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柳二小姐
柳家来人了，当荷香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时，金羽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天骄》中记载，东武侯三子羽，与泰州柳家的二小姐自幼被先皇赐下婚姻，羽十九岁，二人成亲时，妻子逃婚与人私奔，东武侯府一时颜面扫地，沦为整个金陵的笑柄。 要问这和柳二小姐私奔之人是谁，泰州太守魏霆之子魏无忌。 这魏无忌也是位狠人啊，暴君齐贺登基后，年纪轻轻，便做了御台使，从二品。当魏军兵临金陵时，更是绑了齐贺，开城投降。 这样一位审时度势之人，在魏国分裂成东魏西魏之际，靠他的才智，做上了东魏右丞相，可谓是位高权重！ 只是后来燕国铁骑南下，所向披靡，短短半年多就灭亡了东魏，魏无忌本人亦不知所踪。 当金羽随着荷香走进大堂时，只见大堂来了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想必这两人便是泰州柳家来的人。二人分别是一位清丽少女和一位白发老人。 老人倒是慈眉善目，看见自己进来了，便微微笑着向他，点了下头。 而那位少女，见他进来后。一双杏眼不住的打量扫视着他，仿佛把他当成要犯看待。 金羽见少女一身橘黄色长裙，上身是一件橘色纱衣，面容淡雅，但眼神极为不善的看着自己。 朝老人和少女面露善意的点了下头后，金羽来到了毛凤的身旁。 “羽儿，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从泰州来的柳老和他的孙女柳家二小姐柳晴雪，小时候你还去过他们家喱，还有印象吗？。”毛凤笑着说道。 “臭小子，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过来，这位是你的未婚妻，漂亮吧！。”金长空边说边指着柳晴雪，面带笑意的看着金羽。 “原来是柳爷爷和晴雪姑娘啊，失敬失敬。”金羽回过神来，细声道。 说着他将右手伸到柳老的面前，柳老见金羽行为举止倒是彬彬有礼，面向更是生的极好，表现哪有外界传言的那么浮夸。 “金羽啊，十年未见，想不到当年在柳爷爷家的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屁孩，转眼长这么大啦，现在都比爷爷高喽。” 柳老轻笑答道，伸出左手和金羽握了握。柳晴雪在一旁好奇的观察着这个自己十年未见的，父亲给她定下的未婚夫。 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喊着自己晴雪jiejie的小屁孩如今已悄然长大，出落的如此俊美绝伦。 自己对他谈不上有多少恶感讨厌，但也谈不上有多少好感。 只是眼前的金三公子似乎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眼前的少年安静内敛，礼仪有佳，一举一动都得体端庄。完全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顽劣不堪。 更是听说前不久做出了一首名动金陵的诗作。就连爷爷对此也是推崇备至。 “羽儿啊，柳小姐刚来金府，要在此小住几日，你陪她出去走走，让她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金长空含笑道。 “知道了，晴雪姑娘这边请。”金羽说着就将柳晴雪带出了大堂。 “这小子，竟然还叫晴雪姑娘，想来是害羞了。”金长空道：“哎，对了，柳老，前不久我那义兄杨大年从南方回来，从绍兴给我带来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今晚你我二人可要痛饮一番呢。” “长空贤侄盛情邀约，我这把老骨头今晚也就舍命陪君子，定不托辞。” 这柳家的柳老太爷，要说爱好，那就要算喝酒了。所以金长空早在杨大年南下讨伐太平逆贼时，便对杨大年叮嘱过，要是收获什么美酒，可一定要给他送来。 当然，为了这两坛女儿红，金长空可是被杨大年好好的敲了一笔。 金羽带着柳晴雪路过弄玉小筑时，柳晴雪便被这个院子的布局所吸引了。 院子中种着各种花草树木，假山池水，整个院子就好比一个世外桃源。 “晴雪姑娘你也喜欢这个院子吗？”金羽看到柳晴雪停下来，目光炯炯的望着弄玉小筑，轻声问道。 听到金羽的问话，柳晴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袭白色锦服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模样显得愈发的好看。 “嗯，这个院子错落有致，布局很好，还有这儿的景色美，真的很美。”柳晴雪回答道。 就在此时，也许是天公不作美吧，这大晴天的，不知怎么突然就下起了太阳雨。 当雨滴落到金羽的脸上时，敏感的少年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柳晴雪的玉手。快步的跑到了院子周围的走廊上。 二人刚跑几步，柳晴雪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天边便下起了豆瓣大的雨水。 