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炼器畅想
竹林中，灵炎缓缓散步，放松而惬意。当他真正闲下来才发现，这种避世般的生活对于心境有着很独特的作用，进而在修炼方面有了许多感悟，虽然他不再主动修炼了，却仍感到了进步。 可惜，时不我待啊。 “灵老。” 灵炎转身看去，发现星河正站在不远处，他开心地笑了，招呼星河坐下。 “怎么有空来看我？”灵炎轻松地闲聊。 “晚辈得到一枚益寿丹，给灵老送来。”星河取出玉瓶。 “益寿丹？如此珍贵之物，老夫怎么能收！”灵炎吃了一惊，他是知道这种丹药的，也不是没有过换取的想法，只是代价不小，而且，他只认突破无望，因而绝了念头。 星河道：“灵老不要推辞，晚辈此次有奇遇，得到了几样好东西，灵老突破有望！” “突破？”意外的，灵炎并未表现出多大兴奋，他还是摇摇头道：“人已老迈，身体已经不行了，你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就不必再浪费了。” “敢问灵老，应该是火灵根吧？”星河换了个问题。 “老夫是火金双灵根。”灵炎答道。 星河欣喜道：“真是天意！” 他取出两个玉盒，打开推到灵炎身前。灵炎好奇，低头看看，很快便感应到了两者的奇妙，问道：“这是何物？” “金元晶与地火红莲的莲子。”星河介绍道：“莲子都可以令您的身体修成火灵体，金元晶有助于攻善金灵根。虽说火能克金，但所谓百炼成金，还会产生奇妙的效果。” 面对这种际遇，若说灵炎一定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但他却很疑惑：“恕老夫冒昧，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何……” 星河平静地笑了笑：“晚辈五年前拜了第二位师父，上次见到灵老，忽然觉得你们两位很像，都很执着，很和蔼，却都老了，那时，晚辈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不甘，就想做点什么。” 灵炎长叹一声，心中十分感动，对这个年人，有些说不出的好感，他忽然问道：“你对炼器可有兴趣？” “炼器？”星河又想起了雪星铁，那东西虽说“寒不可炼，硬不可熔”，但他不认为这是绝对的，如今他有神奇的炼神极火，未来有无限可能，如果能亲手为雪凌波打造一把最合适她的好剑，那该多好！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早有了，只是未加细想。 星河习惯性地挠挠头：“前辈莫怪，以前晚辈确实没有炼器的想法，不过，前几天得到了雪星铁，再经前辈这一说，忽然来了兴趣了，嘿嘿……” “雪星铁？”灵炎戏谑地笑道：“你的野心可不小啊，那玩意儿对炼器师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知道，号称‘寒不可炼，硬不可熔’。” 灵炎笑道：“这个说话倒很贴切，那你还想打它的主意？” 星河道：“晚辈觉得，万事无绝对，若是寒到了极致，它还会‘不可炼’吗？若是热到了极致，它还会‘不可熔’吗？” 灵炎认真地说道：“依我观察，你应该不是夸夸其谈之人。” 星河道：“晚辈曾见过一种极寒的火焰，将一头火龙封印，虽然用大阵凝聚地火不知多少年，仍无法令寒焰消失，寒热两种极致之火反而达成了平衡。” “寒焰？竟有这种奇火！”灵炎大为震惊。 一朵红蓝双色火焰出现在两人之间，正是炼神极火。 灵炎猛地站起，惊呼：“灵火！” “灵火？”星河第一次听说。 灵炎羡慕地看着炼神极火，感叹道：“那是我早年机缘下才得知的，天地之间有些奇异的火焰，它们介于生命与非生命之间，有本能却无灵智，每一种都神妙无比，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神物，相有灵火，一个只要不是太差的炼器师都能成为世上最顶尖的存在！当然，还没听说谁炼化过，甚至都没听说过。你的机缘，几可令神都为之叹息了呀！” “这，这么厉害！”星河眨眨眼，感叹道：“一直认为自己天下无双，原来是真事啊！嘿嘿，嘿嘿嘿……” 灵炎彻底无语：这家伙靠不靠谱啊？ 这时，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期待，对星河道：“你这种条件若不做炼器师，简直不能‘可惜’二字来形容，如果你想学，老夫倒可以先指导你一下，日后若遇上名师……” 星河心中一热，纳头拜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这……”灵炎惊呆了，若星河无灵火，收下这么个徒弟倒是可以，但有了灵火，这样的弟子就真是前途无量了，他不敢误了这样的良材美玉。他知道，刚才的话，星河肯定听明白了，却毅然拜师，他实在太意外了。 “唉，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任何一位师父都会万分乐意，只是你条件太好，老夫怕误了你。” 星河抬头，很无辜的笑道：“可弟子已经拜了，师父你就将就将就吧。” 