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遭刺客
在大禹国，皇帝的丧礼一般是不允许下人参与的，包括新帝在内，一切大小事务都需众人亲力亲为。像夏清这样的婢女，只能在殿外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几天一直在分析宫中的情况，方才再听楚易之那样一说，她便可以确定刺杀萧安之人应当是他的二哥萧庆。 所以自偏院回来以后，她便找了借口频繁往来大殿门口，暗中观察与萧庆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师父夏雨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相较于以色侍君的德妃，二皇子萧庆的母亲卫良人还算有些背景。其父为兵部郎中，哥哥也算是护城军中的一个小头目。 然而皇子上位向来要考虑其母之位份，加之二皇子长相随母亲过于阴柔，如何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众臣选择新帝时，根本没考虑过他。可是一旦萧安死了，剩下的三个皇子中，一个身残一个幼儿，也只有二皇子萧庆能坐得这龙椅了。 晚上的时候，夏清伺候萧安睡下，离开时她悄声对他道：“楚侍郎今日让我叫你留意身边的兄弟，我觉得他的提醒应当与刺客有关。” “萧庆。”萧安几乎跪了一日，闭着眼睛疲乏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夏清看萧安马上就要睡着，长话短说，“总之你留意着与他接触过的人。” “嗯。” 看着萧安已经半睡的模样，夏清心疼的叹了口气，然后在一旁的榻上也合衣而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清耳边突然传来乱糟糟的铃铛声，她一下从榻上蹦起，一边往萧安床边跑去一边大喊，“来人！快来人！” 就在她喊人的时候，几十个禁军已经闯了进来，整个寝殿霎时灯火通明。 “皇上可安好？！”值夜廷长匆忙往夏清身边走来。 “没事。”夏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往值夜廷长身边走去。萧安果然累坏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他。 “敢问廷长，可否发现刺客了？” 值夜廷长摇了摇头，“那人对我们的巡守十分熟悉，且轻功不凡。” “让他跑了？！”夏清心想说什么废话。 “是。”值夜廷长有些尴尬的回道。 夏清看着门外，“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皇上，刺客到现在都没抓到吗？”她并不恼怒，也不是质问的口气，只是隐约觉得应当也有禁军参与进来了。 “还在查。”这几日夏清与禁军接触颇多，也算是熟识了，值班廷长将夏清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事有蹊跷？”他是雷定云的人，职责是保护新帝万全，与夏清相互信任。 夏清点点头，用更低的声音道，“是二皇子的人。” “什么？！” “楚侍郎让我提醒皇上留意身边的兄弟……”局势越搅越乱最好，夏清在心里道，这样对于身处弱势的萧安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看了对方一眼，值夜廷长似乎并不是十分诧异，她对他道：“张大哥，皇上这边得靠你们保护，不过是二皇子的话，你还是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他。此事还请你不要再与他人提起了。” “嗯。”值夜廷长感激的看了一眼夏清，“你回去歇着吧。”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大早，换了班的值夜廷长便赶忙去明清宫寻找守夜未归的雷定云。 “二皇子……有可能。”雷定云沉声说道，随即他皱起眉头，问值夜廷长，“那个夏清当真说是楚侍郎提醒她的？” “是，她还不让我告诉他人，只说让我小心不要得罪了二皇子。” “她倒是有心。”雷定云点点头，对夏清有了些好感。 “不过……楚家不可能支持皇上，为何楚侍郎会提醒她谁是刺客。”值夜廷长不解。 雷定云沉吟片刻道，“夏清应该不会说谎，这谎对她没有任何意义。至于楚侍郎为何会好心提醒她，也许是因为他为人善良，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坐视不管什么？”不知何时，秦守站在了两人旁边。 “秦相！”雷定云行了个礼，然后示意值夜廷长下去歇息。 秦守向来不爱管闲事，就算方才的话他全听进去了也不要紧，不过即便如此，雷定云也不可能将方才的话又给他转述一遍，他只道：“昨晚又有刺客行刺皇上。” “哦？”秦守挑了挑眉，狭长的眸子似是瞪大了一些，“那皇上那边？” “皇上无碍。他身边的宫女用细线穿了银铃，然后系在接近皇上的必经之路上，刺客还未接近便被发现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秦守笑道，他觉得不用问，一定是夏清干的。 “是。”雷定云道，“不过刺客跑了，这几日还需加强守卫。” “刺客那边还没有什么线索？”秦守在宫里的眼线已经告诉他，行刺一事是二皇子萧庆所为，不过没人问他，他也没必要说出来。 “大概有了方向，不过还需查证。”雷定云不愿多说。 “是么，那就辛苦了雷大司马了。”秦守说罢便去和他人打招呼了。 雷定云看着他的背景，总觉得以他的性格，对这个小皇帝关注过多了。事情有些棘手，他们雷家和其他家朝臣是希望安定王萧锦登上皇位的，如若秦家支持萧安，再加之楚易之也暗中帮助萧安一事，新帝这个皇位似乎越来越稳固了。 不过秦守向来有一出是一出，过几日突然对新帝没了兴许也是没有可能的。雷定云没再多想，叫了几个亲信，开始暗中调查二皇子。只要萧安在位一天，他就要保护他一日。 三日大丧期间不上朝，此时还没睡够的萧安才被夏清从床上叫起，“皇上，该去明清宫了。” 萧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眶都是眼泪，水汪汪的。 夏清站在一旁，难得见到他如此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 “嗯？秦相？”萧安转身起床，见到秦守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 夏清闻言看过去，秦守正朝这边走过来，经过她身边时似是不经意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