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知悔改
今天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的！只是黄奕心惊胆战地想了许多李丹阳如何训斥自己，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而果断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此前李丹阳虽然动不动就教训黄奕，大多是训斥几句或者抄写圣人言论，非常符合她一个文臣的身份，现在骤然一巴掌不仅把黄奕给打懵了，她自己也有些发愣。 黄奕揉着被打疼的脸颊，抽气想着这下子半边脸就该肿了吧，娘亲当真对她没有半分留手啊，随后就十分淡定地跪下来，驾轻就熟一句“母亲息怒”。 “孽畜，你知不知道今天说的话会害死多少人！” 黄奕的心思不在李丹阳的提问上，而是恶意地想着如果我是畜生的话那母亲是什么，不是你生的我吗！这句话如何她也没有胆子说的，怕李丹阳在她另外一边脸上留一巴掌，所以随口接了一句女儿错了。 这态度搁在李丹阳眼里就是不知悔改、死不认错，不由得越想越气，翻遍身边也没有找到什么得用的东西，最后抽下自个儿腰间的玉佩砸了过去，哐当一声听着也是声势浩大，才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谁教你的撒谎遗书里面有不死药药方，你回皇城这么久只学会了这个不成？谁让你在陛下面前说出来的，这都是你自己想的不成……” 李丹阳出离愤怒的模样让黄奕十分不解，没凭没据地凭什么断定自己撒谎，那种文字总不见得她也会，再说了黄奕会炼制不死药，这种事说出去对李丹阳来说应该只有好处吧，看今日楚暮惊喜的眼神就能确定。 对于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黄奕一贯的方式就是沉默，任凭李丹阳打骂就是不言不语。最后李丹阳自己骂累了，在楚暮那里受得气也发泄出来了，看着黄奕不争气的样子哀叹一声，留一句你自己想一想吧。 “当年你父亲遗言不求你多发达，一生平安就好，劝我在他过世后把你送出皇城。如今想来，竟是做错了……” 若是这个大女儿始终跟在自己身边，那这世上只有李明砂一个，她也有信心将人教导成忠君爱国的世家子，现在就不会成了这样的局面吧。 黄奕揉了揉鼻子兀自站起来，对于李丹阳悲伤的感慨没有半点兴趣。对她来说，生父柳氏只是个灵牌上的人，连名字都没有，她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位父亲的印象，纵然他再疼爱自己，黄奕也不知道。 只是偶尔听府里的老人说过，前主君柳氏是个温柔和善的人，相貌也是名冠皇城。只是府里的老人大多被主君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养老，黄奕听这些话的机会都不多。 再说了，若是柳氏知道黄奕所受的一切，埋怨谁还说不定呢！黄奕又有什么压力。 “兰竹，快去拿些药膏来，你家小姐要毁容了！” 兰竹提提踏踏地跑进来，看到黄奕的脸立刻捂嘴惊呼起来，又被黄奕提醒了一句这才急急忙忙地去拿药膏，感叹一句大小姐您的脸又是怎么了，谁这么狠心。 黄奕笑嘻嘻地回一句还能怎么了，被家主打了呗，也不想想除了家主，谁还有那闲工夫过问我的事情。黄奕还没有抱怨完，兰竹手一抖就碰疼了她，害得她疼的皱起脸，也不忘继续调戏兰竹。 “呦，美人这是心疼了啊？那我这一巴掌就值，可你抹药也要轻点啊，不然你家小姐没毁容呢就被疼死了……” 兰竹谇了一口，嘴里不依不饶，手上的动作却轻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抹着药。抹了厚厚一层还不罢休，又凑上去吹气，总觉得这样子能好得快一点。 黄奕再厚脸皮平日也没有与男子这样亲近过，感觉一口气在自己脸颊软软拂过，后脖子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赶紧把人推开。 “好了好了兰竹，怎么能这么不矜持，小姐还想着以后给你许个婆家呢，可不能随随便便上去亲的……” 兰竹马上红了脸，在黄奕的肩膀上推了一把，骂一句小姐能给兰竹找什么好人，只怕也是您这样不正经的，让兰竹嫁过去还不如死了干净。 两人打打闹闹一阵，兰竹正说厨房新做了点心，他去端一些来给大小姐尝尝鲜的时候，前院的门房忽然递了封帖子进来，说是有人刚才送过来给大小姐的。黄奕好奇谁会给她递帖子，打开一看落款居然是五皇女云绫。 “呀，五皇女约小姐去天香楼呢，兰竹听管家姑姑说过那里的醉蟹最好吃了……” 黄奕不明所以，笑一句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份，不过说起来楚云绫约自己做什么，两人只是一面之缘尚且没说什么话，难不成五皇女是个自来熟？ 兰竹鄙夷地看了黄奕一眼，觉得失礼又赶紧收回，带着些骄傲自得地解释。 “这有什么，您可是我们李府的大小姐，就算是太女殿下举办什么宴会也要给你递帖子的。