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一次行医
一处院子里，两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一个趴在树下，另一个则摆弄着手中的骨质小玩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中文 “嚯，麻二，你看见没，天上来了两个大家伙！”陈萌萌小朋友长大了嘴巴，指着天上的两只青鸟。 那一边把玩着事物的麻二顺势抬头，紧跟着发出了一声惊呼：“哇，果然好大只，萌萌，我们打下来，晚饭就有的吃啦，我去屋里拿弹弓！” 说着，麻二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屋中，开始寻找着弹弓。 陈萌萌则继续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那两只盘旋下降的鸟儿，忽然好想发现了什么一样，麻利的从树荫下翻身起来，口中嚷嚷着：“你个傻子，弹弓管什么用，你过来把我爹那张牛角弓拎出来！” 麻二的动作飞快，生怕那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一样，听陈萌萌让说拿他们家老子的那张牛角弓，顿时脚下生风，拎了一张足足有他们大半个人高的弓和箭回来了。 麻二有些怯怯的将东西交给陈萌萌，小心翼翼的道：“萌哥，老爹一向不让我们动他的牛角弓，你说……我们……” 陈萌萌不耐烦的把弓抢了过来，搭箭，拉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见他一只眼紧闭，另一只眼则瞄准了天上两只青鸟其中之一。 “萌哥……”麻二缩了缩脖子。 “笨蛋，你别打扰我！”陈萌萌一直在瞄着，手中的弓也开始渐渐拉满，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臂力，能够将这一张牛角弓拉满！这种力量，简直要超过了寻常的成年人！ 看着陈萌萌那聚精会神的模样，麻二只能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用手撘了一个凉棚，看着天上的情况。 吟月和轩羽两个人已经准备下落，越来越接近这个城市，她就越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城市充斥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就在他们正要下落的时候，吟月忽然发现了一抹杀机。 那是一股淡淡的杀气，寻常人并不能够察觉，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亦或者是混迹与战斗之中的强者才能够感受得到的气息。 吟月放开感知，眼神扫过，瞬间发现了青鸟下方的一处院落之中，赫然有一个少年正拿着弓箭想要射自己…… 确切的说，目标并不是自己，可能青鸟挡住了自己的身影，对方没有看到上面还有人，不过……下面那个小朋友……貌似要将青鸟射下来的样子…… 轩羽发现吟月的目光落在了身下的一处，紧接着也望了过去。 这一望，着实吓了一跳。 下面居然有人拿着弓瞄着他们……这青鸟可是稀有品种，且不论对方弓箭水平怎么样，如果真的射中了，他找谁说理去？ 对方显然也很没有把握，瞄了半天都迟迟未曾松手放箭。 轩羽赶忙询问起一边的吟月道：“喂……”他们是先向上飞一飞，避过这一箭……还是…… “嘘！”吟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食指比在自己的唇间，示意他噤声。 吟月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叫轩羽闭嘴的，某人有些郁结，但还是颇有耐心的仔细瞧了瞧下面的人。 那是一个麻衣小少年，跟之前吟月初次见到的傻徒弟柳岸差不多。不过那个少年的目光如同鹰凖一般犀利，撘弓的动作也很娴熟，尤其是手臂之间暴涨开来的肌rou，不由得让轩羽也感觉到了有些吃惊。 对方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岂会有如此强横的臂力水准？ 这把牛角弓看起来……也有那么点怪异。 咻！ 就在两个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小少年的时候，陈萌萌已经松开了手中的箭！ 咻的一声，箭虽然迎空向上，势头却是越来越迅猛，他们的位置刚好不高不低，这一箭倘若射中，当真能将青鸟射个对穿。 “好弓法！”吟月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别好弓法了，要射到你了！！！”轩羽赶紧叫自己的青鸟闪避起来，而吟月却未曾动作，目光紧盯着飞射而来的弓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弓箭眼看就要穿透青鸟的时候。她抽手，从身边那箱子之中随意拎了一本奏章，以势头更足的力量飞快的打了下去。 碰！ 弓箭射中了！ 但却没有射中吟月身下的青鸟，而是她打出的那本奏章！ 吟月使了些力道，直接打偏了对方的弓箭，这一箭落空了，下面的陈萌萌则有些诧异，刚才那一箭怎么就中途拐弯了？好像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打偏了他的箭。 “萌哥，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东西打到你的箭了！”麻二紧张的说着。 陈萌萌没有说什么，继续引弓搭箭，第二箭继续瞄准。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箭惊动了天空之中的青鸟，陈萌萌发现，眼前的目标竟然在飞快的向自己靠近，目标越来越大，他这才有了一些少年应有的恐惧。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比自己还要大的鸟，而且越飞越近……他已经顾不得射箭了。 “箭发不错，哪里学的？”就在陈萌萌发现大事不妙，决定拔腿就跑的时候，忽然青鸟的背后传来一阵悠扬的女子声音。 陈萌萌登时间双腿一软，趴倒在地，双手赶紧举过头顶道：“仙鸟jiejie，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由于青鸟的身体庞大，还是直降而下，陈萌萌并不能看到背后还有人，以为是鸟儿开口说话，瞬间吓得胳膊腿都不听使唤了。 啪嗒两声，吟月和轩羽跳下了青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那两个小鬼，前一刻还志气满满的想要将她射下来，后一秒怎么就怂成这样了？ 吟月甩了甩袖子，将趴在地上的陈萌萌拎了起来，原本刚才观察陈萌萌的时候，发现他肌rou之中蕴含的力量极为强横，应该没有这般瘦弱才对，现在她轻而易举的就给对方拽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个正常小孩子应该有的体重。 陈萌萌是个瘦子！ 一个比较干瘪的瘦子！ 若不是吟月一直看着他，她都有些怀疑刚才那一箭，是旁边虚胖的麻二射的了。 有点意思！ “啊！！！仙鸟jiejie饶命，饶命啊！”对方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吟月唇角抽搐了一下，屈指弹了一个板栗在对方的额头上。 “痛痛痛……”陈萌萌睁开了眼，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两个漂亮的人，他一向不爱读书，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的这两人的容貌，反正就是漂亮极了。 麻二已经傻眼了，他们断川城中的老娘们一个个都那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哪有眼前这个漂亮jiejie好看……呸呸呸，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喏，问你话呢，谁教你的箭术？”吟月放下了陈萌萌，蹲在他身前问道。 “没人教，我老爹经常出去打猎，我就跟着看着学学，他不让我学射箭，想让我多读书，以后当个状元什么的光宗耀祖……”对方如是说着，感觉有些憋屈。 “哦？还有这种无师自通的天才，你老爹可是一箭枫红陈斌？”吟月看着他手中的那把牛角弓，目光落在了上面那个雕刻着枫叶的符号上。 一箭枫红，人喜欢叫他一箭封喉。但据说，陈斌不喜欢江湖人给他的这个称号，他自称一箭枫红，江湖中人也大多都知晓这个称号。 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断川城，没有人听说过什么一箭枫红还是一箭封喉。 陈萌萌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没听过什么一箭枫红，不过我老爹的确叫陈斌。难道你认识我老爹么？” 麻二在一旁寒颤若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对方说道老爹的时候，这才有些表情缓和了点。 “咳……”吟月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很棘手。 她的确认识一箭枫红陈斌，而且两个人关系还……不太好。确切的说，陈斌简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因为在多年前，是她亲手结束了他妻子的生命。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和原因，吟月都是杀了陈斌妻子的人。 “我自然是不认识你父亲，但我听说过这张枫红弓，看到这张弓，就知道你是谁了！”她眯着眼睛，摸了摸陈萌萌的头。 若干年前，药王谷来过一对夫妻，男的叫陈斌，女的叫碧清。当时一箭枫红陈斌的名声名震四海，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那一天，一个一向意气风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男人终于卸去了身上的光环，跪在自己的师父面前。 他说，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一救碧清。 那时候吟月刚从谷外游玩回来，看到白景冷冷的看着对方，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感觉陈斌甚是可怜，为了妻子竟然跪在师父的面前……全然没有一代大侠的风范，倒更像一个为了爱人不惜放下一切的可怜人。 她曾经听师父说过，那碧清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手下死去的冤魂不计其数，他不愿去救她，救了一个碧清，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无辜的人，他师父是这么想的，但吟月却在那个时候心下一软，觉得每一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利，她还是求了她师父。 白景说：“你若能医治，便自己动手，她中了断肠散，无药可解。” 那是吟月第一次给别人治病……也是她第一次杀人！ 白景说的不错，碧清的确中的是断肠散。 也的确是无药可解！ 她只能延缓碧清体内毒素的发作，却是没有办法去救她。 碧清呆在药王谷的那几日，白景都没有出现过，吟月每天都翻遍了医书，对于她生平中第一个病人，她几乎是从来没有过如此认真。 可她师父说的，就是事实！她饶是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办法！ 无论怎么医治，碧清只会感觉更痛苦！几乎是那几天每个夜晚，她都能听见碧清因为毒素侵蚀经脉而发出的惨叫声…… 直到后来，碧清求她。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