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领土之力
在外人眼里,蜜酒之地的人们依旧过着如常的生活,每天见到邻居都会打招呼,每到精力旺盛的时候都会自发集结到训练场上锻炼。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们都还有着不同的身份,生活在不同的村落,他们现在却融洽的像是一起生活了无数年一样。 在聪明人眼里,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个提线木偶,在别人的安排下,做着一件件规划好的事情! 他们都有着完全独立的思维能力和性格,却是一种被限定的自由意志! 多纳仔细汇报着最近对周边领地的攻略情况,他看着上座的那个男人,心中不无怨恨,因为他是那么忠心,他交给他一个活生生的儿子,而那个男人,却连自己孩子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想着那个男人对待“叛乱者”的手段,想着他“驯养”的那些邪恶生物,多纳忽然感到有些惊恐。他的儿子,最终的结局,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呢?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不是那种人啊!” “我好恨呐,为什么他能那么平静的告诉我那个残酷的事实。我好恨啊,为什么即便这样,我依旧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我恨自己,恨自己亲手将孩子推上了绝路。我恨自己,恨自己清楚自己的原则,清楚自己不能去恨他,只因为他是我效忠的对象。” “我更恨,恨自己早就意识到了,那并不是他的过错,毕竟在一场浩大的战役中,发生那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那不是他的错!” “他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补偿!为什么要提拔我!为什么不打压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绝对的借口去恨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凌歧默默听着多纳的汇报,倾听着他的心声,稍加拨弄引导,就让他的心思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人心其实并不复杂,当然它也很复杂,可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容易变不可能为可能。 比如一个人去恨另一个人,很少会有纯粹的恨,应该根本没有。与仇恨并存的,必然会有怨念会有妒忌会有反思甚至会有同情和怜悯,还有一其他的东西,比如宽恕和原谅。 又比如爱一个人崇拜一个人也一样,在占多数的正面情绪下,负面情绪依旧是存在的。 所以人心往往显得难以捉摸,所以在心的道路上,一切变幻皆有可能。 聪明人善于玩弄人心,凌歧曾经试过,效果还算不错。无论是利用言语行为还是其他方式去蛊惑诱导或欺骗,都能让对方心中的某种情绪念头在短时间内提高到自己所期的程度,从而将其它念头挤到一旁,孤注一掷,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恶魔比聪明人更厉害,它们除了善于玩弄人心,还能cao纵人的部分情感,更易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但是它们依旧不能让百分之一变成百分之一百,因为概率这种东西本就是无法忽略的,魔导师都有施法失败的可能,没有什么是百分之一百的。 所以大多数恶魔去诱惑人堕落,都不会去诱惑那些意志坚定的或者本就十分善良的,虽然在那些人心中,恶念也是存在的,可的确太难被挑动了。 凌歧曾试图达到这样一个境界,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恶魔,他的后天天赋还没那么杰出。 神比魔更厉害,魔只是干涉人心,而神是改造改变人心,美其名曰救赎。 面对任何真神,只要开始信奉,它就会一改变信徒的心意,直到信仰的念头变得纯粹,变成百分之一百,而后再不可动摇,那些就是神灵们最钟爱的狂信者虔诚的信徒,那些会是它们国度的根本。 凡人不懂,信仰本不是靠着恩惠,靠着临时的情绪爆发就能获得收割,而要经营,要巩固,所以凡人有施恩成仇,但神没有。 那么,假如有一种力量,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仇恨下,潜伏着那百分之一的同情或是缄默,百分百的变成主导行为的情绪,不是一时不是冲动,而是变成今后的时时刻刻都如此,那又算什么呢?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只有命运才能让一切不可能变的可能变成长久且既定的事实。 因为命运有无数条支流,个体只能选择唯一,而命运却能把握一切,它甚至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没有人能掌握命运的力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么,类似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凌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并非简简单单对情绪的干涉,而是对未来的修正。这不同,后者的定义更广,他现在还做不到,或者能做到的有限,并非是这种能力的局限,而是他自身的局限。 他更清楚,这必然不是一种常规的能为世所容的力量,因为它超越了有悖常理。 凌歧牵着多纳的未来思绪之线,为他“理清”种种复杂的念头,直达少数的唯一,放到具体就是让他念头里的感激和忠诚占据主导地位。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惜仍然没有弄懂原理。 