排箫小姐在家的时候，门房那里每天收的帖子都有十几份，只是家主很少答应排箫小姐参加就是了……” 现在满皇城的人都听说了李府的大小姐归来，只是那大小姐深居简出无法结交，不然整日递帖子的肯定比以前还要多。黄奕眨眼，又一次见识到了有个好母亲的好处，皇城的世家皇族都要上赶着来结交。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去瞧瞧？” 兰竹为了醉蟹，自然也要点头同意，还和黄奕达成“绝不告诉李丹阳”的共识，顺便找出来一件华丽的袍子来给黄奕换上，接着梳洗打扮起来。 黄奕的长相大约是随了柳氏，温婉秀丽，打扮华丽起来精致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一时男女莫辨起来。帖子上约的时间是寅时，眼看就要迟到，黄奕最后扯下来腰间叮叮当当的玉佩换上自己的香囊，忙不迭地出门。 到了天香楼四处一看，黄奕没看到约自己来的楚云绫，倒是第一眼就看到满脸严肃地盯着倒酒公子的楚云纥，不由得噗嗤一笑，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白芷立刻站起来把她拉过去，强迫人坐下来。 “就知道李丞相会放你出来，果然偷了一张云绫的帖子就是有用处，还是本小姐机智聪明啊……” 黄奕扶额，竟然是这三个打着楚云绫的旗号招摇撞骗来了，害得她一路上想了许久楚云绫找她什么事，总不能是单纯的吃个饭吧。 楚云纥挥开倒酒公子一回头，就看到黄奕肿的厉害的脸，忍不住蹙眉问一句你的脸谁打的，可疼不疼？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疼在了自己身上。白芷一愣，这才发现黄奕半边脸几乎毁了容，也赶紧关心几句。 黄奕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杯，这才不慌不忙地摆手说没关系，就是在家不听话被自己母亲教训了，谁知道李丞相手劲太大了，这不涂了药也没有消肿呢！ 黄奕坐在楚云纥身边，受伤的半边脸正对着她，楚云纥看着那白皙的脸上深色的印子，眼眸不经意就黯了一瞬，手也不受控制地搁上去，在脸上摩挲一阵。 “李丞相幼时做我母皇的伴读，两人一块学过骑射的，你没事招惹什么李丞相，她可是百步穿杨，独自猎得一头狼的人……” 事实证明李丹阳年纪虽小便位列高位并不是没有原因，一个文弱的书生居然还有猎狼的胆气，黄奕听得一阵牙酸，感慨还好自己只是受了一巴掌，要是下次她在做错事情，谁知道李丹阳会不会抽出一把刀来。 “我要是知道她以前杀过狼，怎么也不敢在她面前闹腾啊！你这句话要是在我闹腾之前说就好了……” 楚云纥眼里有了点点笑意，想着面前的人居然比白芷还怂，至少白芷对着自己位高权重的姨母也是毫不退让，这人倒是欺软怕硬得厉害。这样想着，手下的力道便忍不住轻了一些，最后放开了她。 “对了，你们叫我出来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吃饭吧？” 小二看着人来齐了就把饭菜端上，黄奕看着琳琅满目的一桌子忍不住咽口水，觉得吃饭之前该说正事，这才随口问了一句，接着筷子就伸出去夹那份醉蟹。既然兰竹说了这个好吃，她可得仔细尝一尝。 白芷忽然笑得**起来，不顾黄奕的反应一把搂过人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你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没有？那就是皇城最有名的凤凰馆，知道那里为什么这么热闹吗？因为今天琉璃公子要上台表演啊，知道你没见识过琉璃公子的美貌，我可是特意偷了一张云绫的帖子请你过来的……” 白芷一副“为朋友着想带朋友长见识的”模样，看着黄奕心里极其难受，又不适应两人如此挨近的距离，一肘子把白芷推到另一边，嘴里还咬着一只螃蟹腿。 “我弟弟就是四美人，我在家成天见，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出来见另一个？我还以为你们请我吃饭，居然是请我逛青楼的！话说林纥我也是看清你了，居然也跟着巴巴地过来了，那琉璃公子能有多漂亮啊……” 还好黄奕说的声音不大，又被白芷及时捂着嘴，不然只怕没一会儿就该有人过来骂起来了。楚云纥赶紧解释一句我不打算来的，韦泓我俩都是被白芷拐来的，不然谁愿意凑这种热闹。 楚云纥于夺嫡上本就没有多少优势，如果生活不检点再被言官告了，那就是哭都没地哭去，现在毅然决然地坐在天香楼准备去凤凰馆，可见她对于身边的人多好，恩也算个心疼随从的主子吧！ 黄奕撇嘴，在楚云纥疤还未落的肩膀上按一记，这才不甘不愿地开口。 “那你们自己来不就得了，还非得喊上我……” 下章预告： 黄奕噗嗤一笑，感情白芷就这点出息了，原来毕生的梦想就是请梦中情人和一杯茶，难怪人家琉璃公子不答应，都是有原因的啊！而后跟着评价一句琉璃公子那么漂亮，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就要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