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智与力
潘威道：“为防万一，对南灵坊的袭击必须停止。” 符志想了想道：“吴术踪影全无，首要的影响便是对西、南两灵坊的无形保护，但反过来想，袭击南灵坊反而更安全。” “这么一想，的确有道理。不过，万一……”潘威道。 “潘兄的顾虑也对，虽然放弃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一定影响。”符志又道：“让刘兄不要发攻击令。” 潘威放下心来，如此情况下，不必冒险。 …… 北灵坊位于山颠密林中，海拔不高，也不险峻，但居高临下，防御上有一定优势。 山下二十里外的山坳中，符志等人暂时隐藏其中。 “符兄，他们三人都回来了。”潘威走了过来。 “情况如何？”符志起身。 路飞道：“坊外三十里内无埋伏，也无警戒，与平常无异。” “哦？无警戒？”符志自浯。 另一人道：“灵宝楼正常营业，店员都很警惕，不过，也看不出恐惧之类的异常。” “很警惕……” 第三人道：“灵坊内一切正常。” 符志道：“潘兄，你怎么着看？” 潘威想了想说：“外松而内紧，感觉不太正常啊。” 符志脸色凝重：“原来潘兄也有这感觉。” 潘威道：“灵宝楼两处遭袭，这里也该知道，再加上刘寿的造势，这里外松内紧的背后，应是有所准备之意，难道说，吴术竟真的来了？” 符志摇头道：“吴术要来，必带那400人同行，而灵坊内一切正常，那些人应在坊外不远处，以策应坊内的吴术，但我们搜索一无所获。而他们也没有多余时间布置什么以瞒过我们。我想，吴术应该没来。” 潘威试探问：“那我们再杀一通？” 符志皱眉，他想下令攻击，但心中总是有种不通透的感觉，他摇头道：“让我再想想……” 路飞见两人叽叽歪歪，忍不住了，“唉呀，你俩怕什么？就算吴帆那贼子来了又咋样，打不过还跑不了……” 符志眼睛一亮，用力一拍手道：“对呀，吴帆！多亏路兄提醒！” 潘威愣了，“吴帆？怎么可能！他敢唱空城记？” 符志笑道：“我们陷入了思维误区！把吴帆坐镇族中作为确保家族不失的必要条件。但实际上，那四百吴家精锐才是吴家的根本！” 潘威愰然大悟：“是啊，族地可失而复得，人，才是家族的根本，吴帆这一招厉害之极！变明为暗，已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却无法退出，否则，吴权一旦回归，我们必将承受毁灭般的报复……麻烦大了！” 符志摇摇头，神色凝重，“你也太小看吴帆了！现在，吴帆就是一把尖刀，而吴术与那四百人就是一张网，这一刀一网隐身暗处，便可伺机而动：若遇结丹高手，则吴帆这把尖刀可杀之；若遇大批敌人，则吴术这张网可围而歼之！若我等趁虚攻击其族地，吴家剩余之人只要凭借护族大阵拖延几个时辰，我等便会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解释，潘威真急了，“那怎么办？难道真要放弃？” 符志现在反倒放松下来，睿智地笑道：“潘兄不必心急，既然明白了对手的策略，我们便可从容应对。” 潘威此刻对符志已是完全信服，急切问，“那，我们如何做？” “照旧！”符志信心十足。 “照，照旧？！” 潘威愣了，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划入傻子的行列了。 “当然，只是细节上要变通一下。”符志笑道，“继续向北灵坊前进十八里，然后转向西灵坊。” “还要向前？符兄就不怕吴帆杀来？”潘威不解。 符志开解道：“怎么可能，只要我们不进入灵坊，吴帆便不会出手。现在是两军对垒，只要不陷入绝地，一两个高手也不会对我们二百多人造成多少损伤，就象路兄所说，到时一哄而散，那吴帆还不颜面扫地！” 潘威终于放下心来，由衷赞叹：“符兄大才，在下不及甚远。” 符志笑笑：“我们将队伍平分成四队，由你等四人分率五十人，间距三里并行，一刻钟后出发。” “是！”路飞三人领命，去准备了。 潘威道：“符兄，这么做岂不是让吴帆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意图？” 符志反问，“那他会怎么做？” 潘威道：“令吴术率人围剿？” 符志点头：“反正我们不攻击北灵坊，他便会推测出来。而我们以这种队形急走西灵坊，他反而会认为，我们的推测不是他在此处，而是吴术可能在身边，于是以此法调动吴术。这种情况下，他的应对有二条：一是他自己跟踪我们，二是急令吴宗峰附近的吴术直驰西灵坊伏击我们。只要抓住我们这支主力，什么阴谋诡计都会浮出水面，包括我们的所有实力！