尽管跑的很及时，但雨水还是打湿了两人的衣服。柳晴雪本就穿着单薄，被雨淋湿后，橘色纱衣中的红色内衣更是被映衬了出来。 金羽瞧见柳晴雪因为淋湿而被衬托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脸色瞬间就潮红起来。柳晴雪见状，也是脸色绯红，恼怒的瞪了金羽一眼。 金羽见此，赶紧转过身去，对着院落叫喊了几声，喊来了荷香，带着柳晴雪去给她更换衣衫。 柳晴雪跟着荷香后头，当路过少年身侧时，瞧见少年修长的身子背对着自己，闭着眼睛，嘴里不断的念着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话语。 嫣然一笑，想不到这小家伙还这么青涩害羞，对于少年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好了几分。 其实前世的金羽哪曾经历过这样撩人的事，他每天起床要面对的是繁重的工作，虽说追过女孩，但总是被发好人卡。所以对于感情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试想突然之间，一个被大雨淋湿少女，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面露窘态，脸色羞红那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他可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声的楚留香。 晚饭间，当金羽重新换上一身新的白色锦服，出现在大堂时，看见换了一身蓝色留仙裙的柳晴雪。 只见少女被大雨打湿的青丝已经干了，此时的少女安静的坐在大堂得饭桌上，微微抬头，恰好也注视到了金羽。 两人目光在短暂的交汇之后，相顾而笑，谁也没有说什么。 晚饭后，金长空和柳老都醉倒了，下人们扶着下去了，在毛凤的暗示下，金羽带着柳晴雪漫步在长廊。 两人再次来到弄玉小筑，夜晚的弄玉小筑有轻微的虫鸣，在灯笼火焰的照耀下，整个弄玉小筑有种别样的安逸。 两人来到凉亭，“听说最近金陵才子口中谈论的金缕衣是你所做。”柳晴雪问道 “正是”金羽厚着脸皮答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柳晴雪缓缓的念到。 金羽在一旁静静倾听，柳晴雪的声音很轻，但真的很好听。 在月光下，这对少男少女聊了很多。柳晴雪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一开始感到陌生排斥的少年，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好感。 当柳晴雪告诉他自己好像对别人有点爱恋时，少年也不恼，只是轻柔的对她说自己会亲自去泰州退婚，让她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勇敢追求，不要留有遗憾。 三天之后，柳老和柳晴雪离开了东武侯府。 马车之上，柳老笑道：“怎么样啊，现在对你那未婚夫，感觉如何啊，反正我是很满意。” “还行吧，性子温和，做事可靠，就是人有点木木的，呆呆的，应该是个好人吧。”柳晴雪说完，头往车窗外看去，杏眼空洞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柳老瞧见自家孙女这幅样子，看来魏家那小子该死心了。也好，自己本来就对魏家的那小子看着也不顺眼，对东武侯府那门皇上赐婚的亲事，也不赞同。 没办法，谁叫金长空对于柳盛有救命之恩呢。 可是，经过这几天在东武侯府的短暂相处，柳老发现东武侯那幺子没有传闻之中的那么不堪。 果然，凡事不能人云亦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在柳老等人离开的两天后，一个在齐国犹为特殊的日子来了。 四月十日，一年一度的殿武试开始了，在齐国殿试分为殿武试和殿文试。武试比文试一般要早一个月开始。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整个金陵，那可是好不热闹，大家都在谈论这次殿武试谁能夺得魁首，谁又能受到黑白学宫的赏识，等等。 要说这次殿武试，夺魁的热门人选，那就要属靠山王义子齐免，大司马，信阳侯胡骁之子胡建德，以及西军副帅俞劲独子俞永年。 这三人，随着殿武试的到来，那是风头正劲啊。 金羽知道，这一年的殿武试，会是大齐国殿武试历史上成材率最高的一次。 明年的殿武试远不及今年。《天骄》记载，这一年的殿武试激烈异常。 魁首被俞永年所得，这俞永年会在这殿武试中大放异彩，加入了黑白学宫，齐国灭亡后，投靠了燕国，成为了那安悦溪帐下的七将军之一。 至于齐免，则是在将来魏国攻打金陵时，被魏国猛将童千殇斩于马下。胡建德则会在未来跟随魏无忌降了魏国，后来怎样就不得而之了。 虽说此次殿武试艰难万分，可金羽没得选，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五年，每一年金羽都浪费不起，所以只能迎难而上。 前方路途凶险万分，但只要还有路，不就还有希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