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勘察
两位警察看着眼前严重的车祸现场，心中满是疑惑。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条道路车流量很小，发生这样的车祸，还是第一次。他们想象不出两车当时是以多快的速度撞上的。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这是。”一位警察走到志涛和阿强面前，指着现场说道。 “他是司机，他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志涛让阿强给警察描述当时的情况，他适当的做些补充。 “难道你不是司机？”警察问道，现场有两辆车，又有志涛和阿强两个人，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两个人是两个车辆的司机。 “我不是，我和他是坐在一辆车里，坐在那辆黑色的奔驰车里。”志涛解释道。 “那辆白色的车的司机呢？” “我不知道，我也看了那辆车，可当时车里已经没人了。”志涛说道，司机逃走，显得太不正常，不得不让他认为这是场阴谋。 “原来是肇事逃逸，那你先说说情况吧。”警察对阿强说道。 另一位警察拿着卷尺在车祸现场里来回查看着，还不时地跑来跑去用尺子量着距离，并在本上做着标记，很忙碌的样子。 阿强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给警察说了一遍，警察将他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后来还让他签了字。 “除了你们俩个人，还有伤亡的人没有？”警察又问道。 “有两个人昏迷，被救护车拉走了，还有一个可能是骨折了，这三个人都是我们的人。”志涛说道。 那个勘察现场的警察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从各个角度将现场和车辆都拍了一边之后，回到给阿强和志涛做记录的警察这边，拿着本子，说道：“都弄好了，你看一下。” 有些好奇的志涛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警察本子上都记了些什么，只看到那个本子上用铅笔花了一幅图，图上那两个小方块应该是代表着那两辆车，一些杂乱的点代表着是车残骸散落的范围。 另一个警察接过本子，又在上面画上了几道虚线，代表着车的行驶轨迹。 “好了，我看你这车是开不走了，先用拖车拉到停车场吧，另一位驾驶人我们还需要寻找，如果你们的三位同事要是有什么事，请及时跟我们联系，我叫高增。”一个警察在本上写了个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了阿强。 “停车场，拖车？”志涛自言自语道，警察同志说的很清楚，可是志涛不明白，他想的是应该将车拉到修车店里修才对。 “对，我们已经叫了拖车，到时候你们的车会被拉到指定的停车场，等案件解决的差不多了，在交还给你们。”那个叫高增的警察说道。 不明白交通事故办案流程的志涛点点头，表示愿意按那个高增说的做。 两位警察回到警车里，高增探出头对志涛和阿强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等拖车将车拖走了，你们再回去。”说完，警车调了个头，卷着路上的尘土开走了。 “阿强，这个案子就是这么办的？”志涛问道，他觉得阿强在这方面比自己知道的多。 “应该是吧。”阿强并不肯定的说道。 “这你也不懂？”志涛似是讥讽的说道。 “我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都是些小刮蹭，给钱私了就行。”阿强不服气，回道。心想，我也算是个优秀司机，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故。这次完全是运气不好。 左等右等，只过了几分钟，但是志涛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仍不见拖车的踪影，连阿强叫的弟兄也没见来。 “阿强，你叫的人呢，咋还不来？”志涛心里牵挂着吕灿，既然没必要再在这里久待，就想着早早去医院。 “你着什么急，这才过了几分钟，你以为我那帮兄弟都是开飞机的呀。” “我以为你那帮兄弟是坐火箭来的哩。”望着远处的志涛脾气很差的说道。 这是摆明着要挑火呀，阿强本来就看不惯志涛，便说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可以走着回去，或者自己长着翅膀飞回去。” “你别生气，我不是担心咱们老板，想早点回去。”突然改变语气的志涛说道，他确实没有阿强说的那个本事，一会儿来的都是阿强的人，要是惹阿强不高兴，把他扔到这里，很可能真的要走回去，这得多耽误事。 反正老板暂时没在身边，志涛你还能嘚瑟个啥？阿强想着，没有搭理突然变了态度的志涛。 从市中心方向驶来了三辆车，清一色的奔驰，速度极快，当停在阿强这边的时候，三百米外的尘土还没有散去。 “强哥，老板怎么样了？”从三辆车里下来十来号人，都身穿黑色西服，见到阿强就关切的问道。 “老板被送去医院了，咱们赶紧过去。”阿强说着，就往奔驰车边走，一个人已经给阿强打开了车门。 在老板面前唯唯诺诺的阿强，在这些人面前俨然一副老大的模样，他坐进车里，对开门的这个人说了几句，便将车门关上。 这个关门的人一挥手，其他的人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留在车外的志涛急上前握住一个车把手，却打不开车门，不等他说什么，三辆车快速打了个圈，往市中心开去，他敲着车门跟着车跑了几步，还是抵不过车的速度，松开了手。 坐在车里看着消失在尘土里的志涛，阿强笑出了声，暗道，志涛，你在全盛才有多大的势力，就想跟我斗。 惹君子不能惹小人，志涛拍着身上落下的土，叹道。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志涛掐着腰看着两辆“破车”，不知如何是好。这要是真的走回去，至少得两个小时，这时间他浪费不起。 阿强这种小人不能惹，但是他留在全盛肯定会给自己穿小鞋，志涛抚摸着下巴想着。如何将他赶走，成了志涛在全盛必须做的事。 全盛集团里的大部分人，依然是李全的手下，这些人可以为你打打杀杀，却不能帮忙经营企业。这无疑为全盛将来的发展埋下了重大的隐患。志涛想在全盛一展拳脚，首先必须有自己的一套人马，而且是那种绝对有本事的人马。