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老农民的宝贝
那老头子一看我这么说,这才坐了下来,嘿嘿嘿的干笑。 我在心里又笑了一遍他土包子,小心的翻了翻,发现总共有四样东西,三个大的一个小的,那个小的很扁,摸起来像个瓦片。 我心说这货该不会是从哪个屋顶上揭了几片瓦给弄下来了糊弄我吧?于是我就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拆开。 打开第一个我的耳朵都开始跳了,脑子里嗡的一声,纸里头包着的,是一个青釉陶熏,这玩意儿是汉代的,江苏那块儿曾经出土过一个,现在被放在江苏省的博物馆里,我手里的跟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就算不是同一个,那也是一个窑里头做出来的。 “我的天呐!我要发财了!” 这是我脑子里的唯一想法。 我连忙就去看其他的几样东西,总共四样,除了第一个大的有点儿来头以外,其他的两个大的嘛,也就几张大团结就能搞定的事儿,唯独这第四个,也就是那个被我认成是瓦片的东西比较奇怪,竟然还是青铜器,上面全都是鸟纂铭文,恐怕是商周的,而我对商周的东西不太懂,所以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若那个青铜片是真的,这四样东西我恐怕就吃不下了。 “老人家!”我问他,“你这东西都是哪儿弄得啊,可晃瞎了我的眼了,你这几样东西可都不是一个朝代的啊,咋弄的?难道是黑货?” “什么是黑货?”那老头子一愣,“我不懂啊。” 我一看,得了这是碰上个纯农民啊,于是我解释道:“你这该不会是贼货吧?” 所谓贼货,就是从别人家里头偷出来的,一般这种货价格低利润大,一出手能吃好几年,但是出手出的不好了,被人逮到那就得去号子老老实实的蹲着了,雷子可不管别的,所以这种货都要问明白,来路不正的东西轻易不要动。 那老头子还是没听懂,不过听到我说了个“贼”字,猜到了一点儿,连忙说这是我从地下挖出来的,我们那个村儿连个能盖楼房的人都没有,哪还有人有这个。 我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很诚恳,好像真的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似得,一时间我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 老头子看我这个样子,也有点儿着急,说老板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村子离城市特别远,这东西真是我挖出来的,说着拿手一指那青釉陶熏,说这个东西就是我上个月在河底下掏出来的,你看上面儿的泥都是淤泥,真的没有骗你。 我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但是这老头的话我也不能全信啊,于是就说老爷子,不是我不信你,你说你从河底掏出来个汉代的东西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这几样东西,相差了大概几百年呢,要说是一条河里掏出来的这不扯淡么,你这是什么河啊? 老头子一愣,指了一下青釉陶熏和那个破青铜片子,说只有这俩是我挖出来的,这个罐子是从河底挖出来的,那个铁片...... 说到这个青铜片,老爷子面有难色,我一看,以为那青铜片有蹊跷,连忙说老爷子你不说实话的话,这东西我不能收啊,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说完装模作样的把东西都推到他的面前,把脸一别。 那老头立马就急了,说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看那老头子的样子就知道这货肯定饿了不少顿了,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纯农民,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卖古董,肯定是不知道去哪儿卖的,虽然我们这儿的摊位都是做这一行的,但是地方也偏,估计这老头子就是瞎猫碰死耗子一路走过来的,正好碰上了我,要是先前碰到了别人,那这东西肯定就被别人吃了我也见不到了,所以我料定他一定是碰了好几天的闭门羹,这才能装模作样的威胁他说我不要了。 其实我之所以要问的这么详细,就是因为我还有个打算,就是想探探这老头子的口风,那个青铜片看形状应该是从什么东西上扣下来的,商周时期的青铜器普遍都是大件儿,要是能顺藤摸瓜.......那可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想让这种人说实话,那非常简单,喝酒就可以了,于是我摆了摆手,说老爷子你饿了好几顿了吧,我去叫点儿菜咱俩边吃边说。 那老头子还跟我客气呢,我一个电话到饭店里要了五个菜,菜送来之后这货口水都流出来了,我一看说老爷子你就吃吧,咱做买卖哪有干瞪眼的,都是酒桌上谈事情,一边交朋友一边做买卖,交人交心,你等我再给你弄瓶酒。
其实我这纯属是瞎编的,誰特娘的在酒桌上谈买卖啊,万一喝多了在合同上多写个零啥的那不完了么,我主要就是想让这老头子吃我的饭,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只要他喝了我的酒,可以说这笔买卖我就算是做成了一半了。 说话的功夫,我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这可是好酒,我一开盖那老头子的魂儿都没了,我心说你个老头子你这批货我吃定了,于是给他倒了一杯酒,他看了我一眼,干笑了两声,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喝了这杯酒,这老头就像是开了封印一样,风卷残云的看得我都不敢下筷了,只好点了一支烟在旁边看着他胡吃海塞,吃了能有五分钟吧,我说老爷子你别光顾着吃啊,得给我讲讲那东西的来路啊。 天地良心啊,真不是我不想让他吃,这菜总共也没几个钱儿,吃多少我都不心疼,但我看他吃菜的样子,真是怕他一会儿给自己撑死了,到时候还得特娘的趟上个人命官司,这才半路插了一嘴。 那老头子一听,脸一红,拿手擦了擦嘴,面上红扑扑的,说让年轻人见笑了。 我连忙说没事儿,您就跟我讲讲您这东西的来路就行了,我这人爱听故事。 老头子说你这孩子挺好,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老头子似乎下了决心,缓缓开口道:“弄到这个东西啊,是十年前的事了。” 老头子说,十年前,自己家里头穷,两个儿子都要娶媳妇儿,家里没钱,眼瞅着都准备上门提亲了,这礼钱还没准备好呢,正好家里后山坡上的树木长得差不多了,老头子就说咱要不然就去砍树得了, 他那俩儿子立马举双手赞成,说要不然后山坡那些树在那儿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都砍了变成钱,也算是为社会作贡献了。 老爷子见他俩都没反对,当然点了点头,于是说我们明天就动身去把山上的树都砍了,你们都早点儿睡,明天可全是力气活,能不能早点儿干完卖钱娶媳妇儿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早早的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出发了,背着锯和斧头,开始上山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