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集 天之骄子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还没睡醒呢，就有人乒乒乓乓的敲门。我迷迷糊糊的就来了一句：“进来……”然后剑天寒推开房门就进来了：“老花，总部来电。”我瞄了一眼睡的像小猪一样的虎妞儿，心想谁的嘴巴这样快？怎么刚刚把虎妞儿搞定了，九哥就发电报呵斥我来了？

    接过电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外蒙古自称蒙古族正宗，实为喀尔喀蒙古部族，蒙古族分支之一。全世界蒙古族人约为一千万人。中国的蒙古族人口为五百八十万人，鄂温克族（2万7千人）和土族（24万人）也有时被认为是蒙古人的分支。外蒙古的总人口大约有两百八十万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喀尔喀蒙古人。俄罗斯有大约九十万蒙古人。具体说来，有在西伯利亚的四十万布里亚特蒙古人、三万鄂温克蒙古族人、十七万卫拉特人（含卡尔梅克人和杜尔伯特人），在原来为中国外蒙古唐奴乌梁海的1944年被苏联俄罗斯吞并的图瓦共和国的二十万图瓦人。另外，分布在阿富汗、伊朗等地的四百万哈扎拉族人，是蒙古人和中亚其他民族的混血后代。”

    这份电文看的我莫名其妙，楞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临睡觉之前，曾经让小剑询问总部，打听一下蒙古人的生活习性。我眨巴着眼睛，心想总部送来这样一份电报有啥用？我只不过是想去外蒙古解救幸存者，又不是搞人口普查……这些资料一看就知道是三七二十一提供的。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三七二十一的资料基本上都是来自互联网，它的设计者给它存储了那么多的资料，根本就不是想把三七二十一当数据库，单纯的就是想测试一下三七二十一的内存容积而已。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但说这次，介绍了这么多蒙古人，却偏偏没有说鞑靼族，鞑靼族也是蒙古人的后裔，虽然现在的鞑靼族也都是混血后代，不过他们的人口却多达六百万，也是一个不小的团体，这点三七二十一却没有提及。

    剑天寒退了出去，旁边虎妞儿也睁开了眼睛，撅着嘴巴：“相公，九哥找你什么事？”我大略的说了一下，她才放心，哦了一声：“咱们今天去乌兰巴托么？”我点了点头：“我去就好了，你留下来吧，陪海英姐一起迎接雪族战士。”

    虎妞儿抱着我不放，扭着身子撒娇：“不嘛，人家不干，我要陪着相公去外蒙。”我听了满头黑线：“胡闹，你现在已经是新娘子了，做了新娘子，第一天必须好好休息的，你到处乱跑，会被人笑话。”

    虎妞儿愕然了：“还有这事儿？”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脸，揪成猪头状：“你把我弄成残废了？”我哭丧着脸：“别胡说，哪有那么严重……”虎妞儿却不信：“那为什么感觉两条腿怪怪的？”

    我心说这简直就是废话，从女孩儿变女人，当然不一样了。不过昨天晚上的一场恶战下来，我也有点吃不消，这母老虎迷惑起人来，比七仙女还厉害，搞的我缴枪五次，投降八回，到现在还有点手足发软、筋疲力尽呢。

    留下虎妞儿继续睡懒觉，我穿好了衣服走出去吃饭。安德烈老头拉着我的手，叽里咕噜的说话，旁边的蹩脚翻译给我解释：“蒙古族拥有有自己的语言文字，蒙古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有内蒙古、卫拉特、巴尔虎布利亚特.科尔沁四种方言。咱们今天去外蒙古，可要带好了翻译人员才行。”

    我一边吃早点一边点头，心想这些年来，外蒙古人和中国人很少联系，相互之间还是有隔膜的。改革开放以前，外蒙古人看不起中国人，笑话中国人穷。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经济大踏步的前进，外蒙古的经济却一直止步不前，眼看着中国人的收入成倍的超越自己，外蒙古人开始气人有笑人无，再看中国人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态度，不算怎么友好。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整个人族大危机，孛儿只斤?倪源在危急关头，最终还是选择求助中国人，也不算把自己当外人。不管怎么说，外蒙古独立出去之后，每年的大呼拉尔会议（相当于中国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都会有人提出回归中国，可见千百年来的水乳交融，还是深入人心的。

    吃完了早饭之后，全军即刻启程。王海英顾不得疲累，亲自带队，护送我们爬上了直升飞机。我们一共只有三架米26，昨天下午还摔了一架，剩下的两架直升飞机都被我带走了。乌兰巴托那边有一百四五十名幸存者需要转移呢，其中一架米26就是专门给他们预备的。

    从乌兰乌德市启程，飞到乌兰巴托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倪源他们用狼烟指引我们的直升飞机降落在了他们的基地附近。是时太阳也正好升起，刚刚走下直升飞机，迎面就走上来一个身材魁梧的蒙古汉子，这家伙个头倒不是很高，不过很壮，起码能装下我两个。

