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见机
她记得清楚，好几次她在云天羲边上时，感觉到过这个小丫鬟对她的敌意，这很容易推测出来，无非就是暗恋少爷的小丫鬟呗。这个叫白薇的倒有几分姿色，所以她还能记住，毕竟，以她的姿容，对她有敌意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个白薇倒有点特别，因为，她的敌意，说不定哪天能够用上呢…… 但是现在，白薇匆匆忙忙不知去哪儿。 走了好一阵，许如曼几乎都要放弃了，腿都酸了，但白薇的脚步放缓了，她赶紧找了个树丛蹲了下来。 这个地方，似乎是后院靠近后厨的杂院角门，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不过许如曼根本没来过，因为这儿与外院相通，自然不是她这种千金小姐踏足的地方。 这个白薇，是太尉女儿身边的一等丫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难道是……云之遥让她来的？ 许如曼想跟过去看看，但有几个婆子忽然走了出来，一边往小沟渠里倒水，一边闲聊，她只得继续躲着，本以为今天一定功亏一篑，谁料不一会儿，白薇就回来了，倒是有个婆子眼尖，认出了她，喊住了她。 白薇似乎有点恼怒的样子，想要赶紧走，那婆子不依不饶，还要出手拉她，被那白薇厉声喝住了，终究还是拿出了点什么给了那婆子，那群婆子凑过去看了看，这才满意离开。 白薇满脸愠色，像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她冲那些婆子离开的背影狠狠呸了几下，然后这才离开。 许如曼灵光一闪，察觉到这其中的猫腻，立马走出来，向那小门走去，不过很快，被一个守门的婆子拦住了。 那婆子打量了她一番，看这许如曼穿着打扮虽然简单，却也不凡，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丝恭敬，“小姐，这儿可不是您来的地方，还是赶紧回去吧！” 许如曼听罢眸子一转，笑道，“我刚刚走到这边，看到白薇过来了，我之前叫她她也没理会我，我正奇怪呢！”说着露出怒色，“这丫头平日就爱嚼舌，尽会挑拨，我猜她定是有怪，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主子的事，这可怎么办呀……”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去瞥那婆子，那婆子露出一点慌张，“这，这跟我没半点关系啊……” 许如曼抠下头上珍珠簪子上的两颗珍珠，巧笑着道，“这位姑姑想来是个公正的，当然不会替白薇那蹄子遮掩她的腌臜事。”她将珍珠塞进了那婆子手中。 婆子眼睛一亮，那珍珠成色一看就是上品，她琢磨不请面前这位的身份，不过，白薇也不过给了她几个铜板，抠门的很，她的事，本就兜不住，还不如索性让她发点小财，“姑娘说的是，说的是！” 看那婆子笑得脸上满是褶子，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却依旧笑得温和，“那白薇不是五小姐边上的人儿吗？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儿啊？” 那婆子赶紧把刚才看到白薇同外面来的一个男人说话，并给了点东西的事情说了出来。 许如曼听罢，感觉有些不值，这点消息，可不够她发挥的，于是忍着嫌恶，又抠下一颗珍珠塞给了那婆子，婆子笑得愈发灿烂，这才凑过来小声道，“那男人说是白薇的一门亲戚大哥，我却认得，是那柳西巷里一个专门接硬活儿的口子，似乎叫什么樊子。” “硬活儿？”许如曼一愣，那婆子赶紧解释，“就是教训人报私仇之类的下黑手的意思，这柳西巷就有一伙人，专干这些，都是些隐姓埋名的外来人，平日也难找到。但樊子不同，他人缘广，又经常在柳西巷同那些人来往，便在外专门替人牵线接头” 这回算是解释清楚了，许如曼暗暗记下了，然后点头道，“还真是要谢谢嬷嬷了。” 那婆子笑眯眯道，“我夫家姓徐，姑娘叫我徐婆子就好了，当不得嬷嬷二字。” 许如曼笑道，“徐嬷嬷客气了，你平日守门一定很累，还得管这些琐事，还真是辛苦了，我得了空给你送些酒菜来，让你也松快松快。” “哎呀，不用不用啊！”说是这么说，徐婆子却是笑得更加灿烂起来了。 许如曼得了消息，心里盘算了一番，脚步慢慢向春莹堂去了，快要正午了，云府的规矩不多，也只初一十五或其他重要节日时一家人需要一起在合宜堂一起用膳，其他时间都是随意按份例由大厨房送了饭菜到各个院子。 而现在，邹氏应该是同云太尉一起在春莹堂用膳。 到了春莹堂门口，邹氏边上的初夏便看见了她，赶紧命人将许如曼迎了过来，前边通告了邹氏，便进了春莹堂的侧厅。 进了侧厅便看见邹氏坐在堂上正同云毅驰说话，见到许如曼，她面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来“如曼，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儿了？” 许如曼福身行礼，更显得一身气质通透不凡，“姨父姨母好。” 邹氏眼尖，一眼看见她头上的簪子少了几颗珍珠，又见她边上没人伺候，面上便露出怒气来，“看来府上的下人们都该好好整治一番，如曼出来身边的人去哪儿了！” 许如曼忙软声解释道，“姨母，不是她们的错，是我想要好好去散散心，所以没让她们在身边随侍……”说着她顺着邹氏的目光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个……”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邹氏，然后又低下头来。 邹氏问道，“是有话要说？如曼，我和你姨父不是外人，在府上若有什么不顺心的，直说无妨。” 云毅驰此时也轻轻咳嗽一声，“可是遥丫头又欺负你了？” 邹氏一听心里便有几分不喜，许如曼见状忙摇头，“姨父莫要这么说，之遥也是年幼罢了，她，并未欺负过我。”她略有些犹疑地说着，却又忽然坚定地笑起来，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