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梦之不周山(一)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因为空旷,风声显得大的出奇。连音就是伴着这样的声音醒来的。 只不过这醒来却又不是真正的醒来,她能听到大到耳朵发疼的风声,能感觉到全身上下被风吹透的寒冷,可她看不见任何的景物,似乎是睁不开眼。因为她试着睁眼,可却无从睁眼。 似乎……她根本就没有眼睛这样东西。 连音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之处并不在于她看不见,还有,她在哪儿? 以及,……她是谁? 她似乎只能肯定自己的名字叫连音,可是除此之外,她却全无记忆。那种空茫茫的感觉,与她此时感受到的外界感觉很是相似。 连音不放弃,想要从这种空茫中找出答案来。 她努力搜寻着空白的记忆,一刻想过一刻,一日想过一日,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并没有经过多久。因为风声不曾停歇过,因为寒意也不曾褪去过。 如果要为这种感觉寻求一个形容,她的脑袋里忽然蹦出了“永恒”两字。 当这份永恒被打破时,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震荡,这份震荡由远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正随着这份震荡感轻颤。 而后,她便听到了人声。 “摩崖,快看,这里有一株花。”声音里透着惊奇。 “无知。这是冰莲。”嘲讽的语气。 之前的声音一副受教的口吻道,“原来这就是冰莲,真是漂亮。”顿了一会儿,口气一转又问道,“对了,摩崖。这花是盛开后才被冰封住的,还是直接盛开在冰层中的?” “不知道。”原先发出嘲讽的声音这会儿全然的懒散的语气。 另一道声音不再发出声音。 连音忍不住顺着他们的交谈在想,冰莲是什么?花吗? 正无头绪的时候,说冰莲漂亮的那声音忽然又道,“等等,摩崖。我折了它,带着一起上路。” “随便。”摩崖的回答才说完,连音只觉得之前的震荡感又来,而且越发强烈,仿佛离自己越发的近了。 下一秒,她蓦地感觉有什么与自己碰触上了,随即那碰触带来了一阵热感,消融了一些冰冷感。 但随着热感之后的,她又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往上升起,那感觉不太好,并给她带来一阵危机感,她似乎隐隐感觉到她再继续上升就会没命。 她不知道这上升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停止这股力量,可却身不由己。 直到……“住手!”又一道声音急促的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她蓦然停住了上升的势头。 “这不周山链接着人间与仙界,这山上冰雪覆盖、寸草不生。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株冰莲,你们觉得这是能随意攀折的凡物吗?你们是要去登仙界吧?随意损毁仙界之物,你们就不怕登仙路上被仙界神氐责罚?”第三道声音的话语起了作用,连音很快觉得自己又落回了实处,原有的危机感瞬间消失无踪。 “摩崖……”喏喏的声音喊着摩崖的名字,似乎是被第三道声音所说的话吓到了。 “谢谢你的告知。”摩崖的声音还算得沉着,但隐隐也能从话里听出了一丝波动,他很快就叫道,“一己,快走了。” 一己忙应,“来了。”起身便逃也似的回到了摩崖身边。 随后,连音便感受到了原本的震荡感越来越远。 然随即,另有一道震荡感渐渐靠近向她。 她猜,这道感觉应该是属于第三道声音的。 果然,第三道声音传来,仿佛就在她耳边,对她说,“冰莲,请莫怪。我想刚才那位一定不是故意想要折下你的。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们来一趟不周山不容易,都是抱着虔诚的心愿寻路登仙。” 原来这里是不周山。连音这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所在。 原来连同这道声音在内的三人都是想要登仙啊。连音又得到了消息。 只是,她又有些疑惑,他叫的冰莲,是指她吗? 她是冰莲?连音觉得疑惑极了,可又有一道感觉在肯定着,她就是如今这声音口中的冰莲。不然如何解释她刚才上升的感觉?那分明就是要被连根拔起的感觉。 连音又觉得荒谬,她怎么可能是一株冰莲呢?她应该是……,她应该是什么呢?忽然词穷的想不出来她应该是什么了。
那温温和和的声音又传来,他说,“仙界大门只开三日,如今正是大门打开之时。若是冰莲你能够停止这场风雪,指引一条登仙之路便好了。” 如果可以,连音很想告诉对方,她应该是没这本事的。因为经由这人的话,她才又发现一点,她除了看不见,她也不会说话。 呼呼的风声不曾间断,那声音顿了会儿才叹着气说,“看来冰莲是不愿意为我指引路途。对不起,打扰你了。”说完这话后,那人声再没有下文,随即,连音只感觉到又一阵震荡感远离。 空空茫茫的天地间似乎又剩下了她独自一个,相继闯入她周围的声音不过一段小插曲。 连音将之前人说的话又反反复复想了又想,随即才又沉入了空茫的永恒中。 无波无澜的永恒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的她又感觉到了由远及近的震荡感,一波波的传达到她身上。 “难道我又转回来了?”是那想要寻求指引的温和声音。“还是冰莲你指引我回来了?” 连音再次听见这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挺亲切的。 不过,若是能说话,连音想说,她并没有指引他,因为她一直在发呆。 一星半点的热感传来,仿佛有什么热源在碰触她的脑袋,连音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戳了下,并不重,动作还带着点温柔小心,使得她忍不住摇摇头。 温柔的声音说,“今年还是没有找到仙界的大门,我又失败了。但我不会放弃的,三年之后,我还会再来。希望到时候,冰莲能为我指引道路。” 三年啊……好久啊…… 连音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又”字,忽然很想知道他已经失败多少次了。 只可惜,她没有嘴巴,没有声音,不会问话。 “冰莲,再见。”那声音说着,她的脑袋又感受到被戳了下。这回她可以肯定,一定是他在戳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