他仅仅意识到了,在这蜜酒之地,他就是唯一的“神”,而蜜酒庄院就是他的“神国”。 事实上,他甚至不需要一个个去改变领民们的想法,这片领地似乎已经产生了类似于位面意识的自我意识,会帮助他那么去做,只要他发布一个大概的“命令”。 他直接控制多纳的情绪,只是因为想对这种神奇的力量多谢熟悉,觉得这很特别很新奇。 玩弄人心很有趣吗?不,那很邪恶!但是,凌歧偏偏又觉得新奇,就像是一个孩子拿到了一把能杀人的火*枪,他同样只会感到有趣,而非恐惧,或者是敬畏,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玩弄什么。 感受着冥冥中的未知曾经稍微眷顾过他的大势对这片独立领域的排斥,感受着领土之力加持后那不可思议的精神状态,凌歧渐渐沉溺其中。 强大的外部助力并非抛弃就能抛弃,何况在一个四面皆敌的环境下,若还守着莫名其妙的执着,,想靠一己之力破局承担一切,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对于现在的凌歧来,只要呆在蜜酒之地,他就能轻易掀起千万柄金属武器组成的利刃风暴,史矛戈来了都要被凌迟,他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短短半个月,他甚至还没弄清这片领地变化的源头,和他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他只能从生物被斩杀后,那逸散的灵魂竟然没有直接被他吞噬,而是被无形的空间摄走,最后又自空间中回馈出一股类似的能量融进自己的本源灵魂本体真身这一,猜测这显然对他无害。 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么大一座宝库堡垒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他只是掌握了开启它使用它的钥匙。钥匙就是他自己,无人能夺取或是替代。 回想起半个月前,刚回到蜜酒之地,在杀掉第八个人同时吞噬了他的灵魂之后,他的真身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未知血脉,忽然就跳到了百分之一百,也许是积累的能量足够了,也许只是...时间到了! 那时,他就有些明悟,所谓真身未必就是真相,那只是符合他美学的易于被他接受的“真相”。真相藏于未知之中,还不是他能理解或者无法接受的,所以坐拥无尽财富的他,根本不能获得那些财产,只能通过一个虚构的宝库,用他自己所能接受的“真相”,变作一柄打开宝库之门的钥匙,从侧面来利用它! 这就如同主宰的手段,他也不能理解,九成九的轮回者都理解不了,所以主宰只能靠着所谓的“面板”,以低级生命也能理解的方式,来呈现部分的伟力一样。 当然,真相的高度显然不可能达到主宰的层次,否则主宰该对此表现出的就不会是“兴趣”。 这只是凌歧的猜测,毕竟对于他来,蚂蚁之于雄狮饿狼或是大象,没有任何区别。 血脉的真相,或许就是如此! 从半个月前,从变化开始的那刻,他就试图打开个人属性面板,却遗憾的发现,只要还待在蜜酒之地,就根本打不开它,似乎这个地方,这个专属于他的地方,连主宰的关注都能暂时隔绝。 这或许只是一种错觉,因为主宰真要关注什么,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起码凌歧这样认为。 那么,会不会是当未知血脉“彻底”激活,连主宰都不知该如何描述,才能让身为低级生命的他,明白自己的变化呢? 直到现在,这个之前都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已经没那么重了。 凌歧对此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又何必再管其他! 他的真实力量依旧和过去相差不多,可只要他还呆在自己的领地,他就是这片大陆上最尖的存在。 如同史矛戈盘踞在孤山后,除了甘道夫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根本没人会去惹它一样,身处蜜酒之地的凌歧,也是真正的传奇,谁敢来惹!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可它究竟是什么?是血脉延续的宝藏?是领域?是神国?或者只是一种从凡人到超凡的必经之路?” 过去的凌歧,一直以为从凡人到更强的道路,就是拳头变得越来越硬,力气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成为半个传奇,才有所改观,开始意识到规则的力量,但也没有纠正根深蒂固的观念,依旧认为力量至上。 他错了,起码他现在的路,不是那条简单无脑粗暴的暴力流路线。 “心灵?信仰?命运?未来?” 凌歧思索着,挥手让多纳退去,敦促他继续对周边地区进行攻略。当然,他也没忘了提醒他每隔三天就按时回到领地,汇报任务进展。他可不想这个得力下属离开太久,因而生出另外的变故。新的力量虽然好用,但他对此缺乏系统的认知,单纯的运用效果也是如此。 熟悉着蜜酒之地的新变化,凌歧忽然有种感觉,这里将会是他的崛起之地,一个全新的里程碑。 想那轮回世界里高高在上的第一人,是不是也因为早就到了这种地步,或者拥有了类似层级的能力,因此甚至连平等对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其他轮回者呢?那个人,只会比现在的他更强,由此带来的无敌信心和寂寞感,又该是怎样的强烈啊! 夏虫不可语冰,巨龙话的声音稍微大些,都会把凡人震的粉碎。 凌歧不知道,他只知道,随着势力的膨胀,随着他的命令和种种举动,他必将以一次新的战争以一次全新的传奇般的胜利来向整个世界证明,他也有了卓尔不群的资格! 强者不需要盟友,因为强者更喜欢征服。 从十天前开始,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已经先后派来了好几拨使者,但都被他挡在了门外,这就是一种**裸的表态! 精灵女王?半精灵王? 曾经他需要仰视他们,所以很乐意和他们成为盟友。 现在,日益强大的他完全感受到了索伦和史矛戈傲慢的理由。 高傲的精灵?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