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震慑
“什么问题?”邓梁致的这句话对长孙澹来说可算是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要是不驻军的话,那么这个威慑就一定要有力度,要让他们一提起来就觉得受不住,最好是连提都不敢提的那种。”邓梁致说到。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们的武器装备做起这件事情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长孙澹对于火药以及从西域运过来的火油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火油实际上就是石油的提取物,因为不能用来食用,所以价格一直不怎么高,可是随着金山的崛起,这金山的主要街道的路口都用这个来做路灯,所以这价格也就高了起来。尽管这样,可是长孙澹处于平衡贸易的考量,还是大连采购了这些东西,谁让咱就是有钱了。 “就是我们的舰只有些少啊,这个威慑的效果真的不好说啊。”长孙澹又长孙澹的考量,可是邓梁致和长孙澹的出点不一致,这对于这次的最终能够达到的效果就有些不敢细想了。 “这些就不必说了,已经都出来了,不能这么回去吧!”长孙澹这算是生气了。 此时,邓梁致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而且这骂的还是自己的上司。尽管邓梁致已经算是这海军的准高层了,可是这跟其他的一样,还是有些过于年轻了。年轻的队伍有冲劲,有朝气。可是却少了世故和经验。很难说到底哪种要好一些,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这邓梁致还是有些欠火候。 这些都不是长孙澹考虑的内容,不是他大度,这个问题还是要归于长孙澹蹿升的太快,没有足够的底蕴,兜里没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那我下去准备一下。”邓梁致一看这算是惹下了祸端,赶紧准备溜之大吉。可是这更是应证了他的不成熟。 长孙澹摇了摇有些晕的脑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了。 只是在立威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把被抓的船员们救出来。只是目前还是不知道这些船员的具体下落,这也许是本次任务的最后一点障碍了。 所以这立威之前,是有必要将这安插在倭国的情报机构动用起来了。其实,说是情报机构,就跟目前长孙澹所遇到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机构只是派出了一个人而已。 不过,这事先派出的接头的人还是很顺利的接上了头,但是这个结果却是让长孙澹有些头疼了。 鉴于倭国目前的政治局面,由天皇名义上统治全国,但事实上这目前的大权全部在苏我入鹿父子手上。而且这手底下的大名也有着自己的独立性,大名手底下又有武士、部民和奴隶三个阶层。 如此等级森严的制度让策反的工作一直不好开展,有几个小虾米也翻腾不起什么大浪来。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些船员大多数都还活着,这下落就不知道了,只是打听出来是被配为奴隶了。 知道的头这就算是真正的大了起来。 “你看这个怎么办?”长孙澹向着武元庆投过去求救的眼神。 武元庆也皱起了眉头,不怕对手的强大,就怕不了解对手的底细,和不了解的对手开战,这绝对是不明智的。但是看着长孙澹的眼神,武元庆迟疑的说到:“不行的话,我们就逼迫他们让他们自己把人交出来。” 长孙澹也感觉有些棘手,说到:“这样的话,我们难免就会有投鼠忌器的感觉了。这个也难办了。” 两人齐齐的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最终的结果还是决定采取武力威慑的方法。 这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天空格外的蓝,这能见度自然也是不错的。 一直以来都比较繁忙的大阪港口今天迎来了一群不之客,由大唐镇南侯麾下近防舰队的六艘驱逐舰加上一些后勤船只组成的舰队突然出现在了大阪的外海。 作为都城附近最为重要的港口,这大阪港是很繁华的。除了大量的渔船而外,也算得上是商贾云集之地。 只是今天的这支舰队和以往的唐军有所不同。 以往都是直接就靠岸了,可是今天这舰队却是在外海沿着港口的方向一字排开了。 倭国作为一个多山的海岛国家,漫长而又弯折的海岸线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优良港口,长孙澹曾经停留过的鹿儿岛是,这大阪也是。而且这些港口都是海湾型的,不便于进攻方兵力的展开。只是这些限制是针对二者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 很明显,长孙澹所拥有的武器装备先进了此时的倭国不是身段的问题,而是根本就见不到影子。所以这些所谓的优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先开火的是六艘驱逐舰上搭载的十八门火炮。这些也都是经过这几年来不断改进后的成果,而且由于大批量的装备,这单位成本也是彻底的降了下来。加上这钢厂出品的优质钢材,火炮的炮膛能够承受的压力大了许多。所以这威力和射程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嘭!”一声巨响,长孙澹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长孙澹所在的驱逐舰上的火炮开始威了。这十八门火炮的齐射在当时带来的震撼是绝对会让被轰击的人感到绝望的。 说是齐射,但这基本上是做不到的,到不是水手的素质问题,而是这后坐力引起的震动对舰船的影响。虽然为了减小后坐力所带来的影响,这火炮被装上了轮子,通过轮子的缓冲起到减小后坐力的目的。但三门跑同时带来的震动对于木质船的龙骨可能会带来暗伤,所以真正的齐射是绝对禁止的。 十八门火炮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开始了逐个目标的点名。 大阪港的附属建筑物上升腾起了一股股的黑烟。经过了几年的研,这开花弹总算是研制了出来。加上倭国一贯以来形成的木质建筑,这一旦起火就是无解的局面。 当每门炮都射击了五个轮次后,这投石机就开始抛射火油了。鉴于驱逐舰较小的身躯,每艘驱逐舰仅仅在前甲板上配备了一部经过改进后的投石机。 如果说刚刚的火炮带来的是震撼的话,那么火油就将这大阪港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片炼狱。 长孙澹通过望远镜满意的看着这里的杰作。突然一人背后燃着大火,这人左冲右突,可是他到了那里,哪里就是一片新的火海。看着在火焰中燃烧的躯体,长孙澹仿佛闻见了一股焦臭的味道。