    这个蒙古汉子哈哈大笑着迎上来，跟我握手，开口就笑道：“居然劳烦福乐多的花总长亲自跑一趟，在下孛儿只斤?倪源，欢迎我的朋友。”我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比我还愕然的安德烈老头，回头看着那个蒙古汉子，失笑：“你会说汉语？”

    那汉子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朋友，喀尔喀虽然是蒙古正宗，可我孛儿只斤氏曾经入主中原百余年，说两句汉语有什么稀奇？”这番话说的我颇为不满，当即反唇相讥：“什么叫蒙古正宗？现在还说这个有意思么？”

    倪源就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怎么没意思了？朋友，正宗就是正宗，只有我们还守护着祖先的土地。”嘿，感情这小子还是蒙古族愤青……老花是专门给人洗脑的行家，赶紧给他点拨世界观：“胡说八道！就你们喀尔喀是正宗？那么我们内蒙的科尔沁蒙古人算什么？布里亚特人算什么？鞑靼族后裔算什么？大家都是远古草原牧民的后裔，你还在这里吵嚷什么正宗不正宗，可不是叫亲人们寒心么？”

    倪源不服气：“朋友，我们继承着祖先的土地，保持着祖先的传统，学习着祖先的文化，说自己是正宗也有错？”这一下老花我可真火了，暴跳如雷：“胡扯！你们祖先的土地？先不说那是不是你们祖先的土地，就算是，可是你们保住了多少？亘古未有的蒙古帝国是史上国土面积最为辽阔的国家，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帝国，最大疆域的面积高达四千四百万万平方公里，东到太平洋，北抵北冰洋，西达匈牙利，南至南海。占了世界土地面积的22%，超越了五分之一。可你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当年全世界的人都以说阿斯巴文为荣耀，现在呢？还有多少人在说你们的蒙古语？草原肥羊、马奶酒，还是人民的最爱了么？”

    倪源恶狠狠的看着我：“朋友，话不是这么说的。西方人用火枪和火炮攻打我们，我们抵挡不住，输了有什么稀奇？你们中国人不也被打的很狼狈么？”我哼了一声：“别扯那没用的，元顺帝被朱元璋赶跑了的时候，汉族人用的是削过的竹竿当武器，一样把你们打的抱头鼠窜！”

    倪源大怒：“你个南汉蛮子，敢嘲笑我们的祖先？！”我把脑袋一摇再摇，笑道：“这个你可大错特错了，我不是嘲笑你们的祖先，你们伟大的祖先同样令我敬仰。我嘲笑的是你们这些自高自大的不肖子孙，你们混成现在这样一个三流国家，不是你们的祖先不够好，而好，而是你们这些后裔太无能……说你们无能都是夸你们，实际上你们还真有本事，你看看你们蒙古人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内蒙一块儿，外蒙一块儿，西伯利亚更是有好几个自治共和国，跑到西亚和云南的蒙古同胞就不说了，单单是在北亚，蒙古人就分裂成多少块儿？我告诉你，蒙古人不是被火枪火药打败的，也不是被汉人的人多势众打败的，蒙古人是被蒙古人自己打败的！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横扫四海，千秋留名，他的后辈子孙却不思进取、贪得无厌、各自为政，被苏联和老美忽悠着搞什么民主、自治，现在好了吧？雄霸天下的蒙古人真正的成了一盘散沙，千八百万人口还被分成十几块，你们还能翻什么风浪？”

    倪源低下了脑袋，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翻译人员，把我的话翻译成喀尔喀蒙古语，聚集在周围的外蒙古人面面相视，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翻译看了看倪源，见他没什么表示，就翻译道：“朋友，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喀尔喀蒙古人独立之后，拥有了自己的主权，再也不用受你们汉人的压迫了。至于蒙古人内部，如何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我听了大摇其头：“第一，不要说什么你们汉人、你们汉人的，我不是汉人，我是满族人。第二，即使是汉人，也没有奴役压迫蒙古人，实际上绝大多数汉人也都和我一样，把蒙古人当成是自己的民族兄弟。历史上蒙古人和汉人之间、蒙古人和满族人之间、汉人和满族人之间，都有过互相征伐的事情，不过大多数时间里，我们是和平共处的。现在生活在内蒙的蒙古人，受到了汉人为主体的政权的大力支持，经济条件不知道比你们外蒙人好多少倍，科尔沁蒙古人的生活条件，要远远的好与你们外蒙人，更加好于布里亚特人或者是图瓦人等等……所有的蒙古人都一样勤劳朴实，内蒙古人生活的好，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聪明，而是因为有十几亿的中国人与他们站在一起。相反再看你们，你们的经济长期依靠前苏联和现在的俄罗斯，我不说你们受不受剥削和压迫，可是你们也顶多得到了公平的贸易而已，没人真心实意的帮助你们，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不但没赶上信息化时代，连工业化时代都没赶上，到现在还生活在农牧时代。你们有资源都卖不出去。”