既然志涛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只能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如何在全盛立足。 吕灿，志涛很有把握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唐飞也可以算一个。唐飞这人虽然有性格上的落点，但是经过私会曹贵这件事，有改的可能，只要他改了，成为精英就只是时间上的事。志涛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人，至于那个徐琛，他拿不定主意，他总觉得徐琛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背后藏着很多的秘密。 入神想着事的志涛，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被留在车祸现场，无法回到集团，无法看到吕灿。 一声汽笛声深深的震了一下志涛，把他吓了一跳，半天没回过神。 一转身，志涛看到一辆像是跑长途运输的卡车停在了不远处，里面的人对着他，憨厚的问道：“同志，这是交警要拖往停车厂的车不？” “是是是。”志涛说道，见车上就有司机师傅一个人，便有了搭车回滨西的想法。 司机师傅将车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拖车尾部正对着奔驰车。志涛这才看到这拖车后面是个平板，平板两侧又有两块长长的，打开可以和地面接触的钢板，挨着车头的位置装有一台吊机。 从驾驶室下来的司机师傅爬上车，将吊机上的钩子拉了下来，往奔驰车头一挂，就开动了吊机，车顺着和地接触的钢板爬到了拖车上，他简单的将车固定住，并没有再管另一辆看似报废的白普桑。 “司机师傅，还有一辆车，在那边。”志涛说道，以为那师傅忘了那辆车。 “我知道，还有辆拖车在路上，一会就把那辆车也拖走了。”司机师傅解释道，钻进了驾驶室。 “那您可以捎我一段不，我回滨西。” “上车吧，但是我不去市里，停车场在城边，我只能送你到那里。”司机师傅友好的说道。 “好，到那里就行。”志涛爬了车，心想，运气说来就来了，阿强，咱们的梁子算是结结实了，我非得把你赶出全盛不可，不管你在李全面前多吃香，也不管你有多硬，我是磕定你了。 在车里，志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司机师傅聊了一路，基本上搞清了司机师傅的家庭状况。他有两个孩子，男孩十七岁，上高二，女孩才六岁，暂时在家跟着没有工作的妻子。他每天干着这种收入不多的工作，却养着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口人。 “小兄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司机师傅将车往路边一停，热情的说道。 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志涛才凑够一千块钱，放到车玻璃前，说道：“大哥，你干这个也不容易，和你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这些钱不多，算是拖车费，给老婆孩子买点好吃的。” “你看看，这太客气，这钱我不能收，拖车费用不了这么多。” 司机师傅抓起一些钱就要塞给志涛，可志涛已经下了车，将门一关，对着他笑着摆了摆手，就往后面走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他握着这一沓钱，心想，这次真是遇到了好人。 120急救车应该将他们拉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去了，因为滨西市虽有好几所大医院，但是硬件和软件都很好的也就数那所医院了。志涛让出租车往第一人民医院开。 等到了医院门口，志涛的判断得到了印证，几辆奔驰车停在了院门口，这几辆车正是将阿强接走的那几辆。 走进医院大厅，志涛询问了一下护士，问她120急救车拉着两男一女来，被安排到了哪里。护士很快就告诉了他，一个年龄大的，昏迷的男子已经被送往了ICU，一个女的被送往了脑外科，另一个男的被送往了骨科。 对于护士如此流利的回答，志涛暗自感叹，连这么一个搞接待的护士都这么素质过硬。其实他不知道，已经有好几拨人问这两男一女了，她想忘记都难。不同的是前面的几拨人问了之后，直奔ICU，而志涛他却往脑外科方向走。 找到吕灿所在的房间并不困难，志涛趁医生护士不注意就走了进去。 闭着眼睛的吕灿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鼻子上被插着氧气管子，手背上被插着输液针，一台彩色的检测仪摆在旁边，用不同颜色的数字和曲线显示着她的血压、心跳等体征。志涛大气也不敢出，俯身蹲在吕灿的床边，心中的滋味不好受。 像是睡着了的吕灿表情恬静，即使是昏迷，嘴角依然划着完美的弧度，似是在笑着。志涛摸着那只打着点滴的手，感觉有些冰凉。或许吕灿还有些意识，当志涛温暖的双手触碰到她时，她的手如触电般挣扎了一下。 “吕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看吕灿有了些反应，志涛轻声叫道，可她动了那么一下，就不再动。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位医生走了进来，看志涛蹲在床边，就耐心的说道：“您是病人家属？病人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这里不让家属进来的，你最好还是在门外等。” 看医生态度很好，志涛也就乖乖的退到了病房外，对医生说道：“医生，我问你呀，她受了什么伤？” “给患者脑部拍了CT，显示有轻微的脑震荡，其他还正常。”医生说道，好像吕灿的伤势并不严重。 “那为什么她会昏迷。”有些不放心的志涛又问道，他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有些人就这种体质，被猛烈撞击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昏迷状态。” “那这得昏迷多久。” “这个，就不能做准确的判断了，有的几个小时，有的几天，还有的几个月，更有甚者会好几年。”医生说道，说的志涛心越来越沉，听他说有的会昏迷好几年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