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亦为师否1

    这个白亦，好生厉害的医术！

    苏孟瑜急急抓住白亦的手：“白哥哥，你帮阿娘诊诊，阿娘要生宝宝了，阿娘会不会死？”苏孟瑜的回答也算急中生智了，一方面表明了自己忧思的缘故，另一方面她的确希望借此能让白亦帮孟姬诊脉，避免难产而亡的悲剧再度发生。

    “这……”白亦看向苏战。

    “父亲、母亲，瑾儿来迟了。”一个稚嫩却有礼的声音打断了白亦，苏孟瑾小小的身子正规规矩矩的行礼。

    她的出现使苏孟瑜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她直直的看着这个才四岁就如此端庄有礼的阿姐，还是无法相信十年后她会将整个苏家拖入绝路。

    “下不为例，布菜吧！”孟姬点点头说到。

    “是”苏孟瑾乖巧的回答，然后轻起脚步站到孟姬身旁，踩上矮凳，接过碧竹手里的碗筷帮孟姬布菜。

    一切看起来如此自然，屋里的人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苏孟瑜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阿娘竟然让四岁的阿姐站在凳子上给她布菜！而大家却都无动于衷！难道这就是阿姐十年后要毁了苏家的原因？

    苏战感到了苏孟瑜的异样：“三儿，怎么了？想吃什么告诉阿爹！”

    苏孟瑜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难道阿姐是抱来的孩子？可是她明明就跟阿娘长得一模一样啊，况且旁边这个捡来的白亦不但能坐在阿爹身边，还是阿娘亲自给摆得碗筷呢！

    “三儿，怎么又发起呆来了？”苏战说着伸手探了探苏孟瑜的额头。

    苏孟瑜轻声道：“阿爹，我也要布菜。”

    “哈哈……乖女儿，你不用，我可舍不得把两个女儿都送进那地方去，天天看着瑾儿辛苦的学规矩，我都心疼的睡不着，你就自在点，想干什么干什么，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把你阿姐的那份快乐也活出来才好！”

    听到苏战的话，苏孟瑾微微垂下头抿嘴笑了笑说：“让父亲担忧是女儿的不是，女儿身为苏家长女理应为家族尽力，女儿只觉得荣耀不觉得辛苦。”

    孟姬这边已经红了眼睛叹道：“这都是她的命，现在辛苦些总是在家里，强过到了那个地方……再去受罪……这也是我的命……”说着竟真的流下泪来。

    苏孟瑜听着苏孟瑾滴水不漏的回答，以及父母的对话，终于明白原来苏家长女注定是要嫁入皇家的，苏孟瑾贵妃的命运不是她十岁时突然降临的，而是从出生就注定并一直准备着。想想也是，苏战而立之年已经官至定远将军，统领边城军务，苏家军世代驻守南月国边城要塞，使北边强国永辽不敢轻易来犯，联姻确实是皇家拉拢苏家，稳定边疆的最佳选择。那究竟是什么让她背弃了自己的荣耀，自己的家族，自己十几年的辛苦努力呢？前世只觉得阿姐与他们兄妹格格不入，没想到竟是如此身不由己，苏孟瑜决定今生无论如何都要对阿姐好一点。

    孟姬的眼泪瞬间让苏战慌乱起来，他赶忙将苏孟瑜塞给坐在身侧的白亦，扑去孟姬身边，半蹲下高大的身躯笨拙的为她拭泪，嘴里像哄小孩似的咕囔着：“孟儿乖，不哭不哭，都是为夫的错，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吧……来打我打我，都怪为夫没本事……”

    苏孟瑜看着他粗大的黑手在孟姬白皙美丽的脸上胡乱抹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女儿的笑声让苏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僵在原地，孟姬更是羞红了脸，推苏战坐回位置，苏战看到爱妻不哭了，也傻傻的笑了起来：“小丫头，胆子不小，敢嘲笑阿爹，过来看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