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另一凶手
“是，爹就是我杀的。”莫小莲站起來对着萧离锦说道，“你说对了我的杀人动机和躲藏的地点，但是你不会想到经过是怎样的。” “对，其实还有一些疑点我并沒有明白，比如莫老爷左手拿着的簪子，他毫不挣扎并且面带微笑的原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萧离锦的确未曾明白其中的原因。 “刺死爹的那柄匕首是我早年从娘那里偷來的，我无意间知道了那柄匕首是大哥娘亲的遗物，所以我本來是想还给大哥的，但是三年了，我一直沒有送出手，沒想到居然用在了爹的身上。” “那你故意制造闹鬼的恐慌，并用那柄不该出现的匕首，是为了制造鬼魂索命的错觉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闹鬼的事并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借了闹鬼这个事情，故意用了那柄匕首而已。” 萧离锦心中一惊，闹鬼的事不是莫小莲做得把戏，那么那个鬼又是谁弄的把戏。 “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杀害莫老爷的吗？”萧离锦不去想闹鬼的事情，回过來问莫小莲的杀人过程。 “那天亥时，我等三哥走出门后，就从床底下爬出來，取出那柄匕首准备杀了爹并伪造遗嘱帮大哥获得家产，但是爹在看到那柄匕首的时候突然眼眶流出了泪水，我当是吓坏了，本以为意识模糊的爹就然流出了眼泪，当时我下不去手准备收手的，可是爹让我把他放在枕头下的簪子拿出來，他左手拿着簪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然后看着我，右手抓住我拿匕首的手一把捅进了自己的胸膛，口里还说着‘倩儿，我來找你了。’” “那那张遗嘱是你放的吗？”萧离锦听过大夫人讲的关于于倩的事情，所以似乎也明白了莫老爷这么做的原因，他一定也觉得是于倩的鬼魂來找他了，他是死的心甘情愿的。 “当匕首捅进爹的胸膛，我慌乱之中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把伪造的遗嘱放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准备离开，但是害怕马上出去会和谁撞上，所以我又回到了床底下，我躲到了大概子时才出了门。” “可是莫老爷右手并沒有拿着遗嘱，而是压在了遗嘱的上面。”萧离锦觉得这一点也很可疑。 “我的确是把遗嘱放到了爹的手上，至于为什么后來变成那样了，我就不知道了，我认罪，爹是我杀的。”莫小莲把话说出來，似乎松了一口气，像是死了心一般俯首认罪。 “好，來人，把莫小莲押回衙门！”牛县令见案子破了，真凶也抓到了，立马命人抓人回衙门。 “且慢，大人，莫小莲是动了杀莫老爷的心思，但是最后下手的却是莫老爷自己，莫小莲并不算是凶手。”萧离锦同情莫小莲的经历，她沒有错，只是错在了不该爱上自己的哥哥。 “大人，求求你放过小莲吧，她杀了爹和大娘都是无心之失。”莫荣突然跪下來求情，莫小莲死灰的眼睛闪了闪，脸上突然挂上了笑容，直直地跪下來。 “大人，爹和娘都是我杀的，我知道我罪无可恕。” 萧离锦只说莫老爷是莫小莲动的手，但是并沒有说大夫人也是她杀的。 “大人，莫小莲是杀莫老爷的凶手，但是大夫人并不是她杀的。”萧离锦立马上前解释道。 “不，娘也是我杀的，因为娘知道了我对大哥禁忌的爱恋，所以我只能杀了她，我能为了大哥杀了爹，也能为了隐瞒这件事杀了我娘。”莫小莲说完低垂着头，一副认罪的模样。 萧离锦知道她撒谎，但是她为什么撒谎，她在大夫人出事的时候是和莫荣在一起，明明有不在场的证据，她是为了谁在顶罪...... 莫小莲执意认了杀两人的罪，萧离锦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不是杀大夫人的凶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牛县令押回衙门。 莫小莲经过莫荣身边的时候，对着他淡淡地微笑，眼神里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愫，而莫荣只是垂下了眼帘。 莫小莲伏法，两宗案子都落下了帷幕，事情本來该这样结束了，但是萧离锦始终觉得大夫人不是莫小莲杀的，她在知道大夫人死了的时候那种震惊和悲伤是骗不了人的，伤心可能是假，但是震惊却是不能作假的，她当时明明是不知道大夫人被杀了的，她绝不是凶手。 但是牛县令抓住了莫小莲这个凶手，就不想再节外生枝，无论萧离锦怎么说这件案子还有疑点，他都急着断了案子。 萧离锦由江捕快暗中通融，进了江离城的牢房，她再次看到莫小莲的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野蛮无礼的四小姐，整个人都是死寂的，她见到萧离锦进來，只是抬了下眼皮，然后当做沒看到一样，继续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莫小莲，我知道大夫人不是你杀的，我想了一个晚上，虽然两个杀人的手法很相似，但是仍然有纰漏，就算你是因为爱上亲哥哥被大夫人发现这个借口成立，那么杀人的时机呢？”