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章 微笑

    “她焦急的看着门外，两只白皙纤细的手指搓的吱吱的响。忽然，两只手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芸娘大吃一惊，扭回头，就闻到了班主急切的呼吸声。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挣脱几下却没挣脱。她大喊让班主放开她。班主就把她抱上了床。”

    “芸娘，张开四肢拼了命的挣扎，无奈力气小，不是班主的对手，终究被牢牢的压住了。可芸娘不罢休，手脚被压住，她就扭动娇身。扭的身下的草褥子都碎了一片。简易的小床儿嘎吱嘎吱的响，就像是一个病妇的呻吟。”

    “芸娘使劲儿推班主儿，口中不停的叫喊，可不一会儿她就叫不出来了。她的嘴被班主的嘴给堵住了。她没了力气就要缴枪投降了。班主开始满身的亲吻她，芸娘又羞又臊又气，可是已经没了力气，就像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路的人，只能躺着动不得了。”

    “班主开始脱的她的衣服，此时她死的心都有，却是有心无力了。眼下，痛快的死去都成了一种奢侈。她想，她早晚会死的，只是不想在死之前还惨遭侮辱。她觉得有点儿冷，她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除去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任由一张嘴在她身上游走。她没有一丁点儿快感，只有无限的厌恶。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臭粪坑里。几度欲呕。可是她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芸娘在心里默默的祈求上天，让她嘎巴死去。不要受这侮辱。可是老天是听不到她的心声。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夺取一条鲜活的生命。看来，她只有再忍受完侮辱后，再屈辱的死去了。”

    “那张嘴在她的身上浏览了一遭又回到了她的嘴上。她紧紧的闭着嘴，不然那张嘴里的一点儿唾液进到她的嘴里。可有两只手硬生生的，野蛮的扒开了她的嘴。这时候，芸娘忽然有了一个快速死去的办法。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念头只在脑中一闪就付诸行动了。”

    “一片艳丽的鲜血从芸娘的口角涌出来。她的嘴紧紧的闭着的。班主闻到了阵阵血气，温热的腥。他惊住了，身子也跟着僵住了。而芸娘则不省人事了。不过她没有死，当她忍着剧烈的疼痛醒来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的还是班主那张惊的惨白的脸。这张脸已经不在英俊，这张脸不在又温柔的笑容。这张脸让芸娘厌恶。”

    “芸娘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她觉得痛的已经麻木的口中少了一块儿rou，却又多了一块儿rou。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喷出了那块儿多出来的rou。口中就变的空空荡荡的了。那块儿rou粘着血一起喷到了班主儿的脸上。惊呆的班主瞬间清醒。可他还是动不了，眼前的血淋淋，像胶水黏住了他的心，更黏住了他的四肢。他极尽麻木，除了脑子还能转一转。”

    “芸娘只想早一点死去，可还有什么办法？舌头咬断了还没有死掉。看来阎王爷不喜欢她啊。她生性喜欢逆来顺受，凡事尽礼，不越雷池。就连她挚爱的唱戏也可以隐忍在心底。要不是他的丈夫王长江胸怀大度，她是绝不会学唱戏，进而众目睽睽之下登台演出的。”

    “芸娘生性单纯，她不知道男人心底的黑暗。也是班主儿隐藏大严实。所有的叵测都大雪掩盖了。在雪化暴露的一瞬间，对于芸娘来说已经晚了。太晚了。她就想被网住的鸟儿，无处逃遁了。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了。”

    “一瞬间，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她什么也不怕了。班主死一般的压着她，她不动。他也不动。忽然间，一线生的希望亮起来。她的眼睛跟着亮起来，眼前的溅了血的脸清晰起来，如凶神恶煞一般。”

    “不得不说那红色，血的红色，给人的心灵带来的冲击。是摄人心魄的。让人胆寒的。也让人沸腾的。芸娘就沸腾了。全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头昏昏涨涨的，牙齿开始捉对儿厮杀。”

    “她要推开眼前的这个恶魔，推开他。她抬起了双臂，尽管她隐流血过多而气力绵绵。就在她的双手搭在班主的双肩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的人是如此的重，就像一座山压着她。她莫名的感到呼吸困难起来。可她的嘴角却弯出了一个，带着自嘲似的，彻底解脱的微笑。她的双手坠物似的垂下来。在硬邦邦的床垫子上颠了几颠。”

    “班主以为身下的女人已经死了，他更加的害怕，身子跟着更加的瘫软。看着芸娘的微笑，他忽然哭起来。他觉得那微笑是专门儿笑给他的，那意思是，你很好，你杀了我，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那笑让他感到恐怖。他哭出了声，‘芸娘，你别要怪我啊，我不想杀你啊，不想杀你啊……’。”

    “芸娘还没有死，因为她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睛。这女人没有死，没有死，我没杀了她……班主登时欣喜若狂。我要救活她，救活她……可他的身子动不了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就那么软弱吗？对于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戏子，他还真就没见过这流血死人的事。而且这事是他一手造成的。”

    “班主努力让自己动起来。他的一条胳膊能动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另一条胳膊也能动了。他双手撑着床，要起来。起来一点儿，眼前的那张血淋淋的呆笑的脸远了一些……”

    “就在他的双臂把自己的上身撑起来的时候，啪啦，门被撞开了。杂沓的脚步声雷一般轰隆起来。还没等他和意念微弱的她反应过来。一圈人已经挡住了微弱的烛光。耳边只听见有人怒吼道：‘把这两个狗男女绑起来……’”

    “这些人真的就付诸了行动，孱弱的芸娘一瞬间就被五花大绑起来。可她的嘴角仍旧是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的眼神晦暗而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