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招供 中
舒云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不知道怎么原本好好的一桩亲事，突然变成了私相授受。看着冯姨娘那******不变的笑脸，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你是说到现在冯家还没有去下婚书？” 冯姨娘一向是个菩萨面孔，笑得像个弥勒一样，她拍着舒云的手道：“我的儿，那下婚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冯灿是我的侄子，虽然我一直在府里，与他没见过面。可和他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有今日也是我暗里一直资助。只要是我说的，他没有不听的。” 舒云明白了，冯姨娘是在用婚书威胁她。如果她不帮冯姨娘的忙，那么别说她和冯灿的婚事，只怕还要被人扣上一顶私相授受的帽子。那倚柳的昨天就是她的明天，到时候可不是二十大板可以了解的。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了我。”舒云指着冯姨娘，声音有些发颤。 “这话怎么说的，我算计你做什么？”冯姨娘摊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是瞧着你往后也没个出路，又看你和我那侄子也相配，才特意帮你说这个亲事。不过，亲事我算是介绍了，以后怎么样也全看你自己。” 舒云还打算挣扎：“是你让我爹给你买的地，如果事情暴露，我只管说是你要害四姑娘。” “什么话！”冯姨娘的敛了笑容，变了一张恶狠狠的脸道，“我告诉你，那一百亩地可不是我的，如今都在冯灿的名下。你嫁过去，那就是你们一家子的产业。若是你敢告诉别人，那就是你一早与他有苟且，还牵扯了你舅舅帮他置业。到时候，看看夫人和太夫人会听谁的。” 舒云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冯姨娘就是在利用她。她躲过了长公主府那一场风波，以后大概就没那么好运了。冯姨娘见她不出声，又笑着扶了她的手道：“你只管做我要你做的事，不用问为什么。到时候你嫁过去，吃香喝辣做管家奶奶。我听说倚柳如今嫁的倒是不错，难不成你还比不上她？” 舒云最终妥协了，她不敢赌事情如果暴露以后自己会不会变的和当初的倚柳一样。她带着昭瑜去了园子，后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是谁推进池子里去的。”昭瑜问。 “不知道。”舒云眼光有些呆滞，但神情却是迷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打了我。我明明听见了姑娘掉进水里的声音，可等mama们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姑娘却已经躺在了水边的地上。” 昭瑜愣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后来赶到的仆妇们救出来的。可照舒云的说法，难道是自己失去意识以后迷迷糊糊从水里爬上来的？昭瑜有点怀疑自己有这个本事。 “那我后来生病，吃了一个月的药也不见好，也是你们干的？”昭瑜跳过那个问题，继续问。 舒云点头：“我以为她不过是想要吓唬姑娘，可她让我换药。我这才明白她是要姑娘的命。她给了我替换的药，说就算是崔太医也不见得能看出来。果然姑娘吃了药也不见好，崔太医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昭瑜不出声。崔太医不是没看出来，而是因为事情太大，没证据不好乱说。而自己则是选择了沉默和逃避。 “自从姑娘要搬来渔阳，我就猜着或许事情败露了。可姑娘并没有什么异状，除了吃药麻烦了点之外。”舒云突然停住了，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看着昭瑜。“你，你，你果然是看出来了。” 昭瑜点点头：“我早就不再吃那药了，后来崔太医送来的治头疼的药丸才是真正医治肺腑的药。那药一直由燕来贴身保存，你们想必也没当一回事。” 舒云愣了一会儿，哈哈的笑起来，那笑声在风雨中像是哭一样，听着有些可怕。扈大娘怕院子里的仆妇们听见，上前照着脸上打了一巴掌。舒云咳嗽了几声，哑着声音道：“我就知道。我跟冯灿说，我害怕，让他带我走。可他却说他已经接了人家的银子，只要做完这件事就马上带我远走高飞。还说有人盯着我舅舅呢，若是我不做，连我舅舅也活不了。” 昭瑜有些怜悯的看着她：“空口无凭，你就相信了他？” “他给我写了婚书！”舒云颤颤巍巍的说。谁也不怪，只怪她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担心说给昭瑜听，为什么一见冯灿那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就下了心思。为什么傻乎乎的就这样陷进了冯姨娘安排的陷阱里，只为了一个秀才娘子官太太的美梦。 燕来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小声道：“姑娘，小观和青松一路盯着那冯灿，刚出渔阳，冯灿的马就受了惊，马车翻到沟里去，人已经断了气。” 死无对证了，昭瑜沉吟着。舒云却整个瘫软在了地上。 “人呢？”昭瑜皱眉。 “就在外头呢！”燕来道。 “进来回话。”昭瑜想当面问清楚。 来人是青松，他穿了一身玄色的短衣劲装，浑身已经被雨水湿透。进了屋，他目不斜视的朝昭瑜行了个礼，道：“我们把人从沟里捞上来，驾车的把式和冯灿都已经摔死了。我们怕人见到多事，只得快马先回来了。” “你们看着那马是为什么惊的？”昭瑜想知道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风雨太大，瞧不出来。马也受惊跑远了，我们顾着看人，没追马。”青松言简意赅的道。 算了，这样的天气，也查不出什么。“下去吧。”昭瑜点点头。青松行礼退了出去，剩下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看上去除了冯姨娘，舒云也不知道什么。姚mama一屁股坐到了锦杌上，有些颓然的道：“我老了，竟连这样吃里扒外的畜生都没看住。” “mama说什么话，我还要靠mama处置她呢！”昭瑜笑了笑，看向瘫软在地上的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