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篇 二人战（二）
皇宫内，众人云集。 今日一战，胜负一旦揭晓，势必会惊动整个汴京，乃至于大宋。 “师弟，出招吧。”陌风淡然一笑。 白晓兮神色警惕，不敢大意，真气已然催动，运行于全身，月霖剑于手负身后，看似好像没什么动静，实则他已经准备就绪，欲先试探一番，看看陌风的功力如何。 一道真气从白晓兮体内由手而发，飞速冲向陌风，只见一道虚影若隐若现，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指陌风胸口处，然而陌风同样也不敢轻敌，催动自身真气抵挡，二人真气碰撞，一时僵持不下，但白晓兮已然出现颓势，陌风占据上风，很快白晓兮不敌，被陌风真气打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后退数步。 长纤不由紧张担忧，好在白晓兮及时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势，才没有被打出场外，但这已令白晓兮震撼不已，没想到陌风竟会强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不由警惕万分，手中月霖剑已然拿到身前，不敢有丝毫懈怠。 “师弟，内力不错，但可惜修炼时间尚短，稍欠火候。” 陌风一句冷言嘲讽，虽话有中伤之意，但也确实说的是实情。 白晓兮不敢小觑，欲先下手为强使出全力一击，只见他迅速挥动月霖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类似星空般的轨迹挥剑而上，陌风随即也拔剑迎刃而上，绿芒闪烁抢眼，登时便将那星轨剑气消散殆尽，可见陌风手中之剑并非寻常之物，白晓兮这一招由剑凌十三决中所悟出的‘星痕’竟被陌风手中之剑轻松化解，这足以令他对其产生好奇与恐惧。 陌风脸色略显惊愕。“师弟刚才那一招似乎不像是本门招术。” “这招是我从本门剑术中所领悟而来的，师兄竟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化解，想必这一战我肯定是输了。”白晓兮惭愧道。 “师弟过誉了，像师弟这样的人才，我倒想领教领教。” “师兄过誉了。” 二人虽互相客气谦逊，但早已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这一场战斗，众人看的是心惊胆战，亢奋不已。 一声剑吟清啸，陌风手中剑竟在微微颤抖，绿芒越发闪亮，剑身龙纹时隐时现，仿若龙吟声在剑身内咆哮一般。白晓兮放眼望去，心底震愕：‘这是……‘龙啸剑。’ 陌风冷喝一声飞身冲向白晓兮，二人飞天落地般的打斗令众人目不转睛的观看着，而后陌风更是飞至半空，龙吟剑清澈之声响彻天地，剑身仿佛被火烧着，冒出滚滚浓烟，绿芒渐渐变弱消失，直到真气灌注于整个龙啸剑剑身。 ‘嗡……’ 剑身正在微微的发出颤抖声，似龙在低吼咆哮，一时间天空竟风云变色，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 白晓兮见状震撼，此剑绝世无双，恐怕世间无剑可及，龙啸剑本身乃是仙界神兵，再加上修道者以自身真气催动，更是威力无比，令人震骇。 只是这龙啸剑为何会在陌风手中，令白晓兮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也总算明白长纤为何要极力阻扰自己与陌风一战，她的确知道很多关于陌风的事，而他却一无所知，仅仅只是依靠自己的自信与勇气。 但他从未恐惧过，即便是现在死亡降临于身。 白晓兮不甘示弱，连忙御剑飞身于空，虽有些不稳，但好在控制得当才没有掉下去，站立于月霖剑上，与陌风四目对视。 “师弟，看来你根基还未稳，还是早早认输吧。”陌风看见后冷言嘲讽道。 “胜负还未揭晓，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哼，接下我这招再说。” 话音一落，陌风手中龙啸剑顿时龙吟四起，一道绿芒真气疾飞而出，剑气如虹，飞驰而去，犹如龙腾直冲云霄飞跃而上。 众人皆心惊失色，如身临其境被龙撕碎一般，一些平民百姓更是仓皇逃窜，不敢在此久留，恐稍一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白晓兮则催动真气与剑勉强相容，但却并没有陌风与剑之间做的那么完美，毕竟经验尚浅，修炼太短，月霖剑虽不比那等神兵，但也有剑灵傍身，这才足以有之较量一番的力量。 二人剑气撞在一起，光芒大盛，顷刻间天空星光闪烁，如同点点星坠掉落于地，天空也恢复原本的色彩，他们二人此刻也缓缓落地，然而白晓兮御剑尚且不稳，所以掉落的速度明显加剧，长纤见状神情黯然失色，欲走上前去。 而这时，月霖剑似乎感应到白晓兮有危险，竟主动拖住白晓兮使其脚步平稳下来，这才没有掉落下去，可见月霖剑与白晓兮已然达成共识，护主本能已经完全展现出来。 长纤这才松缓停下步伐，但仍紧张担忧。 二人平缓落地之后，陌风神色平稳，气息均匀，虽脸上有些许苍白，但整体看上去似乎并未有什么损伤，再观白晓兮，神色明显暗淡许多，身上多处有伤，鲜血流淌，但依然屹立不倒，即便双腿已经开始颤抖。 “师弟，还要再战吗？” “师兄，请赐教。” 