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丽天的宠
经过十几天的骑行，星河一行点于来到了极寒冥池所在地区——五大莲湖，它由五个呈莲花瓣形状的寒湖和最中心处的极寒冥池组成，极其寒冷，阴气浓郁成雾，常化为阴雪。不过，五大莲湖却是凝练鬼体的好地方。另外，突破阳鬼境时，许多鬼都会来这里，所谓“阴极阳生”，极阴之地非常有利于突破。但即便如此，成功率也非常低，许多鬼反而因为不小心冻死在这里，因此，久而久之，五大莲湖又得了个“往生湖”的外号，许多想不开的鬼都选择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到了。” 月丽天带领一行鬼在五大莲湖附近的一处山坳中停下，因为靠湖边，所以许多地方都有寒池存在，因此当面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寒池中的一个时，没鬼想到这下面会有珍贵的冥莲。 “不会又骗我吧？” 月怜星带着万分怀疑的表情。 “不会！不会！” 月丽天心说，女鬼就是小心眼，对这种事的记忆真叫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下去。” 月丽天刚要下去，就被月怜星拦下了，她坚持说：“不行！我也下去！” “不行！下面太冷了，你坚持不下来。” 月丽天很坚决。 “扑通——” 月怜星直接跳了下去。 “哎！我的姑奶奶……” 月丽天毫无办法，连忙追了下去，怕她胡闹遭遇危险。 “扑通——” 星河紧跟着也下去了，他也不放心月怜星。 月丽天在前面露出冷笑，心说，不自量力！ 从外面看，池子很小，但下面却有几条地下河道，都是从五大莲湖方向而来的。月丽天追上月怜星，三人一起进入了其中一条，往湖的方向走去。因为体质原因，他们在水中如履平地。 暗河越行越深，温度很快下降，不过，这对于在寒阴池中修炼了三十多年的星河来说，并不算太难受。 不久，三鬼来到一条更大的暗河，这应该是主干了，温度低得吓鬼，叶怜星也开始难受了。 月丽天来到她身边，从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暖意，帮她驱散寒冷。 “好冷！” 月怜星这才好受些，依然坚持住前走。 星河就没有这种好运了，当然，就算月丽天照顾他，他也不可能接受，这是尊严问题。 “你没事吧？”月怜星问星河。 “没问题。”星河摇摇头。 又走了半个小时，温度已经下降到寒阴地下数百米的程度了，也达到了星河的极限，但他仍不放弃，咬牙前进。而且他发记，月丽天的状态也开始下滑，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他虽然达到了阳鬼境，修出了阳气，但并不雄厚，还处于初期，现在却外放保护月怜星，不但消耗大，而且还会伤及根本。 星河不由暗叹，这个月丽天在月怜星面前虽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其实是很宠溺她的，现在就是个例子，仅为了让她任性地胡闹，就不惜自己受伤，就算自己也不得不说个“服”字。 “我……做不到，但是，会做到的！” 星河的决心再次坚定了不少，同时，对月丽天的感觉也更加复杂起来，那是种感激又警惕，却又恨不起来的心情。 又二十分钟，星河实在坚持不住了，但看了看蹒跚的月丽天，心里发狠，即便冻死也不能被比下来。 前面的月丽天心中也暗骂，怎么还不放弃？不装能啊！ “二哥，你还好吧？” 月忙是见他状态不好，忙问他，实际上，哪怕被保护着，她自己也很辛苦，但探险的好奇心显然让她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月丽天“轻松”地笑道：“我可是阳鬼境，小意思！” 他心里却在暗叹，唉……带着一个鬼太困难了，当年我也差点葬送在这里，好在，到了！ “靠！装逼遭雷劈！” 星河咬牙腹诽。 这时，月丽天转进一处较宽的裂缝，虽然离开了主河道，但水流却更急了，大量河水灌入里面，行走起来困难了许多，有被冲走的危险。大约数百米后，三鬼停了下来，前方裂缝外忽然出现了一个断崖，断崖下是一个巨大的暗河，水流湍急，轰隆隆的流水声传出，三鬼抓住裂缝边上的石头，不敢轻易靠近，害怕被湍流吸走。 就在靠近断崖处的裂缝边有一个稍深的凹陷处，水流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一株灰色莲花，它灰中蕴含着亮色，竟有种十分精致的美感。不过，星河注意到，莲花应该是两朵，被取走了一朵。 “咦！二哥，怎么少了一朵？”月怜星也注意到了，忽然恍然大悟：“噢——我塑体时，你送我的冥莲也是从这里摘的吧！” “三妹真聪明！”月丽天笑道。 “可这里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冒险了！”月怜星不傻，心中感动。 “你还好意思说我，厚脸皮！”月丽天“反唇相讥”，心中大为欣慰。 “我去吧。” 星河深深地看了月丽天一眼，取出剑戟，轮流插进石缝中，以此来一点点艰难前进，巨大的吸力让他的身体都横了起来，这让月怜星非常担心。同时想到当年月丽天也是这样为自己冒险的，心中愈发感动。 提心吊胆中，星河终于取回了冥莲，几乎都冻僵了。而月丽天也维持不了那风轻云淡的形象了，三鬼奋力往回返。 “呼……” 一上岸，三鬼齐齐长舒一口气，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过了一会儿，月怜星对星河说：“我们赶紧回去，你可以到寒阴池塑体了！” 她为他而高兴，这冥莲是塑体的宝物，可遇而不可求。 星河摇摇头：“这里不是更合适吗？” 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这么离去，经过邪雨一事，他更加坚定了去趟极寒冥他的决心，他要变强！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悔恨痛苦，他受够了，也承受不了了。 月丽天插话：“在越好的环境中塑体，对将来的修炼越好，我想，以星兄的志向，应该不会想庸庸碌碌，那么，越靠近极寒冥池越好，就不知星兄的极限在哪儿了。” 星河意味深长地笑笑：“正有此意。” 月丽天暗喜，却觉得星河的笑蕴含了太多的内容，不过也没怎么在意。 “那，我也去！”月怜星又活跃起来。 “不行！” “不行！” 两鬼齐声反对，相视一眼，别扭地移开了目光。 一天后，星河在月丽天的带领下进入了五大莲湖，其他鬼则原地等候。 五大莲湖之间被宽阔的湖岸隔开，弥漫着淡淡的阴雾，走进去，很快便不见了。越往里走，鬼越多，大都在修炼，路过的鬼大多绕着走，以防被误会。 一天后，鬼又逐渐减少，因为太冷了。 “雪……” 星河伸出手，一片灰色的雪花落在手心。 “嘶……” 星河被冻地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月丽天回头笑道：“这雪可是从极寒冥池周围吹来的。” 星河点点头，心中发寒。 路上，雪渐渐变大，偶尔会看到鬼形的雪堆，但一探查却发现十堆九空。看出星河的疑惑，月丽天叹道：“没鬼，说明已经魂飞魄散了，冲击阳鬼境太艰难了，大多数鬼被冻死，就算没冻死，也极可能死于突破瞬间的阳火。” 星河默然，看来，鬼修的路更加难走。 又过了一天，前方不下雪了，远处一条陡峭的石阶小路延伸到一座高台上，石阶下方就是一个漆黑的寒池。 “到了，那就是极寒冥池。”月丽天神情复杂地介绍。 “极寒冥池……” 被冻得瑟瑟发抖，星河深吸一口气，迈步往石阶方向走去。 “你……真要上去？”月丽天问。 “这由得我吗？”星河头也不回地冷冷回答。 身后，月丽天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不该出现的，我会给她幸福！” “幸福？”星河仰望灰暗的天空，幽幽问道：“在这鬼界吗？” 月丽天心头一颤，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继而变得狰狞，他嘶声怒吼：“这该死的鬼界的确配不上她，可是，有什么办法？你又能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星河长叹一声，迈步前行，苍凉的声音吟唱起来—— 春雪迎香冰心暖，朝露映日千彩幻， 雪融露消在眼前，此恨难平肠已断。 一剑狂舞赴群邪，求死还生不如愿， 花好月圆梦未残，醒来阴阳两不见。 忽闻九幽有黄泉，苟延残生求一面， 一点一滴催泪眼，一颦一笑绞心弦。 世道艰险惹情丝，白水鉴心犹两难， 他朝阴间如相见，明知卿心竟见怜。 舍身取义玄机现，魂游阴间天地远， 唯有一恨天难灭，前尘往事皆茫然。 命运之手轻拨弄，百年终见卿旧颜， 可怜相见不相识，奈何桥上缘已断。 两滴眼泪滑落，月丽天张口欲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他双拳握，仰望苍穹，满脸恨意与绝望—— “该死——” 压抑的嘶吼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