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动瀚海
不久，高考成绩公布了。 只是此时还没有人知道，一直以来都默默无名的瀚海市第三中学及学校里的一名学渣将会忽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 “张校长，我们学校终于翻身啦！”一大早，高三年段长刘振宇得到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向张校长汇报说，“今年的高考理科状元是我们学校的原晧宸同学！” “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教学成绩一直被一中和二中打压，这回可算扬眉吐气了。” 张校长想到这成绩将会给自己今年的政绩大大加分，心中顿时无比激动的说道。 “等等，你说谁是高考状元？原晧宸，他不是......” 张校长忽然回过神，露出无比错愕的表情。 “对啊，我也很吃惊，但是今天省里公布的高考成绩显示的结果，状元确实是原晧宸，而且分数是全科满分。” 刘振宇当然熟悉自己年段学生的情况，他和几个班主任刚看到这消息的时候也都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不会是哪个环节有什么谬误吧，你先下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志愿填报指导会，我先打个电话和省市教育局和省考试院确认一下。”张校长尽量按耐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吩咐道。 ............ 同一时间，瀚海市，岷江区区长办公室里。 “儿子，高考成绩刚刚公布啦，我查了你的成绩，考的不错，682。”打电话的正是瀚海三中优等生王磊的区长父亲。 王磊似乎对这个成绩还颇为满意，便心情大好地问：“我是学校的第一名吗？” “嗯，可惜啊，你只是第三名。”王区长想到这里也是略感到失望。 如果王磊拿到第一名，他这个当老爹的简直可以牛的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啊！ 你想想，一个公正廉明的区长不为自己的儿子进最好的学校开后门，而自己的儿子也是不辱使命，独占学校魁首。 “啧啧啧，真是了不得。”王区长可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这样的一幕。 那将是怎样的佳话啊！可惜的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是谁考得比我高？” 电话那头的王磊听到这个结果，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名是陈淑琴，第一名叫原晧宸，竟然考了满分。想不到啊，你们学校还有这样的人才。” “什么，原晧宸，考了满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闻竟然是一名学渣远远地超越了自己，王磊骨子里的高傲再也承受不了，终于开始咆哮起来。 “儿子，你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 王区长安抚着近乎崩溃的儿子。 “原晧宸，他就是我们年段学习成绩垫底的渣渣，他怎么可能考满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显然，输给了一个学渣，让平日里稳重自信的王磊，此刻的情绪便彻底的失控了。 “成绩垫底！你确定吗？”王区长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如果高考状元在考试的过程中存在异常情况，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我当然确定，那原晧宸的水平所有老师和同学都太清楚了，确实，他学习很努力，但他的从小学到高三成绩一直都是班上倒数的！你说他怎么可能是高考状元，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好的，儿子，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但是你嘴巴要给我把严实一点，在学校也不要有过激烈的表现，明白吗？”王区长忽然用异常严肃的口吻对他儿子说。 王磊一愣，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随后又马上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王区长心念飞快地转动着，他已经开始评估事件可能带来的各个方面的影响力。 他当然明白，想要依靠简单的作弊手段考满分是不太可能的，但如果原晧宸的情况真如王磊所言，那肯定其中必有蹊跷。 “作为区里面的行政主官，我并非主抓教育工作，如果以舞弊嫌疑为由把水搞浑，事件曝光对我的影响应该不大，但是市教育局长主管全市高考工作，如此大事，教育系统肯定是要被一锅端的……” 省委常委正在讨论破格提拔一批政绩突出的干部。而瀚海市下一届领导班子中有一个副市长的位置，李局长和王区长都是市委省委讨论确定考察的人选。 所以，王区长正想着，或许可以借题发挥，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眼中钉。 “不过，不能明着来，要搞匿名举报，这样就算最后经查并非舞弊，那脏水也洒不到我的身上……” 按说，王区长他本不应该去蹚这浑水的，但是出于几个原因，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行动了起来。 首先他想给儿子出口恶气，其次他可以利用这件事打击他的政敌，最后，他也不相信一个连年考倒数的学生会在高考中考满分。就算最后经查考试成绩是真实的，他只要不实名举报，只是在暗地里用舆论和媒体狂轰滥炸，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计划成功则有益，失败对他也无危害，这事值得一办。 ............ 高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同学们都会返回学校参加志愿填报指导会。 （请大家不要太计较高考的相关流程，每个年代和省份都可能不太相同。） 学校老师会根据各考生的成绩给以相应的建议，然后考生再结合自己的意愿，在三天内选择填报相应的大学和专业。 一进三中校门口，是一个醒目的宣传窗栏。 学校一早就将优秀的考生成绩投射在了光荣榜上。此时宣传栏前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脑袋。 “天哪，原晧宸考了第一，陈淑琴才第二......” “原晧宸，特木的不是二班那个学渣吗？他竟然考了第一！” “这还有没有天理……” “换谁我也信，可是……” “满分，理科状元，我勒个去，太不可置信了！” ............ 原晧宸家住的比较远，所以来的相对晚一些。他刚踏进校门，就看见王三科和方小宇朝他扑了过来。 “晧宸，你知道吗，光荣榜上说你是理科状元啊！到底怎么回事？”王三科迫不及待的问道。 “就是，如果这是真的，小子你隐藏的够深啊!”方小宇的鼻孔下面仿佛挂着一个大写加粗的感叹号。 “我知道了，昨天我就在电脑上查过成绩了......”原晧宸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特木的，不会是你小子蓄谋这么多年，就为了最后给我们来一个炸弹吧！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王三科一拳敲在原晧宸肩上，“不过这个逼装的好，我给你这个戏精打满分！” “晧宸，你这次可给我们长脸了。那王磊才考第三名，刚才看到他虽然还是喜笑颜开的样子，但是我细看了一下，瓜娃子鼻子都气歪了......嘿嘿嘿……” “对了，你们两考的怎么样？”原晧宸问。 “都发挥的很好，特别是王三科，估计他真的去拜神了，当然和你比差到天上去了，但是考个一般大学也有戏！” 方小宇兴高采烈，王三科手舞足蹈，三个人晃悠着朝学校大礼堂走去。 照旧，同学们要先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听过校领导的训话，然后再回各自班级与班主任分别讨论报考事宜。 大礼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当原晧宸走进礼堂的那一刻，便瞬间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 众人神情各异的看着他，或惊异非常，或微笑祝贺，但大多数人都是难以置信，满面狐疑。 不一会，待到大家都到齐，校领导的训话也就开始了。张校长顿时便激情澎湃的讲了起来，从学校的创立扯到艰辛的发展之路，从同学们在学校的学习生活遥想到将来成长为国之栋梁。 说到动情深处，几乎就要老泪纵横，鼻涕流淌，让台下师生不禁感慨，这不去当演员真是白瞎这个人才了。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校领导们的发言从始至终都并没有提到原晧宸光荣获得理科状元的事情。 演讲结束，同学们纷纷回到各自的班级。 “同学们，恭喜你们毕业了！生活就是这样——不论你是羚羊还是狮子，当太阳初升时，就得毫不犹豫地奔向前方！三年苦读磨一剑，远大的理想在这时孕育，我真诚的预祝你们把青春炫出色彩......“班主任老吴也显得颇为激动。 “相信大家已经在光荣榜上看到了，我们班的原晧宸同学创造了一个奇迹！“稍作停顿，老吴继续动情的说道，”刚开始我也很意外，而且我确实也听到了很多质疑的声音。但是不管别人这么说，我都要衷心的祝贺原晧宸同学，一直以来我们都亲眼见证着晧宸同学的勤奋和努力。他即使身处逆境，肩负巨大压力，却始终坚持不懈，从未放弃，一直奋战到底。是他用行动告诉我们大家，世界上是存在奇迹的！作为同班同学，我希望大家都能坚定的支持他，并给他最大的鼓励！晧宸同学，今天这个成绩才是与你的付出相配的，不管别人这么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潮水般的掌声，欢呼声，呐喊声，原晧宸看着老吴略带颤动的眼神，感受着来自同学们五味杂陈的祝福，心中百感交集。 ............ 一个小时后，在学校领导专属会议室。 大门紧闭着，墙面深红的背景，深棕色的会议桌，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环形会议桌一面端坐着四个人，除了张校长和年段长刘振宇外，另外两个神情严峻的中年人原晧宸并不认识。 原晧宸坐在他们的对面，这场面颇有纪委会审违纪人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