那时，吴家危机解除，还一举彻底清除了大患，家族复兴指曰可待！这是吴帆无法拒绝的诱惑！呵呵，虽然与原计划有些出入，但效果却更好。这种刀尖上跳舞的危机感……呵呵……” 平静了一下兴奋的情绪，符志望向南方，心中道：“只是，可能要同时对付吴帆和吴术，星河，你可有把握？” 符志取出一张传讯符，将刚才的推测写入，注入灵力，将传讯符放飞。 …… 南灵坊外，曲无门无声无息地返回临时驻地，很快外出的人员陆续返回。 五名心动期高手来到近前，其中一人见曲无门看向自己，便知其意，汇报道：“未发现敌人踪迹。” 其他人的回答也一样，而曲无门也不说话，在想什么。 一人道：“曲兄，刘寿那边来信，说吴术率四百高手北出后失去踪迹，他建议我们撤退，在下也认为还是撤退为好。” 其他人都点点头，这里的都是精英，不容有失，万一吴术盯上了这边，他们很难发现其踪迹，若在他们进入仙坊后被堵在里面，恐有全灭之虞！ 曲无门道：“你们撤。” 五人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担心他一意孤行，虽说他们可以不服从，却不好向潘威三人交待。而且，曲无门可是参与洗劫灵宝楼总店的五人之一，战力之强可以想象，他们也不愿与他冲突。还有，这家伙说话吝啬得很，又一身煞气，简直令人心底发寒，人人都敬而远之。 “我们？曲兄，那你……”五人品味出了问题。 “打劫。” 曲无门爆发出惊人的杀气，骇得五人大退两步，相顾失色。 杀气，无关修为，只关心志。 曲无门收敛杀气，问南灵坊走去。 晚霞如血。 曲无门的决然深深地刺激了五人，灭族之恨不共戴天，没有一心赴死的觉悟，如何对抗两大结丹高手镇守的曲家！！ “曲兄！”五人追上去，同声低吼，“愿随曲兄一战！” 曲无门回头看看，眼中闪过欣赏之色，又摇摇头，“你们回去吧。”说完又要走。 “曲兄！我等意已决！” 曲无门皱眉，他想了想，说道：“你等守在坊外，若吴术追我，你等逆袭灵宝楼；否则，等我回来。” 五人眼睛一亮，果然是好主意，但转念一想，还不是一样让他一人承担风险？ 五人也是血性汉子，马上反对：“这怎么能行！” 曲无门眼中寒光闪烁，五人心为之夺，不敢再言语。 等曲无门不见踪影，一人嘘了一声：“太可怕了！” “是啊，好象我们的修为要高啊，竟……” “修为高？我感觉，如果再说一句，这家伙一准儿把我们都放倒！” “不会吧？他再厉害，也就比潘威强点儿……” “强点儿？平时说你眼拙，你还不乐意，你没见潘威都不曾多看他一眼？那家伙平时可都是‘顾盼生姿’的战争贩子，何时见他眼睛这么规矩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嗯，那家伙比平时还话多，敢情是……” …… 五个家伙窃窃私语的时候，曲无门站在了灵宝楼的大门口。 灵宝楼内人不多，只有几名自恃修为的心动期高手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显得心不在焉。 倒是外面有不少人无所事事，眼睛不时瞟过来。 消息已经扩散开了。 但这与曲无门毫无关系，他立马门前，散开气势，冷冽的低沉声音扩散开—— “洗劫——” 这一刻，灵宝楼内外鸦雀无声！ 洗劫，乃血洗加抢掠，血腥而残酷，如今，再次降临灵宝楼！ 外面的人兴奋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灵坊内洗劫最大的灵宝楼，如此异人异事，有幸亲眼见证！ 可是……只有一人？！ “不会有病吧？”有人小声聊道。 “你才有病！看人家那气势……酷！” 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但只有三五心动高手出来，停在一边，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二十息后，曲无门走了进去。 一楼无人，他向梯走去，不过几步后，他停了下来，转向柜台，一阵乱砸，收走了所有法器。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真抢啊！ 二楼无人，砸烂收走。门口几人好奇，跟上来一看，得，抢了个干净，够狠！ 三楼无人，法宝不在了。 曲无门停在四楼入口，煞血魔功以另一种特殊的方式运转，丝丝血气溢出体外，扩散，淡化，直至消失…… 十息后，血气回归，曲无门迈入四楼，消失在法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