始了疯狂闹腾的节奏。 “川哥，咱一会儿还接着讲猴子和猪的西游故事？”两人已经来到了大柳树旁，张富贵恭恭敬敬将石川请上他们拿青石垒好的简陋方桌前，又赶忙将油纸包摊开，露出了里面香喷喷的卤rou。 “算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再跟大伙讲上几次，今儿就不再讲西游了，咱说道说道一个名叫斗破苍穹的故事。”石川清清嗓子，看着下面一双双渴望的眼睛，露出一个笑容道。 拈起一块卤rou就着酒水咽下，石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招呼着张富贵过来：“我差点儿忘了，开讲前还是老规矩，一人分一块rou，酒这次就不分了。” 张富贵嘟嘟囔囔，明显不愿意把自己偷出来的卤rou分给其他小伙伴，但这是石川讲故事的惯例，因此他只能在一众小伙伴的欢呼声中给每个人拿了一块小小的卤rou。 “话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块很大很大的大陆，那是属于一种名为斗气修行方式的世界，故事的主角叫做萧炎……” 在这一刻，石川无比庆幸自己穿越时不知什么原因获得的强大记忆力，以前曾经看过的书几乎都能差不多记个大概，不然的话，可就没办法讲下去了。 随着故事的进行，一帮半大孩子听的是如痴如醉，尤其是张富贵，两个胖胖的拳头一直握得紧紧的，双眼放光，恨不能自己成为故事里的主角以身代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石川此时正讲到某个勾人的剧情，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空后，啪的一声将充当惊堂木的小方石拍在台上，咕咚咕咚灌完了葫芦里剩下的几口酒大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别啊，川哥，再讲点儿吧，天还没黑透呢。” “是啊，再讲一会儿吧。” 下面传来一阵哀号声，石川丝毫不为所动，他现在还惦记着自己羊圈里死掉的十几头羊，着急要回去把他们扒皮剁rou，自家留一部分，剩下的看能不能卖给张富贵他爹，换些银钱呢。 “不再接着往下讲了吗，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继续听呢。” 一道动听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直入石川耳中。 刚刚起身的石川浑身一震，面带讶色地转过头去，一看之下和其他小伙伴一样，陡然呆在了当场。 她是谁，这样一个美丽到如同天仙临凡的女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