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过年
晚上云之遥看过李荣轩送来的账本后，竟然是能抵她罗锦馆半月的收入，一阵惊叹后，但其实也没有太多惊喜，实话说，出身为贵女，父亲身居高位，母亲出身世家，她看到这些数字，到底也只是数字而已。倒是许如曼，她出身低了，这些数字于她而言，或许就是看得见的生活吧…… 但她更多的，是不安分吧！渴望更高的位置，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填不完的欲望和掩藏在欲望背后的恶念。 云之遥又问了存货，让他们固定菜量，记得将一些菜蔬处理成不好的样子，便宜低价卖，却也要小心，那些看上去要大量收购的人，确定身份才能卖。 晚上洗漱，听重羽说道，府上派去探路的，却也没回，心里明白邹氏怕是急坏了。重夜她也已经派出去了，希望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年三十，一早便起来，丫鬟婆子们忙碌地收拾着，云之遥一早打扮了去了暖香苑，陪邹氏坐了会儿，便看邹氏忙着清点各家送来的年礼，还有各个庄子送来的东西，然后是回礼的准备，然后就是给皇家的节礼，族里的亲戚，以及一切事物安排。看的她是眼花缭乱。邹氏似乎是根本来不及担心云天启和云天羲的事，面色上看起来一直很平静。 看到这里，云之遥也觉得自己在这儿没什么用，安心回去当她的大小姐了。 午膳在合宜堂用，菜色极为丰富，各个摆盘以及颜色还有摆放都按足了规矩，用膳前先请祖，云之遥算是第一次进到云府的祖庙里来，别的她是不知道了，反正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就是，一套下来，心道还好妙菱机灵给她塞了几块点心垫垫，不然这会儿估计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繁复的礼节后才是用膳，用过膳云毅驰和邹氏商量了什么，然后邹氏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云之遥看她忙碌也不好打搅，只好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然后一边让重夜打探一下。 重夜回来带来消息，原来是京郊的官道桥面坍塌，怕是走不得人了，听闻好些走乡村小桥的落水好几人了，毕竟民间造的，质量堪忧。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想着正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所以这些桥也年久失修，临到现在，不堪一击。 下午，云府接了圣上赐的添菜以及惯例年礼赏赐之后，云毅驰带着云天启和云天羲才回到府上来。邹氏这才让婆子们加快手脚，又加倍了这个月的赏钱，一家人总算在团圆饭之前团圆了。 晚膳自是较之中午更加的丰富，更是启用了合宜堂的最大的一张桌子，满满摆满了各式菜肴，布菜的丫鬟们不过是每样夹了一些给他们，碗里便堆了起来。云之遥是觉得还没尝出什么味儿就撑死了，不过这年夜饭要求吃的久，她也就喝喝果子酒，然后陪着邹氏开心开心。 云天启和云天羲两人皆是面带疲倦，却都很精神的样子，他们这一路只怕也是辛苦的很。听云毅驰感叹，原来是特意去求借了兵道才能顺利回来。 这京城周遭是固定有重兵把守的兵营以及兵线的，自然也就有兵道，这兵道只有行军才可走，但紧急时也可借用，兵道的维护是每月都有的，故而官道都不能走的时候，兵道还是完好的。 “这私用兵道怕是不妥吧……”邹氏还有些担心。 云天启嘴角微微勾起，他相貌清俊，此时笑起来却显得意外的温和，“母亲多虑了，父亲可没有擅自私用，毕竟这开兵道借人行走还是三皇子开的口。这京城总兵营是三皇子的管辖之下，他最是仁义，自然是没有任何不妥。” 云之遥心里叹了一句，这上官昱手段其实还真是没的说，家眷在外的官员自是不少，若是借了兵道，于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罢了，却不着痕迹地施恩于这些官员，叫人无法拒绝。 云毅驰摇了摇头，叹道，“皇子之间的争斗，虽不算激烈，却也一直存在。这三皇子是难得的做实事又心志淡泊之人，他今日还同我商谈南夷****的事情，我看他，是想要请命去平南夷。” 云之遥听了心里一动，她泛起小女孩天真不懂事的笑容笑道，“爹，这南夷怎么就有****了啊？”感觉自己在装嫩，咳咳咳，不不不，错觉错觉，人家现在还嫩着呢！ 云天羲吃了口菜，翻了个白眼，接口道，“你整日呆在府里怎么可能会知道，此次回来也是因为这****而阻碍了路程，还真是多亏了三皇子殿下，不然只怕我们现在还在雨里呢！” 邹氏面上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她自看到这两个儿子回来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你们多吃些菜，还好节礼都没有送完，给三皇子的节礼还得加上一些才行。” “节礼加多是可以，可我觉得爹爹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在朝上的事情也站在三皇子那边，免得叫人以为我们是支持三皇子争夺皇位的呢！”云之遥故意把话说得天真直白，果然看到云毅驰陷入了深思。 饭桌上一下静了下来，云毅驰笑道，“遥儿说的极是，只是这话啊，以后还是忌讳点。我们云府正是受圣上隆恩庇佑而有今日，若是今日倾向了哪一个皇子，大家只当圣意如此。何况，为人臣子，就该只忠于圣上一人。” 云之遥点头称是，如此，大家便继续愉悦地用膳，饭后祖祭便正式开始了。开炉烧香，祭拜天地，铺阴阳接引路，念祭词，然后云太尉带着家眷们进祖庙拜祭。一番繁复礼仪仪式过后，便已经快要子时了。 祖祭也算顺利完成，大家回到了暖香苑，一家人围坐一块，等待子时的带来，算是守岁。此时大家虽疲倦不已，却都极为开心满足的样子。 实话说，在现代，小时候过年还是年味儿十足的，到后来长大，她便觉得过年不过是一个假期而已，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古代的第一个年，虽说礼仪繁琐，却让她感觉到哪久违的年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