看着嘻哈的笑脸，灵炎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个“不”字来，终于点点头：“那，为师便愧受了。” “多谢师父！”星河再拜。 灵炎忽然感到了巨大的幸福，名师难寻，好徒更难找，他扶起星河，两人重新坐下，灵炎道：“为师虽然在炼器宗还有点名气，但与真正的炼器大师无法相比，我会把平生所学传授于你，但为师也不敢保证全都正确，你要多多验证，不可盲信。” 灵炎这话极其诚肯，一般师父是不会这样自坠威名的，星河心中感动，重重地点点头。 灵炎又道：“以你的条件，也不必进行那些入门考验了，只不过，为师只问你一个问题，看看你的悟性。” “师父请问。”星河心中有点忐忑。 “就以这雪星铁为题吧，如果你要用它炼器，有什么想法？”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难了，虽然只是大概的构想，但雪星铁号称“寒不可炼，硬不可熔”，显然需从这两点特性破题。 星河认真思索了会儿，答道：“弟子是想给雪师姐炼把好剑，而这雪星铁寒且硬，正好符合她的技法特点，弟子就从这方面说说吧。” 灵炎眼睛一亮，点头道：“定制法宝，好，很好，你说说看。” 星河来了兴致了，忙道：“雪师姐是变异冰灵根，法力为冰寒，领悟的是雪舞剑意，且有奇遇，将来修炼到极寒的境界并非不可能，但就算暂时无法炼化雪星铁，其冰寒属性也很适合她。” “另外，她所用技法，以飞雪结合冰封，具有冻结与干扰探测的双重功效，而攻击上，以飞雪剑为明，剑气化雪为暗，而雪星铁大小、形状乃至颜色都与雪相近，若善用其坚硬的特性，无疑会产生极好的效果，从这方面说，雪星铁不必炼化都可以。” “师父，炼器也不必非熔化不可吧？”星河问。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可是，你要把它当暗器用？”灵炎对他的分析很满意，对他不拘泥于框框架架的务实思维也赞同。 星河答道：“这倒不是，我听说过一种金属材料，名为水纹金，此物至柔如水，遇寒则刚，刚柔之间以灵力为媒转换，非常奇特。若以水纹金为剑体，以雪星铁嵌入其中，以冰寒塑形，不就是一件法宝吗？” 灵炎笑问：“可雪星铁不能炼化，又如何控制？总不能一分散便去捡吧？” “师父，不是有水纹金嘛，以水纹金永久固化每颗雪星金上，刻以控制法阵即可。” 灵炎叹道：“思路可行，思维灵活，难得，难得。” 星河笑笑：“师父，弟子过关了。” “过关了，比师父当年还要强！”灵炎老怀大慰。 星河送了口气。 灵炎想了想，说道：“你那灵火是什么特性？” 星河介绍道：“弟子因为奇遇，炼化了这种名为‘炼神火’的奇火，机缘巧合，又融合了一点寒热双性的火焰……” “炼神火？”灵炎打断他：“你是说，这灵火的本体是炼神炎，而非寒热双属性？” “是的。”星河不解。 灵炎道：“据那资料所说，灵火一般只能融合同属性火焰……炼神火却能融合不同属性的火焰，真是奇妙……还有什么特性？” “净化，净化神识，净化身体。当然，如果我愿意，它可以几秒内将一个人的元神焚成虚无。”星河答道。 “净化？！”灵炎忽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器灵很难孕育吗？” 星河想了想，答道：“是材料品阶不够？” 灵炎摇摇头：“是纯度！品阶只是表面原因，实际上，任何材料，若是至纯，都可以孕育器灵，只是，品阶低的材料纯度太低，而提纯手段又受到限制，因此才造成这种观念。” “提纯有那么难？” “是的，提纯的主要手段便是熔炼，可以有效地去除大部分杂质，但并非全部。而且，杂质并不只是铁中含石这种实体情况，还包含灵气、气息、残灵虚体等，这些比实体更难清除。”灵炎目光灼灼地拍拍星的肩膀，激动地说道：“融合与净化，炼神火简直是对炼器而生！” 实际上，灵炎这么高的评价，仍是有些狭隘了，这点，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 围绕着炼器，两人相谈良久，灵炎并未忙着给星河讲课，而是说了些炼器趣事，例如早年突发奇想所炼的废品“法宝”，星河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对炼器有了些了解，兴趣也浓厚起来。灵炎还告诉他，在上古时代，真正的高手都是炼器高手，就是现在，剑修都继承着这样的传统，因为，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才能炼制出最适合自己的法宝。 眼见天色将暗，星河才想起要回去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征求灵炎的意思：“师父，与仙城一战很快就要开始了，弟子想请师父同去丹梦仙坊，早晚请教，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没想到灵炎很痛快地点点头：“反正为师已经收山，在不在炼器宗都一样，我去收拾一下。” “是！”星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