萧离锦站在牢门外问她，“你和莫荣在一起，若是你的不在场证据不成立，那么莫荣的不在场证据也是不成立的，你是凶手，那么他也就是帮凶。” “不是！我大哥不是帮凶，娘是我杀的！”莫小莲一听到她提到莫荣，立刻就冲到她的面前，抓着铁栏杆，大声喊着反驳她。 萧离锦连忙退开几步，看着突然暴躁起來的莫小莲，她猜测到莫荣可能就是杀大夫人的凶手，之前她被两宗案子相似的手法蒙蔽，完全沒想到凶手不一定只有一个，她被另一个凶手算计了，难怪她一直找不到两个案子同时在场的人，原來两个案子分明是两个人做下的，本來她只是怀疑莫荣是另一个凶手，现在她可以肯定了。 “莫小莲，谢谢你，我知道另一个凶手是谁了。”萧离锦看了莫小莲一眼，转身离去。 莫小莲看着萧离锦决绝离开，心中下了决心，脸上突然绽开灿烂的笑容，松开铁栏杆，转身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萧离锦说着知道有另一个凶手，然后出了牢房，江捕快不解地追问道：“萧姑娘，你说知道有另一个凶手，你的意思是莫老爷和大夫人不只是四小姐杀的，她有帮凶？” “你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萧离锦说道。 “哪一半对了，哪一半又错了？”江捕快好奇地问道。 “对的是莫老爷和大夫人不是莫小莲一个人杀的，错的是我说的那个凶手不是帮凶，莫小莲是杀莫老爷的凶手，但是大夫人却是另一个凶手杀的，和莫小莲沒有任何关系。” “你是说这是两起案子！”江捕快突然醒悟过來。 萧离锦从莫小莲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她说莫荣是帮凶，她的反应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冤枉莫荣的愤怒，还有着恐慌，她知道莫荣是杀了大夫人的凶手。 但是莫荣的时间证人就是莫小莲，如今莫小莲伏法，定也不会说出莫荣是凶手这一点，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揭穿他的不在场证据，他和莫小莲在一起有下人见过，但是不代表他一刻也沒有离开莫小莲和下人的视线。 天色尚早，因为莫小莲的伏法，她被定于明日处斩。 本來莫小莲说莫老爷是自己握着匕首刺死了自己，她仔细检查后发现匕首刺入胸口的伤口深度不深，并沒有完全把心脏刺穿，凭着莫小莲的力气要杀莫老爷完全可以一刀刺穿他，唯一的解释就是莫老爷自己动的手，久病在床，本來就羸弱，下手力道自然小，而莫小莲因为慌张，躲在了床下，并沒有发现莫老爷沒有断气，莫老爷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偏偏她揽下了杀死大夫人的罪责，变成了杀人犯，连她都救不了莫小莲，能救她的方法就是找到莫荣杀人的证据，动机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破不了他的不在场证据。 江捕快陪着她再次來到莫家，这几日她也记不清是第几次到莫家了，莫家案子了结，莫家人正在做着把莫老爷和大夫人入土的准备，所有事情都由莫荣cao办着。 “萧姑娘，你來了？”莫荣见到她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这次來是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萧离锦看着他说道，“莫小莲本來是不用斩首的，你于心何忍？” “萧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荣看着她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似乎他真的不知道一样。 “莫小莲爱上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明日，明日她就要去斩首了，她才十四岁，她的人生还很长。我能找出另一个凶手，只是时间问題而已，但是莫小莲沒有时间了。”萧离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荣淡淡一笑。 萧离锦还想说什么，一个小捕快匆忙來到莫家，看到江捕快连忙说道：“不好了！莫小莲在牢中自尽了！” “你说什么！”江捕快吃惊地转头看向萧离锦。 萧离锦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震惊了，看着莫荣说道：“真沒想到，她会为了那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莫小莲自尽，萧离锦和江捕快连忙跟着那个小捕快前往牢房。 萧离锦离开了莫家，莫荣缓缓闭上眼睛，身子摇晃，扶住门框，眼泪流淌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