这不免让他的尾部有些不适起来。 只是目前的场合却是让他收起了这些心思,只有勉力将这一切的不适都压了下去。 投石机的抛射也仅仅进行了十轮就停止了。这倒不是长孙澹准备节约些,而是这大阪港已经全被被烧成了一片焦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出手的了。至于这里的居民,能够逃走的早已走掉了。 长孙澹通过旗语给邓梁致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毕竟邓梁致是这支舰队的司令,自己居然把权力给了他,那么这些事情就不应该越权处理了。 很快射击就停止了。 武元庆拉着长孙澹下了船,准备巡视一番战场。 长孙澹原本是不想来的,不是他后悔,而是心底里那种关于生命至上的老毛病又作起来了,有些根植于生命当中的事情真的很难改过来的。 只是有些事情,即便我们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完成,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看着一地的焦黑,这里所谓的港口完全是用木头和草搭建起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残垣断壁的说法。偶尔有一团焦黑,两人也都刻意的忽略了过去。 这也不是矫情,而是只有胜利者才能够具有的感情,毕竟失败的后果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一团焦黑而已。 就在长孙澹刚刚踏上大阪的土地的时候,已经有快马报告了苏我虾夷和苏我入鹿父子。 “八嘎,谁能告诉哦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吗?”已经很久不动怒的苏我虾夷上前一脚就踹翻了前来通报的传令兵。 传令兵颤颤惊惊的趴在木质的地板上,尽管此时还是盛夏时节,可是他却是浑身抖。
“父亲大人,请息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清楚,等事情查明了再计较也为时不晚。”苏我入鹿劝阻到。然后又是一脚,这次传令兵实在是经不起这个阵势,屎尿齐流了。 闻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原本还有些冷静的苏我入鹿也失控了,大叫到:“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这苏我入鹿从山上找到了一只狼,一只喂养在这府上,这自然也就成为了府上的狗,而且很明显这样打牙祭的次数并不少。 “来人,派人前去打探,另外全城戒严。”此时的苏我虾夷也是从震怒中恢复了过来,以往的权臣气度有回来了,迅做出了对应的布置。 这人算是派出去了,可是具体能够打探出什么来却是有些玄了。 “父亲,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会不会是哪家大名派出来的?”这是苏我入鹿的第一个想法,毕竟要想当权臣,这不得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养了一群废物,这连什么情况都没说,这如何得知?”苏我虾夷有些感叹,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传令兵的死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会不会是中臣镰足搞的鬼?”苏我入鹿迅的想到了一个人。 “不可能是他,他和中大兄皇子一起受教于三年前回国的遣唐使南渊请安,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串联起这样的一支军队是根本不可能的。”苏我虾夷很快就否决了儿子的看法。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了?”苏我入鹿这算是彻底的迷糊了。 都说当派出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在不可能也是真相,可是目前苏我虾夷父子面前根本就没想起来这种可能性。 作为一个岛国,倭国政治从来没有受到过外部势力的影响。这一来是由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二来多多少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其它的朝代也就不说了,原本历史上元朝忽必烈已经打算征服倭国了,可是两次出征都遇上了台风,没有功绩罢了,这结果还是损兵折将,所以二战中这倭国所组织的神风特攻队就是起源于此。 这些也是苏我虾夷父子没能想起来这外部势力干涉的原因所在。 探马过了没有多久就将信息报送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苏我入鹿先开口了。 来人立马回答:“这是唐军打过来了?” “唐军?”苏我入鹿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苏我虾夷也愣住了。 “我们最近有得罪过唐人吗?”苏我虾夷有些不解的问到。 苏我入鹿思索了一下,很是坚决的说到:“没有!” 两人齐齐的陷入了沉默中。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突然,苏我虾夷大笑了起来。 苏我入鹿却是愣住了,问道:“父亲,这是何意?难道这事情还有其他的什么问题吗?” “这唐人来了多少船只?有没有大舰?”苏我虾夷尽管不知道这唐军唱的哪一出,可是这基本的情况却是摸清楚了。 “大舰没有,大约有十二艘船。”这探马这次打探的倒是清楚。 “那就稳妥了。”刚刚还愁眉苦脸的苏我虾夷这下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父亲,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苏我入鹿却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唐人前来是不可能久居这里的,来这里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钱,第二复仇。也许二者兼而有之。但这些都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相反,如果做得好的话,可能对我们苏我氏还是一桩天大的好事。”苏我虾夷解释道。 “可是他杀了我们的部民,焚毁了我们的大阪港啊。”苏我入鹿有些急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利益二字。就看我们能够付出多少以及他们想要什么了。”苏我虾夷颇为自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