    那个人听了翻译的话之后，默然的退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有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疾言厉色的说了几句话，翻译的脸色比较难看，敲了敲孛儿只斤?倪源的脸色，咋着胆子说道：“可是你们中国的财富，大部分还是掌握在汉人手里。是不是啊，我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内蒙古人生活的不如汉人好，暗示还是汉人占了便宜……呵呵，伙计，我是写书出身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暗示，我今天敢来这里，就会把所有事情都跟你们说清楚。”

    那人听了翻译之后，点了点头：“朋友，我就是这个意思，在你们中国，大部分的财富还是在汉人手里，内蒙古人只不过喝了点残汤剩饭而已。”

    我听了翻译之后，哈哈大笑：“伙计，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不算香港、澳门和台湾，光是中国大陆，汉人就占了中国人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五百八十万的内蒙古兄弟虽然占了全世界蒙古族的一半以上，可是放在中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这样的人口结构之下，财富当然大部分在汉人手里了。不过那并不意味着蒙古人就没有钱，实际上平均起来，蒙古人一点都不比汉人差，在中国最有钱的人，不是北京人上海人，而是温州人和鄂尔多斯人，前些年因为高房价，百分之八九十的汉人都买不起房子，可是鄂尔多斯人平均每个人就拥有三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楼房……你听好了，我说的是每个人，不是每家人，鄂尔多斯市有一百六十万人口的。”

    这番话说完，连那个翻译都吓了一跳，翻译完了之后，直接自己问：“不是吧？朋友，一百六十万鄂尔多斯人，每个人有三套房子？”我叹了口气：“是啊，这个事情说起来，我自己也是羡慕嫉妒恨啊，这么多年了，一直租房子住，还只能租得起阁楼……可是鄂尔多斯人阔气到什么程度？他们觉得鄂尔多斯老城太不气派了，直接在城外三十多公里的地方盖了一个新城市，后来因为没人愿意离开鄂尔多斯老城，结果导致鄂尔多斯新城没人居住，成了名扬天下的‘鬼城’……”指了指远远近近的乌兰巴托市建筑：“鄂尔多斯新城是全现代化设计的，整体设计，一次性施工，按期完成，可比你们这乌兰巴托强了不知道几百倍。”

    鄂尔多斯富豪们的壮举，连美国佬、英国人外加小日本鬼子都震惊了，更何况是草原上的这些土老帽。大家目瞪口呆，都以为我在吹牛呢。我苦笑一声，把安德烈老头拉了出来，由他作证，喀尔喀蒙古幸存者才算相信。老头还给自己做广告：“中国人没有抛弃共产党，取得了成功也不奇怪。”

    孛儿只斤?倪源点了点头：“好吧，朋友，鄂尔多斯富豪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那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的脚下全是煤，依靠出卖资源暴富，也不算什么本事……不过你说的也对，有资源还要能卖出去，这点上来说，中国人还是帮助了鄂尔多斯人的。”他扬起脑袋来看着我：“可是咱们不能指望所有蒙古人的毡包之下都是煤炭吧？其他内蒙古人的生活就没那么好了吧？”

    我点了点头：“不错，其实何止蒙古人，汉人、满族人、维吾尔人、藏族人……等等等等，大多数人还是要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赚钱的。你们也知道的，这些年来，内蒙古的牧民们很多进了城，不再当牧民了，不过大多数内蒙古人还是和你们一样，经营畜牧业过活的。不过同样是经营畜牧业，内蒙古人和你们外蒙古人可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说到这里，旁边有人用汉语插嘴：“朋友，难道内蒙古的牛羊，光喝水就能长大么？”好几个喀尔喀蒙古人听了都失笑起来。看来懂得汉语的人还真不少啊，起码占了十分之一左右，相比之下懂俄语的人就只有三五个。

    我也笑了：“光喝水是不行的……不过中国已经在大力的推行科学农牧，很多内蒙古人已经不再外出牧马放羊了，而是把草收割回来，在家里豢养。”指了指四周的大雪：“往常年遇到了这样的大雪，中央政府会对牧区的牧民进行大规模的牧草供给，保证牧区人们和家畜平安过冬……”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突然想起来，西汉的汉武帝，在同匈奴人的大战之中，之所以反守为攻，不是因为本身的国力有什么突进，而是因为草原上暴雪成灾，匈奴人的牛羊饿死无数，从而元气大伤。”我看了看倪源和他的兄弟们，笑道：“暴雪白灾在所难免，可是内蒙古人有中央政府的接济，虽然不多，却可以保证牛羊马匹顺利过冬。而你们外蒙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暴雪淹没了草原，家里的牛羊冻饿而死，之后往往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没过多久再与雪灾……你们这样的生活方式，怎么可能比得上内蒙古人？”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我轻咳一声，做总结语：“内蒙人把自己当中国人，所以富足安康；外蒙人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吃亏的是你们自己……不管汉人还是满人，还是其他各族中国人，没有人把你们当外人，所以，请不要称呼我为朋友，不管你们是否承认自己是中国人，我都愿意听你们管我叫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