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外有天
看见了武怀远的车子停在网吧门口中，梁雪赶紧拉着珊珊藏到一边的树荫下躲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只见武怀远从网吧里出来了，左右看了看，然后上了车。车开走了，梁雪这才长出了口气。 珊珊生气地说：“知道害怕以后就别惹事儿。” 梁雪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珊珊“拜拜”后，进了网吧。 老板坐在吧台后面，看见梁雪，立刻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交给梁雪，说是一个叫武怀远的人送来转交给她的。 梁雪提着塑料袋走进单间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袋，原来是武怀远那套脏了的白西装。 梁雪皱了皱眉，心里暗道：小气鬼，脏了自己不会洗呀，干嘛送我这儿来，难道让我给他洗？门儿都没有。想着，梁雪将袋子系好，准备扔垃圾箱里，可是又一想：不行，万一明天他来要，我去哪儿给他买去，何况他的衣服想必不会便宜，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替他洗了吧。 早上，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冷秀云便告诉梁雪，韩主任请她过去，梁雪一头雾水。 走进韩冰的办公室，只见韩冰在看材料。 “韩主任好，找我有事吗？”梁雪问。 韩冰把手里的材料递给梁雪：“你看看这个。” 梁雪接过，看了一眼题目，便笑了。 “你笑什么？”韩冰莫明问。 梁雪一边笑一边说：“曹秘书写的吧？” 韩冰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梁雪卖起了关子，笑着迅速把材料看完，心想：曹敏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果然是才华横溢，于是说道：“曹敏只做秘书有些可惜了。” 韩冰问道：“这份材料不会是你让她写的吧？” 梁雪摇头：“您认为她会听我的吗？” 韩冰叹了口气：“只怕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的。” 梁雪得意地道：“我不会让她听我的话，但我会让她按着我的意思去办事。” 韩冰笑道：“真的？” 梁雪道：“这份材料写得太匆忙，不够详细，您把她叫来，我让她重写。” 韩冰摇了摇头，她不相信梁雪能做到，因为她太了解曹敏了。 曹敏来了，梁雪拿起材料严肃地问：“这份材料是谁交给你的？” 曹敏得意地说道：“是我自己写的。” 梁雪接着问：“既然是你自己写的，请问第三页第二自然段写的是什么内容？” “……这……这谁能记得住呀。”曹敏道。 梁雪把材料交到曹敏手里，然后背着手，象小学生背课文一样，把那段文字背了出来。 那一段，足有二百多字，曹敏简直是难以置信，她把材料交给韩冰不过半个多小时，无论任何人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哪怕只是一个自然段，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背完，梁雪看了看曹敏道：“怎么样，有没有错的地方？” “你……你什么意思？”曹敏诧异地问道。 梁雪不屑地说：“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 曹敏问：“难道你想证明这材料是你写的？” 梁雪大笑：“韩主任，你看，我说曹秘书聪明吧，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曹敏一下子把材料扔在了桌上，急道：“你说什么？这份材料明明就是我写的，昨晚我写了一夜呢，怎么可能是你写的呢？” 梁雪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说是你写的，证据呢？当着韩主任的面，拿出来吧。” 这时，韩冰也发话了：“曹秘书，这份材料究竟是谁写的？” 曹敏带着哭腔道：“韩主任，材料真的是我写的。” 韩冰拍了一下桌子：“你写的，梁主任怎么会背得出来呢？” 韩冰的声音严厉而冰冷，胆小的人一听心都会哆嗦的。 梁雪暗道：看来这‘冰美人’的称号真不是白给的。 曹敏真是百口莫辩，她用电脑写的，写完后就打印了出来，哪里有什么证据呀？ “我……我……我怎么知道。”曹敏‘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时，武怀远走了进来。 梁雪心里暗叫“不好”。 “大嫂，我能证明这份材料是曹秘书写的。”武怀远说完，眼睛直盯着梁雪看。 梁雪不屑地看着武怀远，心想：说的什么屁话，这份材料少说也要几个小时才能写完，难道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不过，梁雪现在不想惹事儿，所以只是想了一想，没说出来。 韩冰看了武怀远一眼，笑道：“老五，你怎么来了？” 武怀远指着梁雪道：“我找她。” 梁雪勉强挤出脸笑道：“那个，武院长，您的衣服我已经给您洗好了，过会儿就给您送过去。” 武怀远点点头：“好，我在办公室里等你。”说完，走了出去。 韩冰看了看梁雪问道：“你们怎么了？” 梁雪叹了口气：“没事儿。”接着，梁雪装着很大度的说道：“韩主任，其实这材料谁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盛世有好处就行，是吧，曹秘书。” 曹敏指着梁雪道：“你说，昨晚是不是你说韩主任想从秘书里再提一个助理，所以你要替金秘书写材料，以便争取助理这个位置的？” 梁雪点头道：“我说过，怎么了？” “我连夜写这份材料，就是想证明我比她更有资格当这个助理。”曹敏嚷道。 梁雪笑道：“我没说不让你当这个助理呀。” “可你凭什么说我写的材料是你写的？”曹敏的泪都快流出来了。 梁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说呀，我什么都没说，如果一定要我说，那就是这份材料写得还不够详细，如果你能把它补充详细了，我就相信是你写的，到那时候，你的清白不就分明了？” 曹敏瞪了梁雪一眼：“好，你等着。”说着，曹敏含着泪气呼呼地走了。 曹敏走后，韩冰看着梁雪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梁雪委屈地说道：“我其实是想帮她，谁知道她不识好人心。” 