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春化作一壶酒
和我一起应聘的另外一个人叫赵小宝，小宝这名儿一定就知道他老爸老妈对他疼爱的不得了。 赵小宝比我大一岁，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头比我稍低一点。用李小芸的话来讲，如果选择男朋友，赵小宝在她心里排行第二，第一当然就是我。 不过她已经心许陈舒舒，倒是不反对我们挖墙角。 李小芸的话只有三分可信，你只要把她所有的话当成开玩笑就行，没必要浪费脑细胞去分辨真假。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用了一周时间去熟悉学校，剩余的四周时间一直在训练。贾队长说，应急保安组的管理模式是半军事化，他是个退伍老兵，对这一套很熟悉。 也幸亏这几年我一直跟着师傅学校太极，太极是最好的养生拳，我现在虽然看着瘦弱，但我的爆发力绝对不比身强体壮的陈舒舒差。 不过，一个月的训练，我变黑了不少，开学的前一天，贾队长给我分配了职位，跟着李小芸负责宿舍这一块的安保。 大学的开学时间是八月二十三日，有为期一周的军训，这一周的时间我们应急保安组要全程负责学生的军训安全。 开学那天，一向冷清的校园门口变得人声鼎沸，许多高年级的男学生自告奋勇的站在门口，打着长长的横幅迎接新来的学弟学妹。 我作为男人，自然知道这家家伙怀着怎样的心思，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我有些后悔没听我爹的话复读，要不然我也能像他们这样，穿着干净漂亮的校服，站在门口用不着任何借口的和新来的漂亮学妹搭讪。 但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况且，如果真的听了我爹的话，我将失去自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已经做了相对最合适的选择了。 我拿着对讲机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鱼贯而入的学生，想着自己的将来。一个肥胖的身影挡在我面前，用令人作呕的男性嗲音说：“学长，我不认识路，要不你带我吧。” 我感受到从新生里传来的厌恶目光，颇为无奈的看着带着金丝眼镜的胖子道：“胖子，这么多年没见，没必要一见面就这样恶心人吧。” 胖子当然就是汪小飞，说实话他能考上这所学校我并不是太惊讶，这家伙的脑瓜子不知道有多灵活。我惊讶的是即使时隔七年，这家伙竟然还是这么胖！ 汪小飞肥掌一拍我肩膀怪声怪调道：“哇哈哈哈，余浩然，没想到吧。” 我看了眼正在忙碌中的贾队长，推开汪小飞的手臂低声道：“下班再说，正上班着呢。” 汪小飞扶一下眼镜，有装出那副令人作呕的娇滴滴状：“谢谢学长。”然后压低声音道：“苏圆圆也来了，不过，我就不告诉你哪个是她。” 我一撇嘴道：“嘁，你当哥的眼睛是瞎的啊，我现在就指给你看。” 汪小飞小眼睛向上一翻：“别吹牛了，苏圆圆刚从你眼前走过去，你敢说你认出来了？” 我一惊，赶忙回头望去，校园门口人潮涌动，那还能看到苏圆圆。 汪小飞得意洋洋的踮着脚随着人潮朝学校里走，末了还回头朝我抛个媚眼：“晚上见哦帅哥！” 你妹……我此刻只想钻进旁边的草丛里，知道汪小飞贱，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的贱竟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递增。 …… 说实话，再见到汪小飞，我的内心别提有多激动了。七年没见他们啊，我依稀还记得临走前这个胖子湿润的眼睛。还有苏圆圆，我用这么长的时间想把她忘记，以为我们今生怕是再难相见，却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她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如果等下我和她相见了该是怎样一幅情景，七年前的吻别会不会变成带着思念的长吻。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纠结中度过，下班后汪小飞已经穿了个格子衬衫，衣服的下摆别进裤子里，猛一看就像是一个放满棉花的格子布袋一样。 汪小飞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盼着我回来，说要继续我们的捉鬼事业。我知道胖子在这些年里一直没有死心过，但碍于某些原因，他无法看到任何鬼物，更别谈什么捉鬼。 “你走的这些年，我翻阅了咱们市图书馆里所有的道家藏书，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弄出了一些可以对我们捉鬼有帮助的法器。不过因为刚在这儿上学，那些东西又太重，所以我没有拿过来。” 晋阳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大排档，十五块钱一桶的生扎啤酒，就着一碟五香花生米，一碟爆炒田螺，在呛鼻的油烟味儿里，汪小飞的嘴就没有闲过。 “咱们那县城的周边村落我几乎全都去过了，有时候我就半夜蹲在坟地里守着。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吧，鬼我是没见到，但每个村子里的一些古老传说我可是听了不少。所以我就在想啊，既然大学我有四年的时间，我完全可以写一部关于鬼的书。” 汪小飞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滋下嘴道：“浩然，你跟着刘大师这些年想来也学到不少东西，也见到过不少东西。如果我要写书，你可一定要给我提供一些可以吸引人的素材。” 