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发生命案
一叶扁舟荡漾在离湖中央，舟上除了划船的老汉，还站着一青一蓝两道身影。 “湖光山色果然美哉。”康铭流赞叹道。 萧离锦感受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它如同碎金子一般的光泽，加上习习微风的吹拂，感觉自己变得极为渺小，心胸也变得开阔起來。 “离儿，此情此情，你想到了什么？”康铭流见她一言不发，开口询问道。 “沒想什么......”萧离锦刚刚想的却是在离湖里的鱼一定很美味，果然被黄晗枫同化了......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康铭流似乎真的沉浸在离湖的平静安宁中。 小舟缓缓往前驶去，水面被剪成两段，小舟悠哉游哉地在湖面上游移，湖边的水草丛里偶尔有几只鸥鹭被惊着，扑腾着翅膀，动静相合，连她都觉得自己被同化进了山水画中。 “铭流，天色不早了，不如回去吧。” “离儿你觉得无聊？”康铭流看着她，似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 “怎么会......”萧离锦从沒见过说话这么一针见血的人，一语中的，但是她也不能扫了他的兴，“可能是在离湖上太久了，肚子有点饿了。” “原來是这样，船家，麻烦你划到湖边去。”康铭流说话极为温柔，在别的女人看來这样有涵养又温柔的男人定是良配，但是她觉得他做作过头了，少了几分洒脱，明明他的字画里是豪情壮志满怀，应该是个极为自负的人才是，怎么人和字画会截然不同？ 离开离湖，两人准备找家饭馆用餐，不想路过一个街道附近，看到百姓们纷纷往一个方向跑去，还有几个捕快的身影。 “不会出事了吧，我们过去看看。”萧离锦敏锐的觉察到了案件的味道，于是举步前行。 “好。”康铭流脸上依旧是淡笑儒雅，只是眼底有微微的诧异。 到了现场，因为被捕快拦着，完全进不到里面，于是她询问在门外的百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命案了，莫老爷被杀死了，真是造孽啊，莫老爷是个大好人，到底会是谁杀了他！” 问了几个人，把情况也大致理了个清楚，这是凶杀案错不了，但是凶手怎么会去杀一个大家口中的大好人，一个即将病逝的老人家？ “对不起，请让一下。”她回头看去，是一个锦衣的公子，他有一张极为正直老实的脸，看着有些软弱，看热闹的百姓怎么可能给他让出位置。 “这位公子，你是來做什么的？”萧离锦挤出人群去问他。 “我是莫家的大少爷，我叫莫荣。”莫荣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萧离锦，一见她是个姑娘，立马和她拉开距离。 “你是这家的人？那好，我可以帮你进去，但是条件是把我带进去。”萧离锦想要看案发现场，但是她既不是江离城衙门的人，也不是莫家的人，根本进不去。 “这位姑娘为什么帮我，又为什么要进莫家？”莫荣奇怪地问道。 “别问这么多，反正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这可是个双利的交易，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这件事很划算。” “那就有劳姑娘了。”莫荣笑起來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就是个好人的样子。 她和莫荣走到看热闹的百姓后面暗暗使了内力，拨开人群，走到了门前，她给了康铭流一个眼神，示意她会进去很久，然后向看门的捕快说明缘由，就堂而皇之地进了莫家。 萧离锦和莫荣來到案发现场，还沒看清什么，一个娇小的身躯就撞进了莫荣的怀里。 “大哥，你总算回來了，爹死了，怎么办，呜呜呜......” “小莲，乖，不哭了，大娘、二娘，还有二弟、三弟呢？”莫荣安慰着怀里的莫小莲，顺便询问了其他家人的情况。 “她是谁？”莫小莲一脸敌意地死盯着萧离锦问道。 “小莲，这位姑娘帮我进了莫家，她是來，是來......”莫荣也不清楚她到底來干嘛的。 “我是來查案的。”萧离锦解释道。 “好了，大哥我们进去吧。”萧离锦刚刚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轻视了，她那是什么眼神？ 萧离锦一边感叹世人看不起女人的风气，一边还是跟着他们进到里面。 “爹，，”莫荣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是死尸的莫老爷竟然跪在了床前流起了眼泪，声音里的悲伤让她一个外人都动容了。 “你就是莫家大少爷莫荣？”一个捕头装束的人走过來问道。 “我......我是莫荣。”