韩冰看着梁雪，眼里全是笑意。 梁雪借机说道：“韩主任，明天是周末，我想回家看望父母，想给父母卖点儿礼物，我想问您，象您这么大年纪的人喜欢什么呢？” “你父母喜欢什么，怎么能问我呢？”韩冰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 梁雪伤心地道：“不瞒您说，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给父母买过礼物呢。” 看着梁雪伤心，韩冰安慰道：“只要是你的心意，他们都会喜欢的。” 说着，韩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两张金色的卡，道：“这两张金卡还是几年前剩下的，当年只做了十二张，其它的都送人了，这两张你拿回去送给你父母吧，有了这两张卡，他们随时都可以来盛世，而且所有的消费都可以免单。” “这……这卡多少钱？”梁雪想：既然这卡数量这么少，一定很贵，所以问道。 韩冰笑道：“傻瓜，有钱你没处买去。” “这……这可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白要呢？”梁雪推辞。 韩冰拿着金卡问道：“你只说你想不想要吧，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梁雪慌忙接了过来：“要……我想要……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以后多住两天，上个月你累坏了吧？” 自从梁雪来了以后，她一举一动无不在韩冰的掌握之中，包括在网吧兼职的事，她好想呵护她，可她无能为力。 “不累，谢谢您，那我先回去了。”梁雪拿着卡，兴奋地离开了韩冰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曹敏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梁雪满脸带笑地道：“哟，曹jiejie不回去写材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曹敏气呼呼的道：“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今天你若不把话说明白，我和你没完。” 梁雪叹了口气，原以为曹敏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没想道…… 是自己高估了别人，还是高估了自己呢？ 梁雪的心里有些郁闷。 看梁雪不说话，曹敏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是特意来跟梁雪吵架的，自从看见梁雪第一眼，她就看梁雪不顺眼了，凭什么梁雪一来就是主管，而自己干了五年，却还是个秘书，凭什么院长们都对她那么好，连武院长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而自己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却没人正眼看她一眼，她越想越不明白。 梁雪想了想，冷冷地说道：“曹jiejie，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回去修改材料，而不会在这儿丢人现眼，让别人看热闹。” 曹敏并不傻，她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毕竟在盛世，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于是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告诉了我，我就走。” 梁雪点头。 “材料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背得出来？”曹敏气呼呼地问。 梁雪冷笑：“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事到如今，你五年如一日地活着，不觉得累吗？如果你还想百年如一日地过下去，那便随你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没做过。” 曹敏呆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连自己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了。 梁雪缓缓地起身，来到窗前，心情很是沉重。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如果永远长不大多好呀？梁雪悄悄擦掉眼里的泪，长出了一口气。 这就是命吗？梁雪不愿意相信命运，可许多时候，她又不得不信。 原本自己从小就是神童，完全可以考上大学的，可是却没考上；原本有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男人，却娶了别人当新娘；原本美妙绝伦的身体，如今却伤痕累累…… 她能怎么样？她哭过、闹过，甚至寻死觅活的，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得委屈求全地活着？ 每每想起从前的一切，梁雪的心都会如针刺般疼痛。 电话响了，梁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武怀远，梁雪现在没心情理他，她叫过冷秀云，让冷秀云将衣服给武怀远送了去。 冷秀云回来说，武院长叫她亲自过去。 梁雪没好气地嚷道：“你去告诉他，就说姑奶奶我回家了，他有本事，爱找谁找谁，再来惹我，别说我不客气了。” 梁雪心里窝火，年纪小，长得小，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老是欺负她，跟她过不去呀，他不就是个破五号院长吗？一号院长对自己还客客气气的呢，他凭什么老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梁雪想着，把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发到了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