我剥着花生壳，想着这几年日复一日单调的日子，苦笑道：“别提我的事了，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个月，剩余的时间里我压根就没有见过什么鬼，一天到晚的不是诵经打坐就是扎马打拳，再就是学习课程。” 汪小飞举着啤酒杯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将花生米放进嘴里嚼着，抽了一张餐纸擦下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事之后师傅便不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了……” 汪小飞语气颇为同情道：“那你这些年不是过的很无趣？早知道你还不如不走，就算没有刘大仙人，以咱哥两的智慧，要做这些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叹口气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如果没有我师父，我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和你喝着啤酒吃着花生吹牛吗？” 也许是这话让汪小飞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两沉默下来，周围的说话声不断的传过来，街道上不时有豪车经过。我离开的时候这地方虽然在飞速发展，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街道上有这么多豪车。 家在变，社会在发展，人呢？人是不是也在变？ 我想到了苏圆圆，她肯定变了，无论从容貌上还是性格上。如不是这样，为什么在我回到老家后她没有出来接我，我知道胖子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我只能认为那个时候我们还小，感情的事对大家来说其实就像是过家家。等长大了再回首时，会发现那个时候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也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我将大半杯啤酒灌下肚，杯子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对着老板喊道：“再给我上一桶三十块钱的生扎！” 汪小飞和我从小玩到大，自然能看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赶紧跑过去制止了老板，顺便要了一些烧烤过来安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白天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无精打采道：“意思是苏圆圆没来这所学校？”她来不来似乎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来了她也不会搭理我。 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通信，苏圆圆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些年我一直幻想着她可能只是一时激动，所以剩下的三年里我还在坚持着给她写信。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接到这些信，接到后有没有看过，反正她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汪小飞擦了擦嘴道：“来了，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她是躲着你走的，所以你根本没机会见到她。” 汪小飞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加徒增我的伤感。 汪小飞也叹了口气，用手背擦着下巴上的汗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都过去这么多年，谁都要变的。你敢说你没有变？” 他这话和我刚刚想的一致，其实我何尝不是早已死心，但我这人即使死心也会不断尝试的，我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我只知道这样子真的是挺累的。 我将汪小飞的啤酒拿过来给我斟了半杯，对着他举下杯道：“以此来祭奠我们已经逝去的青春！” 汪小飞象征性的碰下杯道：“别一副文艺青年范儿，文绉绉的忒恶心，你要这么说‘去他奶奶的青春，不就是荷尔蒙过剩，导致的内分泌失调从而引发的躁动不安和青春痘飞涨嘛！” 我头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论调，不由的对他竖了下大拇指。汪小飞嘿嘿的挠着短发道：“其实这话是陈晓旭那小子说的。” 经汪小飞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的另一个同伴，不由问道：“对了，陈晓旭回到老家后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汪小飞酸溜溜道：“不怎么联系，这小子听说高中只上了两年，他爹便不让他上了，去年接了他爹的生意，现在不知道过的有多滋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