莫荣唯唯诺诺地回答，沒搞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问。 “给我抓起來！”钟捕头突然吼道。 突然的变故，让在现场的萧离锦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抓我？”莫荣被捕快们抓起來的时候，才反应过來，把疑问问出了口。 “放开我大哥，你们不许抓我大哥！”在一边的莫小莲立马上前要拉开那些捕快。 “为什么抓你？你看看这是什么！”钟捕头把一张纸一抖，放在他面前给他看。 “遗嘱？怎么会......” “我已经了解过情况了，你虽然是莫家大少爷，但不是嫡出，加上你生性懦弱，莫老爷怎么可能把家业交到你手上，所以这张遗嘱一定是你杀了莫老爷之后伪造的，还说你不是凶手！”钟捕头说完收起遗嘱，要把人押回衙门。 “且慢，这位捕头，这样下结论会不会太过武断？”萧离锦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这张遗嘱如果是他伪造的，那也太蠢了吧？这不是挖坑给自己下套吗！” “你是谁？是莫荣的妻子？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当时怎么会想这么多，心里定是只想着继承家业！”钟捕头开始强词夺理起來。 “先声明一点，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只是看不过去你们这样破案子，你说莫荣是凶手，而证据就是这张遗嘱对不对？” “对啊，这是铁证如山。” “那么假设遗嘱算是物证，但是作案需要时间，你看他的装束。”萧离锦指着莫荣的衣服道，“这件衣服如此凌乱，说明他是匆忙从外面赶回來的，这个莫老爷死亡时间最早肯定是昨晚吧？” “是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那又怎么样！” “我是刚从雨花城赶回來的，刚刚才到这里。”莫荣插嘴道。 “钟捕头，雨花城到江离城沒个三天是到不了的，而莫老爷是死于昨日，若是他在昨晚到了莫家并杀死莫老爷是成立的话，那么他必须是四天前就得从雨花城出发的。”萧离锦分析道。 “我是三天前出发的，因为今天回來的事我已经写信通知过了，而且我是坐马车回來的，马车夫可以为我作证。”莫荣回答道。 “钟捕头，你抓的凶手似乎沒有作案时间，当然你也可以说车夫是他的帮凶，理由嘛，就是分得部分家产咯。”萧离锦好笑地看着钟捕头。 “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胡乱戏说案件！”钟捕头听出了她话里的戏谑，气得差点拔刀了。 “钟捕头，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是小女子，但是我沒戏说案件，第二你太自大，判断太过武断！”萧离锦觉得这个人当捕头实在是不合适，不冷静也沒有判断能力，“不介意的话，我能看下尸体吗？” “捕头，她说的很有道理，不如让她看一下吧。”站在一旁始终沒有说话的一个小捕快上前说道。 “小江，何时有你说话的份了！”钟捕头说话间居然要用刀鞘打那个小捕快。 萧离锦脚下一动，人已经到了钟捕头面前，单手接住了他的刀鞘，轻轻一推，钟捕头踉跄了几步，险些倒下。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钟捕头咆哮了几句，就逃出门外。 “谢谢你，只是捕头肯定会找大人派來救兵的。”江捕快说道。 “沒事，在他们來之前我就能结束。”萧离锦说完就走到了床铺前。 死者是莫家的当家，脸有病容，看得出是久病将要不久于人世，凶手为什么要对一个只有一口气的老人下手，这点很可疑。 他胸口中刀，这个是致命伤，而身上沒有一丝挣扎的痕迹，就是说杀死死者的人是趁他不备下的杀手，那么就一定是他的熟人。 他的右手已经僵硬，姿势倒是有些奇怪，他沒有挣扎的话，右手怎么会放在被子外，似乎是指着什么一样，这是死亡信息？ 最奇怪的就是他的表情，居然是面带微笑的安详。 “那张遗嘱是压在莫老爷的右臂下面的。”江捕快上前提醒道。 “谢谢你。”那么疑点又多了，遗嘱怎么会被压在右臂下，应该是拿在手上比较合理。 “快快快，把那个刁妇给我抓起來！”钟捕头搬了救兵回來抓她，萧离锦简直无语了，世上还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钟捕头，你还真是劳师动众。”萧离锦看着几乎倾巢而出的捕快们，更加怀疑他这个捕头是靠什么坐上去的。 “先把你抓了，送到牢房老实上几天，看你还敢不敢再阻扰官府办案！给我上！”钟捕头一声令下，捕快们一拥而上。 “真麻烦。”萧离锦本想好好说话，但是人家根本不讲理，她也懒得浪费口舌，准备先把他们制服了，再到衙门和县令说清楚，草草办案等于草菅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