白晓兮狼狈的模样，现在即便是催动体内真气也是吃力无比，更何况还要继续一战。 “哼，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陌风冷哼一声，催动自身真气，手中龙啸剑再次绿芒大盛，龙吟声呼啸而来，只见他手中变幻无常，像是道术结印，不一会一道术法从陌风手中而出，顿时将自身笼罩其中，白晓兮见状大惊，是‘隐身术’。 rou眼根本无法看见陌风的行踪轨迹，白晓兮则更是谨慎小心，眼观四周，耳听八方，却还是不知晓陌风会从何处攻来。 “接招吧。” 突然一道声音在四面响起，白晓兮鲜血淋漓的胳膊艰难举起手中月霖剑，蹙眉观察四周，却还是来不及躲过陌风的一击，一连被刺伤好几次，然而陌风隐身之后速度之快更是令白晓兮无法判断他的来回攻势，一时间鲜血几乎已经占满了他的全身。 一息之后，白晓兮衣衫褴褛，身上鲜血淋漓，连之前颈部下方留下的伤疤也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但他仍没有倒下。 见他伤成这样，陌风也不愿再战，于是解除道术，身子渐渐化虚为实，出现在众人眼前。 “师弟，认输吧。” “我，我不会放弃的。”白晓兮口中弱弱的吐出几个字。 陌风看见他仍然坚持站起来，于是脸色阴沉下来道：“师弟，你自寻死路就莫要怪师兄我了。” 话音刚落，陌风升至半空中，随即催动真气运行于全身，手中龙啸剑更是发出嗡嗡的低鸣声，似乎是感应到主人散发出的真气而激动不已。 白晓兮心惊：‘陌风的确厉害，不论是道术还是剑术皆属上层，但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心念至此，白晓兮已然做出决定，手中月霖剑更是嗡嗡响的发出低沉声，似感应到他要做什么，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陌风见状，眉头微皱，心念：‘都已经伤成这样，他还要做什么？’虽丝毫不惧，但也不敢大意，当下立即挥舞手中龙啸剑，绿光也随之变得愈发闪亮，似乎是已经做好最后决胜负的准备。 而另一边白晓兮也似乎已经做好攻势，月霖剑身上弱弱的闪烁着星辰亮光，与陌风的龙啸剑相比，白晓兮手中的月霖剑则显得丝毫没有气势。 二人最终决战时刻终于来临，陌风居高临下的垂头看向白晓兮，眼神中尽显不屑，唇角微微上扬道：“师弟，结束了。” 白晓兮则抬眸看他，眼神锐利不带丝毫表情，冷言道：“是该结束了。” 陌风见状，脸色随即阴沉下去，杀意渐起，飞身腾空而下，龙啸剑更是如同凶猛野兽直指白晓兮而去。 众人皆心惊胆战的看着这最后决战。 而白晓兮也丝毫不甘示弱飞身腾空而上，直刃陌风，二人不一会相交于一起，剑与剑对撞，真气对峙之间所产生的洪流掀起巨大的狂风，将众人皆吹翻而起，随后又掉落在地，场面一片混乱。 长纤见此一幕，心痛不已，大喝一声：“够了。” 但此刻他们二人又有谁听的到呢？不，应该说，他们此刻根本听不进去。 亮光一闪，一声‘轰隆’响彻天地，仿佛大地都在颤动，顿时风雨呼啸，大雨倾盆而下，众人皆来不及遮挡，又舍不得离去，于是冒着大雨等待着最后的胜负结果。 皇上与众位大臣皆纷纷避雨退至长廊中央，继续观看场中情况，而长纤却迟迟不愿离去，继续留在原地等待，不，是提心吊胆的担忧。 只听一声巨响过后，二人纷纷落地于浓烟之中，众人都无法知晓到底谁输谁赢，只得等待浓烟散去之后方可知道答案。 待浓烟渐渐散去之后，一道屹立的人影缓缓现出，全身鲜血淋漓，衣衫褴褛，瘦弱骨材，如同垂死之人，模样渐渐变得清晰，虽然被头发遮住半脸，但依旧还是被长纤认出……是白晓兮。 而此刻倒在地上之人，自然便是陌风，众人也皆已得出结论，这场比试是白晓兮赢了，可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烈。 长纤一时忍不住痛哭，可随即没过多久，白晓兮倒下了，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转身之时，陌风艰难的站了起来，真气也已用尽，全身也流血不止，脸色惨白，但看上去比白晓兮明显要好一些。 “师弟你，竟然学会了剑凌……决。” 陌风口中喃喃的吐出几个字，直到最后一个‘决’字音调渐渐变弱，他也似乎体力不支的昏厥倒地。 众人皆错愕，一时不知该如何评断这场比试的胜负。 长纤看见他们二人这般，心更加悲痛，情绪难受的她流下了眼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皇上见状也感叹一声，道：“这场比试，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身边的大臣及公公听后皆大为震惊，但也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于是纷纷允诺，不对外声张此事。 然而，这时一道剑影飞天而下。御中仙神色严肃的飞身而来，平缓落地之后来到长纤身边，观望四周之后，再看向二人倒地的方向，神情却丝毫没有怒火与震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像是早已知晓这一切。 只是心中还是难免会为自己的两个徒弟感到无奈与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